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律師，你是哪裡不舒服嗎？”孟陽把張偉的掛號單插在了釘子上面，頭也不擡的問道。
張偉敲二着郎腿對孟陽說道：“心裡不舒服，有一口氣出不來。”
“那你可以去看心理醫生，走錯科室了。”孟陽聽到這話就準備按下一位的按鈕，卻被張偉攔住了。
“何必這麼着急，不如我們聊一聊吧，話說，自從上次的事情過後，我們好像一直就沒有說過話，其實我對你的印象還是挺好的。”
“張律師，我們好像一直都不是很熟吧！
還有，你在這裡拖延時間是佔用公共資源的時間，後面還有很多病人在排隊，請你不要浪費他們的時間。”
孟陽擡起頭對張偉有些無奈的說了一句，不要說的我們兩個好像很熟的樣子好不好？
我們加在一起說過的話，好像都沒有超過十句吧，爲什麼好像說的跟吵架的朋友一樣？這樣很莫名其妙的。
張偉聽到這話，絲毫不在意的笑道：“第一點，我也是掛號的，第二點，後面門診的病人不會在乎這一時的時間。
但是我認識的那個病人，可能因爲你這一點時間徹底破滅了整個人生，你說哪個比較重要？”
孟陽聽到的話，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一樣：“如果你哪個朋友生病的話，可以直接讓他來掛科看診，我可我是神仙，從你身上看不出來他得了什麼病。”
“你真的不知道嗎？
孟陽，我讀了你當年的碩士論文，專業性特別強（其實是看不懂），而且你在其中用了不少的篇幅來強調醫生的醫德。
當年的你在精神科方便已經獲得了顯著的成功，爲什麼三年前，你要突然離開你最擅長的專業？賺到了其他方面？
這到底是爲什麼呢？我特別好奇，這其中的故事，你能說給我聽聽嗎？”
張偉擺出一副好奇的樣子把頭伸向了孟陽。
孟陽下意識的往後仰了一下，表情逐漸陰沉下去，好像想到了什麼事情。
張偉往椅子上面一靠：“你不願意說嗎？那我來告訴你，好嗎？
三年前，你是你老師手底下最得意的學生，在業內也可以說是前途無量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會讓你離開？
三年前，你的老師給一個人僞造的間歇性精神病證明，應該給了你很大的衝擊吧。
德高望重的老師，居然也會在背地裡做這種骯髒的事情，所以你纔會想離開的。”
“呵，第一點，你沒有證據表明李天鈺的精神病資料是僞造的。
第二天，就算這件事情是真的，我也沒有必要離開那個專業吧，我離開自然是有我的原因，只不過是個人原因，我不方便跟你說，就是了。”
孟陽看着對面的張偉，很平靜的闡述道，好像他說的確實就是真的一樣。
張偉聽到這話點了點頭：“我可沒有指名道姓的說是李天鈺，而且沒錯，可能這一點事並不注意讓你離開你一直奮鬥的專業，但足夠當做導火索了。”
孟陽聽到這話，臉色一變，好像被說中了什麼事情一樣。
張偉也沒有在意他的臉色變化，繼續說道：“我在你的論文裡面發現了一句話，只要被研發出來的藥物可以用來治病救人，爲這個社會做出了貢獻，到底是誰製造了這個東西並不重要。
但真的不重要嗎？自己辛辛苦苦，不分晝夜研究出來的研究成果，最後卻成了別人的，真的會不在意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發現了幾年前的一個新聞，一位教授強佔學生的研究成果，而且是在學生畢業之後，加入老師的這個團隊，但是這條新聞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但是我朋友神通廣大在網上還是把這條消息給翻了出來，更不巧得是這個教授姓崔，正是這個醫院的副院長。
當然了，這個學生肯定不是你，但是他竟然有這個一次，想必以前也應該幹過同樣的事情，我說的對吧！”
孟陽好像一點都不在意的問道：“所以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還聽說這位崔教授馬上就要成爲這家醫院的院長了，他往上挪一挪位置，他屁股底下的那個位置就空出來了。
但有的時候，得到一個東西不一定只有一個辦法，還有其他更多的辦法。
不一定需要違背自己的良心等待別人的施捨，還可以，自己努力爭取，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說着，張偉從自己文件包裡面拿出了一個檔案袋給孟陽。
孟陽看到放在桌子上的檔案袋，也沒有打開，只問了一句：“這是什麼？”
“親子鑑定，99.87%的可能是父子關係。”張偉聽到這話笑着說道。
“是……”孟陽好像想到了什麼，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張偉笑着肯定了他的想法：“你想的沒錯，其中一個就是你的老師，崔教授，而另一個，我想你也應該知道是誰。
還有，他上去之後位置自然會空下來，但是如果他下去了。位置不一樣空出來了。”
“差不多了，你應該走了，後面的病人還在等着。”孟陽沉默了一回，然後說了一句。
張偉聽到的話站了起來，說了最後一句：“還有一個更嚴重的病人在等着你，只有你能救她。”
說完，張偉就離開了這個房間，其實他心裡也不是很有底，但孟陽基本上是唯一有可能可以證明這個精神病鑑定結果是假的的人。
當然，如果他堅持站在他老師那一邊，他絕對可以得到更大的利益，他老師的位置空出來了，也會有其他的競爭對手。
而且就算他老師名聲臭了，多年的人脈關係還是在的，還是會給他造成很多影響。
所以張偉只能把道德和利益結合，希望可以讓他站在自己這一邊。
至少從那篇論文可以看出來，他至少曾經是一個好醫生。
張偉過後，孟陽並沒有急着讓下一個病人進來，而是安靜的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
然後嘴裡冒出了一句：“死了就不會有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