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小人擋道

烈烈風中,五星紅旗肆意跳動,幻成一片火紅,映入視野,烙進腦海深處。

廣電總局的門前,一如既往的冷清,幾片樹葉徐徐滑動,一陣風起,被卷向高空…

忽然,一輛銀灰色奧迪出現在視野之內,緩緩駛來,最後穩穩的停在廣電總局門口。

車門打開,一位男子探身而出,擡頭,赫然正是久未在公衆面前露面的任大導演。

影片剪輯,花了整整一個星期的時間。在這期間,劉傑身爲總監,帶領着諸多剪輯師經過一次次的討論,一次次的爭議,最終將一千五百分鐘的原視頻剪輯成一部片長兩小時的電影。

值得一提的是,任庸的剪輯師等級,由原來的弟子級提升到了執事級,整整跨越了一個階位。這一次提升的獎勵卻多出了一個選擇,在開啓寶箱旁邊多出了一個積分轉盤,積分轉盤提供三次機會,取積分最多的一次爲最終積分,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最終任庸選擇了積分。

積分轉盤轉動了三次,任庸的心也跟着跳了三次。第一次,188分;心有些大的任庸逆時針轉動了第二次,588分;第三次轉動的結果,令任庸從寶箱隱沒的惋惜中恢復,1888分!將近兩千個積分,喜得任庸合不攏嘴,能夠無限制的穿越小境,他自是知道積分的重要性。

站在這裡,任庸想起了《國難日》審覈自辯時的戰戰兢兢,那一次他鼓起了人生最大的一次勇氣,因爲他心裡沒底。但這一次就不一樣了,《星辰變之九劍仙府》絕對一次通過!

“阿飛,東西準備好了嗎?”感慨完畢,任庸頭也不回的問道,眼神卻炙熱起來。

“任總,資料已經備齊了,按理說,這電影審覈不用您親自來,絕對能全票通過的,要是像《星辰變之九劍仙府》都通不過審覈,那這廣電總局算是白瞎了雙眼!”

身後的年輕人嘴裡說着,手下的動作卻不停,只見他仔細檢查了一下箱子裡的東西,確認無誤後透過車窗在車內巡視一遍,發現沒有遺落物件,點點頭,一臉平靜的拎着小箱子。

“十個月前,我同樣站在這裡,爲了能使《國難日》通過最終審覈,我準備了整整三天,資料整理了一個大箱子,足足有這個小箱子的三倍。戰戰兢兢,是我自辯時的唯一感受,若不是馬教授的一錘定音,我幾乎翻不了盤,從那以後我告訴自己,凡事不要有僥倖心理!”

說了這樣一段話後,任庸徑直踏入廣電總局的大門,身後的阿飛是安叔給他配備的助理,一個頭腦聰明的年輕人,很善於學習,對新事物的適應能力很強,美中不足的是稍欠穩重。

阿飛的想法,有的時候,卻代表着工作室最主流的認識,說白了工作室的成立全靠着任庸的名氣和資金支撐。對於工作室的年輕員工來說,就憑任總以大導演的身份接受過國家領導人接見這份榮耀,工作室的事情走到哪裡不是一路暢通,何至於爲了一部電影親身前來?

目前這種想法,在工作室非常普遍,任庸雖說察覺,但卻找不一個突破口來消除這種心理狀態,也許只有在工作室的年輕導演、編劇等新人成長起來後,這種帶着個人崇拜的心理徵兆纔會煙消雲散。但這並不妨礙任庸對於阿飛的敲打,防微杜漸永遠是最好的保護手段。

看着老闆一個人率先進去,沒有理會自己,阿飛擾了擾頭,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他仔細將任庸剛纔說的話捋了一遍,若有所思的晃着頭,爾後醒悟過來,提着小箱子快步跟上。

陽光照射下,二樓的玻璃反射着白光。驀地,白光一陣晃動,一個模糊的身影消失在窗前。

“啪啪!“的腳步聲在樓道內響起,爾後響起一陣敲門聲,‘吱呀’一聲,身影閃進屋內。

“古教授,今天任庸工作室送審《星辰變之九劍仙府》,任大導演親身前來!”

“嗯,和我有什麼關係嗎?他送審的是魔幻片,又不是歷史片,和我這個歷史主審無關!”

“呵呵,歷史主審也是主審,任何送審的電影都有發言權,否決不成送進宮還是可以的。”

“你究竟想說些什麼?是不是星少有事情要我做?有事就直說,別跟我打哈哈!”

“古教授是痛快人,星少確實有事要古教授出面。《重生之賊行天下》也快殺青了,聽聞《星辰變》已經進入送審階段,難免有些吃驚,想請古教授去把把關,看看是否有違和諧。”

“我一個歷史主審,能起到啥作用?那個張慶生一上任,就明文規定,凡和進入審覈階段電影不相干的主審沒有一票否決權,更是將審覈組人數從九人降到五人。廣電總局目前有主審六人,擔任魔幻片主審的人綽綽有餘,明眼人都知道我和那個任庸有過節……”

“這事兒星少早就預料到了,那個張慶生和任庸關係不一般,但這種電影送審他是插不上手的,不過知曉兩人關係的不在少數,就算是您出面,《星辰變》還是會通過審覈。星少的要求並不高,只是想添點堵,製造一些麻煩,最好的局面就是能閹割一部分。”

“若是這樣的話,我就不用出面了。一部電影的審覈,隨機組成的審覈組,必有一個鏡頭主審,魔幻片必有一個魔幻主審,然後隨機抽出五名審覈委員,《星辰變》的審覈組大致就這些情況,不排除和諧主審臨時參與的可能。而鏡頭主審吳巖,和我有深|交!”

“那我就放心了,星少的事想必你比我更重視。一會兒的《星辰變》審覈,我這個審覈委員也得出點力,呵呵!”一陣冷笑聲中,腳步聲由近及遠,消失在樓道中……

暗紅的主色調,依舊是那麼眼熟,桌椅佈局仍是那麼的肅穆,循着路線找到審覈地點,任庸才發現和上回《國難日》自辯是一個地點。廣電總局有不少審覈室,分爲三大塊,分別是電影、電視、廣告;廣告涵蓋了除影視外的一切媒介,當然,網絡板塊另有人負責。

這個地方,任庸雖說只來過一次,但卻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廣電總局就像影視界的主宰,一言能決定一部電影,甚至一個影視界人士的人生命運。如果,《國難日》最終沒有通過審覈,那麼任庸爲之付出的一切心血都白費了,更別說憑着《國難日》成就大導演的名頭了。

“賀諧,你怎麼來了?身爲廣電唯一的一名和諧主審,您要是去哪裡參與審覈,那就說明那部電影有違和諧,難不成……”腳步聲中,一個男子爽朗的笑聲傳來,任庸的心底卻是一跳。

送審《星辰變》之前,他特意給張大哥打了個電話,仔細詢問了一下審覈流程,按照慣例,除非是紅色主流的影視作品,一般和諧主審是輕易不會露面的,出現就意味着問題!

“呵呵,我聽說這部電影很好看,堪稱東方仙俠的里程碑之作,特意跑來看看,放心,我不參加審覈。倒是你,老吳,身爲鏡頭主審,跑這裡湊啥熱鬧?”一個低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腳步聲也越來越響,變得雜亂起來,看樣子來的人不少,嗡嗡的聲音就沒停止過。

“我也是……抱歉,你們先進去,我接個電話。記住,在我沒有到之前,不能開始啊,否則我會行使一票否決權的!”在衆人的哈哈大笑中,一陣腳步聲有些空蕩,由近而遠。

“喲,任導,來得挺早的,這會不在迷路了吧?”門被推開,呼呼啦啦的涌進一大羣人,見任庸含笑看着他們,衆人都是一愣。一箇中年男子熟絡的喊着任庸,嘴裡笑侃着。

“安教授,你們這是?一部電影而已,用不着集體出動吧?”任庸有些拘謹的淺笑,這個和他打招呼的人就是上回在《國難日》中和古天恩對着幹,給任庸幫腔的其中一個主審。

不過,當任庸仔細看過進來的人之後,卻是吃了一驚,按照慣例,一個審覈組有兩名主審就夠了,再加上五到九名的審覈委員就行了。而且若不是自辯,一般出動一個主審、五個審覈委員,就能滿足一切要求了,沒想到的是竟然出動了五個主審,審覈委員竟然超過了三十個……這,未免有點過了吧,難不成是張大哥開的玩笑,在他面前顯擺一下官威?

“不用擔心,今天審覈組成員是七個,兩個主審、五個審覈委員,其他的都是打醬油的。主審是老吳和老邢,老吳是主管鏡頭的,老邢是主管魔幻、奇幻等類型的電影;看到我身邊的這個矮胖子了嗎?這就是江湖聞名已久的和諧主審,以後要多和他打好關係,否則你的電影甚至你本人都會被和諧的!呵呵,不過今天他也是來打醬油的,不發言。”

兩人說話間,空蕩的審覈室裡,人坐得滿滿的,除了審覈席上空着兩個席位外,旁聽席上卻是坐滿了審覈委員和廣電總局的工作人員,顯然都是被《星辰變》吸引過來的。

“呯!”一聲脆響,門外傳來金屬落地的聲音。“連寬,怎麼回事?走路也不看人,這要是闖着人了怎麼辦?虧你還是今天的審覈委員呢,像你這樣慌慌張張的,怎麼做事……”

門外傳來了老吳的大聲呵斥,夾雜着一個男子的小聲道歉,在老吳的聲音對比下顯得弱不禁風。這個老吳,想必就是安教授嘴裡提及的《星辰變》主審之一,吳主審吧,仔細聽了一會兒,任庸看着審覈席上主審位子上的空椅子,以及旁邊的邢主審,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吳主審,我不是故意的……”,“好了,連寬,今天的《星辰變》審覈,你就不要參加了,我現場挑人吧,你回去好好反思一下,若是還沒有進步,我會向張局提議,免除你的審覈委員資格!”不等那個叫連寬的人將話說完,老吳一句話剝奪了他的審覈資格,看樣子剛纔的電話老吳受刺激不小,否則也不會藉着手機被人撞落在地的由頭拿連寬出氣。

“阿寬慘了,竟然將老吳的手機撞掉地上,這個手機可是他老婆走之前給他買的,平時都當命一樣揣着,生怕磕着碰着……”門外發生的事情,同樣引起審覈室內的議論。

阿寬?任庸心底一動,不就是那個古天恩的頭號狗腿子嗎?今天的《星辰變》審覈竟然又碰見他了,真是湊巧,幸好被那個老吳踢出了審覈組,否則等會兒還不被刁難死?

嗯,《星辰變》是魔幻片,和歷史不搭邊,那個古天恩就沒有出現的理由了,但是依照主審的巨大權力,替古天恩說話的審覈委員絕對不止阿寬一個…任庸的心裡閃過一絲陰影。

“呵呵,讓諸位久等了,今天的《星辰變》審覈開始吧,嗯,任導,先將《星辰變》放映一遍,看是不是有宣傳中那般奇幻?想必這個問題大家都很關心!”

處理完了阿寬的事情後,一個年歲稍大的中年男子推門而入,迅速在主審位子上坐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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