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訕訕地摸摸自己高挺的鼻子，“額。。。小孩子就是可愛哈！”
莫陽沒回答，而是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腦袋，語重心長地嘆了口氣：“林之。你怎麼這麼笨呢？”
林之黑臉：“。。。。。。”
她領着莫陽來到孤兒院的圖書屋，裡頭的書架上放滿了很多陳舊的書籍。
林之知道莫陽疑惑，於是她解釋道：“這裡的書都是別人捐獻的。”
“哦。”
圖書屋有很多小孩子在看書，大多是女孩子，少數是文靜的男孩子。不過打從他們兩個一進屋，所有的大眼睛齊刷刷的看着他們。
聚焦的目光裡有好奇，有興奮，有驚豔，有雀躍，當然，也有害怕。
一個躲在角落裡沉默寡言的小男孩兒，目光一直停留在莫陽的身上打轉。他的膝蓋上，是一本薄薄的，陳舊的邁克爾傑克遜的寫真雜誌。
林之偶一回頭，便看到這個大約十歲左右的小男孩兒。
走過去，男孩兒絲毫沒有閃躲，反而有些興奮。只是他一直盯着莫陽，目光裡有着焦灼的渴望。
林之來到男孩兒的面前，蹲下身，問：“你叫什麼名字？”
男孩兒回答：“吳華！”
“那我叫你小華好不好？”
“好！”
“你手上拿的什麼？”
吳華的手動了動，把雜誌遞給林之。林之一看，笑了。
看來是個MJ的小鐵粉！和某人一樣！
林之見吳華一直瞧着莫陽，回頭一看，發現莫陽正在翻動書架上的手機。骨節分明的好看手指落在書頁上，偶爾帶起紙張摩擦翻動的細小聲音。
“小華，你知道那個哥哥是誰嗎？”
她這一問，吳華竟然從小板凳上站起身，然後搬了一個高高的靠背燈，擺放在書架前，踩了上去，從最上面書架與書架之間的夾層裡拿出了一本書，然後興奮地跳下凳子，遞給林之。
林之一看，又樂了！
莫陽的寫真雜誌，裡頭還夾了一張CD ！原來還是個小莫粉！
“你喜歡莫陽哥哥？”
吳華點點頭。
“那要不要去跟莫陽哥哥打聲招呼？”
這時，吳華瑟縮了。儘管他有些興奮和躍躍欲試，但他貌似膽子有些小。
林之眸子溫柔地看了一眼莫陽，“小華。我幫你把哥哥叫過來可好？”
吳華沉默了。他顯的拘謹又緊張，童真的大眼睛裡又全是期盼。
林之輕聲喊了一句：“莫陽！”
莫陽聞聲，放下書，大腿一拔，姿態慵懶優雅地走了過來。
“怎麼了？”
“這兒有你的一個小粉絲！”
莫陽的目光變的有些玩味。他蹲下身，平視着小男孩兒，也沒說話。
吳華緊張地舉起他手裡的雜誌，遞給莫陽，怯懦又小聲地問：“你。。。你。。。能教我唱歌和跳舞嗎？”
莫陽眉毛輕輕一挑，問：“你很喜歡唱歌跳舞？”
吳華點點頭，然後從林之手裡多走MJ的雜誌，遞給莫陽。
莫陽的指腹輕輕地摩挲着陳舊的雜誌封面。儘管封面已經泛黃不堪，但整本書平整，沒有任何折角，足以看出擁有者對這本書的愛護之深。
莫陽問：“你以後的夢想是成爲他一樣的男人嗎？”
吳華激動地點點頭。
“那你需要我幫你嗎？”
吳華的小腦袋點得跟搗蒜似的。
莫陽又問：“你希望我怎麼幫你？”
吳華動了動嘴巴，卻沒敢回答。
林之鼓勵道：“沒關係的。莫陽哥哥他很樂於助人的！”
莫陽目光柔和地看了她一眼，墨眸帶笑。
吳華的小手捏成兩個小拳頭，他鼓足了勇氣：“哥哥，我想學你唱歌跳舞。”
“學我？”
“對！你是我的偶像！”說着，他還從懷裡掏出一枚勳章。卡通的，但上面刻有莫陽的頭像。
“這是院長媽媽獎勵我的，我一直都有珍藏。”
林之忍着笑，琉璃眼睛俏皮含笑地瞧着莫陽。
莫陽瞅了她一眼，真想狠狠地欺負她一頓。
莫陽摸了摸男孩兒的頭，“好，我教你。”
“真的嗎？”吳華興奮地手舞足蹈，“那你現在可以教我彈鋼琴嗎？”
林之替莫陽率先回答：“可以！”
莫陽又瞅了她一眼，意味雋永。林之捂嘴偷笑。
吳華拉着莫陽的手往外急走，走到一半，他又折了回去。
只見他從書架後頭探出頭去，看了看別的小朋友們，發現他們沒有在看他，於是又踩上高腳凳子，將莫陽那本寫真塞回了書架夾層。
他這是在藏書！
將凳子偷偷搬回遠處，他拍拍手，蹦蹦跳跳地拉着莫陽往外走。
“小華，你爲什麼要把書藏起來？”
“這樣哥哥們就不會找到它了。”
“哦，可是你爲什麼不讓哥哥們看這本書。”
吳華皺眉，“他們拿了書，就不會給我看。之前好多莫陽哥哥的雜誌和CD，都被他們搶去了。”
莫陽沒有反應，林之倒是挺意外的。
不過也正常。
莫陽的粉絲羣是娛樂圈裡最廣闊的。他收服了男女老少所有的支持。
女性不論老少，大都是舔屏他的驚世容顏，而男性，主要是把他作爲音樂榜樣和偶像。
小孩子，尤其是青春期的孩子，佔有慾和自私慾算是極盛的。他們嘗爲了偶像而大打出手。不過也正常，誰沒有經歷過這個階段？
吳華拉着莫陽來到簡陋的琴房，裡頭面積不大，但裝飾得挺卡通夢幻的。琴房比較空，裡頭有一臺舊鋼琴，還是三兩把吉他，兩隻長笛，一把古琴，還有一個鼓。其餘的就沒了。
莫陽看着鋼琴，臉色有些不是很情願。
他不擅長跟小孩子接觸，也沒有教過別人怎麼玩音樂。所以，坐在鋼琴前，他瞅了一眼小男孩兒，頓時覺得有些頭疼。
林之站在一邊，掏出手機，準備拍照。
莫陽一把奪過她的手機，“別拍了。我問你，這怎麼教？”
林之可愛地眨眨眼睛，俏皮地回答：“你是專業的，該怎麼教就怎麼教，像你平時教我一樣。”
莫陽嘴角抽搐了兩下。
像教她一樣教這個小男孩兒？
拜託，教自己的女人，和教別人，能一樣嗎？
想了一下，莫陽決定從最簡單的開始教起。
“你會彈什麼曲子？”
吳華不假思索地回答：“《死亡之城》！”
林之驚訝，莫陽挑眉！
《死亡之城》是莫陽早年創作的一首鋼琴曲，因爲他曾經在沙漠裡體驗了一把生死狙擊，而起的靈感。
這首曲子，他沒有收錄進他的專輯，只是在網絡上發行錄載過。因爲曲調蒼茫黑暗，他不認爲這適合小孩子去嘗試。
林之聽過這首曲子，很有魔力！每一個音符帶給聽衆的感覺都是向親臨沙漠一般，黃沙漫天，殘陽如血，羣狼追逐，人如滄海一粟，在綿延不絕的沙丘上奪命逃命。那種絕域的危險感和瀕臨絕境的窒息感，是莫陽不對公衆發行此曲子的主要原因。
音樂向來會給聽衆帶來很直觀的切身體會的，這首曲子，於成年人而言是沒影響的，但對思想還沒有成熟的孩童，他主張還是少接觸的好。
“我們換一首吧。”
於是，莫陽手把手地教小男孩兒彈了一首輕快美妙的鋼琴曲。
一曲作罷，吳華興致勃勃，但天色已晚，院長媽媽來請他們吃飯了。
“莫陽哥哥，你以後還會來嗎？”林之和莫陽臨走前，依依不捨地問道。
林之溫柔地回答：“當然會！”
車上，林之看着莫陽俊美的側臉，欲言又止。
終於，她還是小心翼翼地問出了那句話。
“莫陽，你。。。喜歡那些小朋友嗎？”
莫陽想也不想地就回答：“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