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花眼了,定睛的時候,卻是一片的黑暗什麼也沒有,她不知道江奇有沒有看到,她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最後還是懷疑是自己看眼花了。
門是江奇推開的,只開了一個夠一個進去的縫,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這一次他們格外的小心,進去之前還特意先把門邊看了個仔細,再好好的察看了地面,可是這一次,那地面卻與其它的都不一樣,是白色的,像是撒的麪粉之類的東西。
“江奇,腳下這是石灰吧!”喜兒小聲的說到。
江奇卻是低着頭看了看,點了點頭,而她也聞到空氣中那股子嗆鼻的味道,應該是石灰沒錯的。
這一次,沒奇沒有進去,而是開始查看起牆壁來,像是在找什麼。
“江奇,你是在找那個嗎?”她手中的手電照了照他們頭頂的地方,一張黃色的符紙。
江奇手中的光亮也照了過來,看了之後眉頭皺了起來,對着喜兒說道:“這地方,不能進去了。”
喜兒和她對視了一眼,眼裡都是不解,同時問出了聲:“爲會什麼啊?”
江奇搖了搖頭,沒說,只是手電在廠房裡晃着,像是在察看什麼,可是又沒找着,直到一陣陰冷的笑聲從廠房裡傳了出來。
喜兒猛的一把抓住了她,她也挺緊張的,伸手拉起了江奇的衣角,小聲的問道:“那是什麼啊?”
“黑婆婆。”江奇的聲音沒有情緒,可是卻說得極爲的小聲。
接着又是一陣冷冷的笑聲傳了出來,其實準確的說那不能算是笑聲,聽起來有一種很疼在呻吟的感覺,可是那聲音裡聽起來又像是喜悅。
突然,他們的身後不遠處,傳了一陣很慢的腳步聲,還有兩人說說笑笑的聲音,江奇小聲的讓他們趕緊走到房子後面去,而自己則是慢慢把門鎖了起來。
躲在廠房的側面,他們連呼吸都很小心,果然不一會就有兩個人走了過來,那是從腳步聲和交談聲中聽出來的。
這一回值得她和江奇高興的則是這兩個人用的不是上次那種聽不懂的話,而是純正的中國話。
“牛子,查完這裡就沒地方要查了吧!”一個男人的聲音,是那種很莽的,低沉的那種聲音。
“沒了,今天該查的地方都查了,不過我們這有什麼可查的呢,誰敢來啊!就算是借個十個八個的膽,怕也沒幾個人敢來吧,更別說是進去了。”另一個聲音明顯很自信,聲音和剛纔低沉的那種不一樣,顯得很精細的那種。
“誰說不是呢,我們自個兒都不敢進去呢,這裡面隨便放一個出來,怕也能搞出大亂子來,更別說那些個膽小的人了,是不?”
“行了!登記好了,黑婆婆這裡也沒有問題,咱們回去好好喝兩杯去。明天還是值夜班呢,麻死嘍。”
兩人同時笑了起來,那聲音精細的又說道:“唉,你別說,咱這屋子裡那些個小鬼們,這幾天好像沒怎麼鬧騰啊,要不要讓人明天進去看一下?”
“有啥好看的,不就是些死小孩嘛,沒啥看的,前幾天鬧累了吧,這兩天消停一下也好。”
兩個人的聲音開始慢慢的移動了起來,好像是他們開始往回走了。
“你聽說了嗎?我聽廠裡的人說,這房子裡養着的,可是外面那個鎮子上的那些還沒來得急出生的小孩呢,你說是爲了更多的養成那個嗎?”
“這事可不能亂說,我們都是不能進去的,這要是讓上面知道了,你小心你的小命,別說票子了,別到時候,連小命都保不了。”聲音低沉的男人說完後,另一個尷尬的笑了起來。
“對了,你說那個新產品這回能讓我們今年多分點錢不?”聲音精細的男人話鋒一轉沒有再說這廠房的事了。
聲音低沉的男人這時難得的笑起來,許久後才說道:“或許可以呢!那種口紅,我看到的時候都想給老婆帶幾支回去呢。”
“矣!這可不行,那東西你敢給老婆用?”
“隨便說說隨便說說!”隨着兩個打趣的笑聲腳步聲就越來越遠了。
而她卻是聽得心裡無比的混亂,不用進去,她就知道了裡面有什麼了,原來那個小鎮不是偶然沒有小孩,就像她之前想的,這鎮上不是沒有小孩,而是被這些人扼殺了。
黑婆婆,就是之前小吃店老闆娘說的夢見的那個嗎?
直到那兩個人的腳步聲消失,江奇才走了出來,看了一下那兩個人消失的地方。
“江奇,這是真的嗎?”她小聲的問了出來。
“這事看來嚴重了。”江奇說完,轉身走了回來,拉着她和喜兒往來時的路上去了回去,只是這一次沒有再遇到那個背影妖豔的女人。
再從那個地方出來,已經沒有第一次那麼難了,而這一次,他們沒有再回那個小鎮,而是直接上了喜兒開來的車。
車是喜兒和江奇換着開的,他們也能輪換着睡會。看着喜兒睡得很踏實的樣子,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江奇,小吃店那個老闆娘能把那個小孩生下來嗎?”她小聲的問道,腦子裡卻是老闆那爽朗的笑臉,和老闆娘那熱情的面孔。
江奇沒有說話,專注的開着車,她看着江奇那張顯得有些沉重的臉,或許他心裡也不大好受。
抽着空,她也打着盹,畢竟喜兒開來的這車可比之前坐過來的那個麪包車坐起來舒服多了。打着瞌睡也沒那麼難受。
或許是歸心似箭那句話說得很對,她總覺得回去的這個時間比來的時候短了很多。只是這一次,江奇沒有把車開到家裡,而是往沈覺大師的寺廟開去。
到的時候天剛剛亮,車一停下喜兒就醒了,高興的又叫又跳的下了車。而她和江奇就沒有喜兒那麼好的心情了。
進到寺廟的時候,喜兒說是去做些吃的,就不見了人影,而她卻聽到了空覺大師那洪亮的唸誦經文的聲音。給人一種正能量的感覺。
跟着江奇走到後屋時,喜兒在廚房裡唱着歌,做着吃的。當喜兒拿着吃的出來的時候,空覺大師的早課也做完了。
“奇小子,幹嘛苦着一張臉啊,喜兒做的東西這麼好吃,你要是不願意我可就把你那份算是我的了。”空覺大師打趣的說着。
而江奇沒回話,只是看了門口的空覺大師一眼,又低下了頭,悶悶的吃着碗裡的粥。
她主動的和空覺大師打過了招呼,也是把頭低了下來。
“你恢復得挺快啊,是找回生氣了吧,這生氣要是用養回來的,可不會這麼快。說說吧,你們這次又是遇上什麼事?”空覺大師拿着筷子敲了一下江奇的碗。
江奇這才放下了筷子,說道:“我師傅什麼時候回來呢?這回真的是很大的麻煩。”而她則是在一旁點着頭,迴應着。
“這個您看一下,或許就明白了。”江奇說着就從包裡拿出了那個記事用的小本子,打開來是兩張他畫的圖,一張她認得是那天去看了工廠的大概地形後,在山頂上畫下的,而另一張她沒見過,不過看上去很眼熟。
空覺大師接了過來,仔細的看了起來,可是那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了,手指在江奇畫的圖上比劃了一陣後,問了一句:“這是實際比例縮小的?沒有改動?”
“沒有。”江奇回答得很肯定。
“你還在那發現了什麼?”空覺的眼還是沒有離開本子上的圖。
江奇皺着眉頭說道:“擋陽陣裡的小孩都被強取了,養在廠房裡,還有黑婆婆。”
“黑婆婆!”空覺大聲的驚叫了起來。
江奇點了點頭,又說道:“還不止。”江奇往空覺的身邊移了移手指了指本子上的地圖,說道:“這個廠房裡養着一隻餓鬼,當然了,我不知道是不是隻有一隻,可是我們卻看到一隻。”
“餓鬼!”空覺這回直接是兩眼*的瞪着她和江奇。
江奇點着頭,又開了口:“而且他們是一直用屍體在胃餓鬼的,還有這個。”說着,又把本子翻到了另一頁。
指着上面的東西說道:“第一天去的時候,我們無意間進到這裡,看到了刻有這種圖案的棺材,整整一間廠房都放得滿滿的。”
她用眼角瞅了一下,那圖畫得很逼真,就像是從棺材上面託下來的一樣。
空覺大師看了好一會,不停的轉着方向,之後卻是更爲驚訝的叫道:“苗疆屍蠱,怎麼可能,這是早就失傳的東西,怎麼可能有人會養!”
“那可就不知道了,你最好還是把這些告訴一下他纔好,不然那些東西若是養出來……”江奇說得很隱諱,可是她心裡很清楚,那裡面有多嚇人。
可是江奇說的“他”是誰?
“這事大了啊!得跟老鬼說一聲啊,這事可不得了,現在除了老鬼還能有誰擺得出這陰陽雙煞!更別說那屍蠱了,天了……”大叫着,空覺大師手中的筷子一丟,起身就跑進了裡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