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數據分析根本不用講什麼證據，數據本身就是最大的證據。
一開始拉瑪只是作爲一個普通嫌疑目標，進入分析程序的關注名單。
但大數據鎖定他開始分析，更多的疑點就出現了。
拉瑪不是路克。
路克從一開始就很防備這種事，因此他最早幹過的事大多數都混雜在其它案件中。
比如他在巴黎和里約做的那些事，只有很少會出現在警方檔案裡，且會列爲團伙火併傷亡。
其它大部分甚至不會出現在任何數據庫內，因爲很多人只是“失蹤”。
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有成千上萬的犯罪份子火併，主動跑路失蹤與“被失蹤”。
跑路的原因多種多樣，有的是爲了躲仇家，有的是爲了躲警察，有的是爲了躲債。
“被失蹤”的數量同樣龐大，沒人能把這些數據收集起來。
因爲團伙成員不會建立什麼數據庫，大多隻是一段時間內口口相傳的消息，這些消息九成以上都是謊言大話。
三五週或三五個月，它們就會被人遺忘。
想驗證這些消息的真僞，必須要派出相當水平的專業人員，實地深入仔細地調查。
而這種人員的總數量還沒每天新傳言增加的數量多，沒人能完成這件事。
即便是路克的多面體系統，也要設置各種算法，將需要關注的信息從每天產生的巨量網絡垃圾中挑出來，形成可供使用的數據。
其中遺漏的數據無法計數，但也只能如此。
大數據分析再厲害，首先也得有“大數據”，沒數據或數據不夠大，那自然就沒法分析。
拉瑪和他背後的人顯然做不到路克這樣小心，雖然他們之間的勾當已經很隱蔽了。
別說見面，拉瑪其實沒有與任何神盾局的人直接接觸過。
菲爾若不是現在專門查這事，還有大少的技術支持，他也未必能發現這情況。
這也讓他意識到，拉瑪背後絕對有人，而且肯定是對神盾局的行動章程制度很瞭解老手。
否則，這人不會使用這種隱蔽的交接方式。
資深神盾局成員和販子勾結在一起，不太可能單純爲錢。
比如菲爾想撈幾百上千萬的黑錢自己花銷，並不困難。
只要耐心一點，十多年做下來完全可以悄無聲息地做到這一點。
再調職去某些官方或企業，享受接下來的半退休人生，風險極小。
神盾局也不會對這種事過於追查。
一個秘密的特工組織，讓大家都清廉如水無疑是白癡想法，只要不過分，明面上不要弄出事，沒誰會咬着不放。
哪怕尼克弗瑞，也只會把這些人當成潛在的“工具人”。
能拿住這些人的把柄，還能隨時讓他們交出搞到的黑錢，等於多了很多潛在眼線和小金庫，何樂而不爲。
因此，和拉瑪聯繫的這個人動機絕不單純。
而且拉瑪與神盾局人員之間若有似無的交集，僅僅持續了兩個月，被發現的也就五次，這種情況就徹底消失。
他們應該是找到了更隱蔽的交接方式，或者單純爲了避免同一方式引起注意。
如果只是調查貪腐，菲爾不會關注到這條線索。
但他是在尋找九頭蛇，這種動機可疑的行爲有殺錯沒放過。
今晚之後，這條線索更加可疑，必須列入最大懷疑目標之一。
能在菲爾先手佔優的情況下，差點反殺成功，拉瑪不可能是個小人物。
他背後神盾局的人更不會簡單。
菲爾只是說了個大概，更多的細節不能再說，畢竟這是神盾局內部的事務。
要不是和蝙蝠俠有協議，北斗又纔剛救了他，算是參與進了這次事件中，他甚至不會提一個字。
路克也不在乎，反而將自己這邊收集到的情報共享給了菲爾——當然是以蝙蝠俠的名義。
菲爾聽見克勞迪婭控制的卡特爾每年輸送數十噸違禁藥品進入美國和世界各地，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這不是普通販子團伙的路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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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級別的卡特爾，每年至少應該有10-20%的貨出現意外，或被抓獲，或被黑吃黑。
這些消息會在DEA和FBI內部綜合，讓相關部門對違禁藥品的交易規模與路線有個大概的瞭解。
但這個卡特爾居然瞞天過海，不聲不響間從中撈取了十億美刀以上的利潤，還沒有任何消息，這就太詭異了。
特別是掌握墨西哥卡特爾的還是兩個實力極強的超能力者，更是罕見。
神盾局就是處理超能力事件的機構，反過來說神盾局的人也最容易接觸到超能力者。
利用罪犯來犯罪，是一種極其老套卻也高效的手法，而這種人一般都是官方人士。
路克給了菲爾幾分鐘時間，來消化這些情報，纔開口到：“準備好你等下的問題，最好是這樣……”
菲爾聽了片刻，有點詫異，但還是點頭同意了。
拉瑪是路克抓到的，想如何審問都可以，只要不耽誤事就好。
兩人走回來，拉瑪已經陷入了神智飄忽的待審狀態中。
路克拿過旁邊的一個“頭盔”，戴在了他的腦袋上，然後示意菲爾可以開始了。
菲爾點頭，開始詢問早就準備好的問題。
“知道九頭蛇嗎？”
“神盾局誰和你接頭？”
“你的上線，你有懷疑的對象嗎？”
……
這些問題都極其直白，類似銷售和轉運數量更是直接提出了具體數字。
菲爾問一句，就用視線看看路克，等到他點頭或搖頭，纔開始下一個問題。
如此這般，審問不到十分鐘就結束了。
路克將手裡的手機扔給他：“這些就是他所知的情報了，更多的他也接觸不到。”
菲爾看着上面的信息，面露訝然之色：“你怎麼做到的？”
路克沒有直接回答，摸出槍砰砰砰給拉瑪重新來了三發麻痹彈。
然後，他朝拉瑪偏偏頭：“這能讓他昏迷一小時左右。這人你還要不要？如果不是特別重要，我必須現在就清理掉他。”
菲爾看着拉瑪起伏的胸膛，鬆了一口氣，他還以爲北斗已經把拉瑪幹掉了。
皺起眉頭：“爲什麼？”
路克低笑起來：“我不能解決所有的罪惡，但這種製造罪惡的源頭，我見一個殺一個。如果他的剩餘價值不大，我希望你不要破壞我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