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周辰的回答,陳玥眼神黯然,語氣幽幽的說。
“果然,你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般愛我。”
周辰緩緩說道:“我只是沒有順從你的心意,並不代表我不愛你,我知道你也一樣,你也愛我,只不過在面對這種事業和愛情的人生選擇時,你選擇了事業,這沒問題,我不會怪你,我相信你也不會怪我,不是嗎?”
“呵,說真的,你還真是冷靜的可怕,可能真像你說的,你這樣的職業,連生死都能看透,還有什麼看不透的。”
陳玥表情恢復了往常,說開了以後,心中雖然還有遺憾,但心情已經開朗了許多,不再糾結。
“我剛剛說的是真心話,錯過了你,我可能這輩子都找不到你這樣的男朋友。”
“不過算了,男朋友哪有搞事業有成就感,況且我都已經擁有過像你這樣優秀的男人,還有什麼好遺憾的。”
周辰笑道:“你能想通就好。”
他有任務要完成,陳玥也更在乎自己的事業,最關鍵的是,兩人都不願意爲對方妥協,一直拖下去只會關係越來越僵,這樣乾脆利落的分手是最好的選擇。
“這裡的東西,我會抽空拿走的。”
“不着急,你什麼時候出國?”
“等公司裡的工作交接完,我還要回一趟家,之後就會出國,估計最起碼也要一個月之後。”
“到時候我送你。”
陳玥看着周辰許久,然後笑着點頭:“好。”
沉默了一會兒,她忽然說道:“其實我想過,你若是不願意跟我去國外,我也不跟你分手,我們進行異國戀,不過是兩年多的時間,我覺得我們或許能堅持下去。”
“可是我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爲去了國外,我也無法肯定自己會不會回國,什麼時候回國,這樣一直拖着,對你,對我,都不是好事,我們相愛過,有過一段美好的回憶,我不想最後在分手的時候鬧得那麼難堪,我希望我們都能體面,或許我們未來再見面的話,還能友好的打招呼。”
周辰神色嚴肅的說道:“你是陳玥,所以你不會那麼做,你很清楚自己追求的是什麼,未來,誰也說不清,但如果真的有機會再見,我想我們並不會只是陌生人。”
陳玥莞爾一笑:“跟你在一起的這段時間,我從你身上學到了很多,我真的很喜歡你的這份灑脫,有時候我覺得你這個人,怎麼說呢,就是有點縹緲的感覺,彷彿看透了現實,像是個得道高人;可你又有着普通人的追求,喜歡吃好吃的,玩好玩的,會享受,彷彿世界上沒有什麼困難能讓你退卻。”
周辰哈哈笑道:“你這麼說的,彷彿我就是個超凡脫俗的出家人,那可不行,我六根不淨,慾望強烈,貪戀人世間的美好,就算再活一百年,一千年,一萬年,也不可能達到那種境界。”
“這倒是,別的我不知道,但是你慾望強烈,我可是深有體會。”
陳玥露出了一個嫵媚的笑容,隨後站起身,對着周辰伸出手。
“前男友。”
周辰也是伸出手,跟她握在一起。
“前女友。”
“今天已經很晚了,我就先回去了。”
陳玥作勢就要離開,可週辰卻開口說道:“這麼晚了,回去太耽誤時間,就在這住下吧,反正你的東西都還在。”
陳玥卻警惕的說:“我們已經分手了。”
周辰點頭道:“我知道啊,可我們是和平分手,就算不是戀人,也還是朋友,不是嗎?”
陳玥依舊目光懷疑:“你該不會是想使什麼壞吧?”
周辰翻了個白眼:“瞧你這話說的,我雖然不是個君子,但也不會用強,再說了,我們那麼熟悉了,有什麼……”
“閉嘴。”
陳玥大喝一聲,打斷了周辰的話,面色微紅。
猶豫了片刻,她還是決定留下,現在時間已經不早,打車回去都要個把小時,太耽誤時間了。
洗完澡的陳玥,習慣性的就走進了主臥,看到周辰後才反應過來,當即就準備離開,但是被周辰拉住了手。
“幹什麼,我們已經分手了,你可不能亂來啊。”
周辰微微一笑,道:“我知道我們已經分手了,可分手了難道就不能繼續愛了嗎?”
“啊?”
陳玥的腦子瞬間萎縮了。
分手了就不能繼續愛了嗎?
聽聽,這都什麼虎狼之語,但凡腦子正常的人,能說出這種話嗎?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胡話嗎?”
周辰卻是手上一用力,就把陳玥拉入了自己的懷中。
“雖然我們分手了,但此時此景,難道不應該來一分手,炮嗎?”
“渣男。”
陳玥臉色通紅的想要推開周辰,可她的力氣對周辰來說,實在是微不足道,根本推不動周辰。
周辰一低頭,就吻住了她,然後就被陳玥咬了一口。
“周辰,你可別太過分,我們已經分…………”
可週辰直接無視了她,繼續自己的行爲,沒一會,就讓她情迷意亂,再也沒有力氣去推開周辰,也根本就控制不住的心,最後很自然的就配合起周辰。
兩人分手的第一天,就再一次躺在了一起,甚至周辰還變得更加霸道,讓陳玥根本無法反抗,直接變成小綿羊。
一個半小時後,陳玥氣憤的扭着周辰的胳膊。
“渣男,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沒皮沒臉,我們都已經分手了,你還跟我來這一套,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周辰輕輕的撫摸着她的頭,說道:“我跟渣男還是不一樣的,最起碼我沒欺騙你的感情,也沒欺騙你的錢,我們這叫你情我願,你剛剛不也是很配合嗎?”
陳玥臉色更紅:“我反抗了,可你太粗暴了,這能怪我嗎?還說什麼分手……,真的是臉皮太厚了。”
“臉皮厚,也是我的優點之一。”
周辰呵呵一笑,道:“雖然我們現在分手了,但在你出國前,我們還是可以做朋友的。”
“朋友,躺在一張牀上的好朋友嗎?”
陳玥翻着白眼,不過事情已經發生,她也並沒有什麼怨氣,就是覺得荒誕,一個小時前剛分手,一個小時後就又躺在一張牀上,這算什麼呀?
“這叫知根知底的好朋友。”
“知你個頭,下流。”
周辰手上一用力,雙眼看着陳玥的雙眼,咧嘴一笑:“我還有更下流的……”
翌日一早,陳玥拖着疲憊的身體起身洗漱,穿好衣服就準備離開。
周辰問道:“今晚還來嗎?”
“不來了。”
“那你東西不要啦?”
“你,來,我晚上來收拾東西,行了吧。”
陳玥蹬着高跟鞋,衝着周辰狠狠的瞪了一眼,然後背上自己的包就離開了周辰家,只是走到門口的時候,又轉身看向周辰。
“晚上我想吃你親手做的酸菜魚,排骨湯,還有,我們的這種關係,最多隻能持續到我出國前,我們已經分手了。”
周辰比了個手勢:“沒問題,我這個人最守諾言,說分手就分手,絕對不會死纏爛打。”
“信你纔怪。”
陳玥快速下樓,只是來到樓下後,她又忍不住看向了樓上。
“這算什麼分手啊,真是的,我怎麼就反抗不了他,看來只能等出國後,再慢慢忘記吧。”
她想分手是真心的,但捨不得周辰也是真心的,尤其是周辰靠近她,對她動手動腳,她就更無法抵擋了。
和陳玥分手,對周辰的生活來說,並沒有什麼影響。
他跟陳玥只是在談戀愛,沒到那種愛的死去活來,非彼此不可的程度,兩人在一起,更是從來都沒聊過以後,沒聊過結婚。
感情是有,但並沒有那麼深,所以即便是分手了,也沒什麼遺憾,內心都沒有太大的起伏波動。
他們談戀愛大半年,但真正在一起的時間並不是很多,他們都是忙人,陳玥還經常出差,周辰也總是會忙到很晚,兩人有時候半個月都見不到一面。
接下來幾天,陳玥反倒是天天晚上都會來周辰家,明明已經分手的兩人,卻像沒分手似的,甚至很多時候,陳玥反而是更放得開了,各種抵死纏綿,盡情的放縱。
雖然是這樣,但兩人都沒有想要複合的意思,用周辰的話來說,他們就是睡在一張牀上,知根知底的好朋友。
心臟中心還是一如既往的忙碌,自從周辰跟崔靜提過要增加自己手術量之後,他就要比年前的幾個月忙了許多。
這天,心臟中心倒是發生了一件大事。
林逸的親大哥突然擴心病發作,情況危急,送來了東立的胸痛中心搶救,然後就在心內科住下了。
之前林逸從周辰這裡要到了範欣父親的電話,並且諮詢過髒源,只可惜,他大哥的身體太差了,根本等不到合適的心臟源。
本來他大哥林海是不想住在東立醫院的心臟中心,因爲他不想讓別人知道他跟林逸的關係,但林逸爲了能多陪陪他,把他留了下來,他拗不過,就只能答應了。
其實他們兄弟都很清楚,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有可能是今天,也可能是明天,所以林海其實也是想多跟弟弟和兒子在一起。
隨着林海的住院,消息很快就傳開了。
心內科,心外科,重症監護室的人,但凡認識林逸的人,都是議論紛紛,爲林逸一家感到可惜。
重症監護室的休息室內,不少人聚集在這裡。
作爲林逸大助的劉棟,此時更是哭的稀里嘩啦。
“我天天跟在他身邊,我天天盯着他,我怎麼就沒發現呢。”
喬曄問旁邊的謝天明:“謝天明,你跟他認識那麼久,你也不知道他們家的情況嗎?”
林逸的老同學謝天明,此時也是懵的。
“他壓根就沒說過呀,我們班同學肯定沒一個人知道這件事,你看他成天樂呵呵,沒心沒肺的,天塌下來都不帶怕的樣子,誰能想到他……”
趙瑜亮這個時候總算是明白了,當初林逸爲什麼會那麼反對他們兩口子要有先心病的孩子了。
方筱然也是嘆道:“如果不是真的發生了,估計沒人會想到他家會是這個樣子,我現在總算明白了,爲什麼崔院長和江主任那麼照顧他,也不用怎麼值夜班,只是稍微感冒發燒,就立刻安排住院,他們肯定是都知道這個情況。”
趙瑜亮道:“他們家這種情況,家族遺傳病是跑不了了,雖然他沒確診,但這種懸而未定的感覺,最折磨人,一點都不敢大意。”
謝天明對周辰問:“周主任,你是心外科的權威,像林逸他們家這種擴心病,就沒有好辦法解決嗎?”
周辰回道:“擴心病可以吃藥控制,但這不是長久之計,通過吃藥根本不可能治癒,想要痊癒的話,最好還是手術治療,比如做心臟移植手術,如果效果好的話,有一定的可能痊癒。”
“可你們都知道心臟移植手術不是說起來那麼容易的,想要找到一個合適匹配的心臟,真的是太難了,至於人工心臟,只能說這項技術還不是那麼完美。”
“唉!”
大家又是一陣嘆息,有種有力無處使的無力感。
趙瑜亮說道:“我聽筱風主任說,他大哥的情況不太好,已經是晚期了,這段時間大家多幫幫林逸,讓他能有更多的時間去陪陪他大哥吧。”
這個話題過於沉重,可除此之外,他們也的確是幫不上什麼忙。
林海在醫院並沒有住多久,他的身體惡化的很快,他自己也感覺到了大限將近,所以在最後的時刻,他讓林逸帶他回家,他不想死在醫院,他想回家,回到他熟悉的地方,過完自己最後的時光。
林海也是如願,最終實在自己的家裡,溘然長逝。
院裡也是給林逸批了長假,讓他好好的安排自己大哥的後事,並且讓他多休息休息,調整好心情再來上班。
周辰等人也都是去參加了林海的葬禮,也看到了林逸那一段時間宛若行屍走肉般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