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他從小沒有一個健全的家庭,養父薄長辛對他趕盡殺絕,只爲了讓自己的親生兒子薄南琛得到最後的家產,而女兒薄心雅更是被他當作了交易的工具,完成一場又一場的商業合作。
你說,真愛不能長久。
那麼什麼纔是長久的呢?
是恨嗎?
如果是那樣的話,那麼他寧願姜初七在心底恨着自己,那樣的話,他也可以一直留在她的心底,哪怕每天都被她咒罵,那樣的話,他還是被她掛念着,而不是讓他就這樣隨着歲月的流逝,從自己的回憶裡消散。
“時間,可以證明!”薄明聿擡起眸子看着葉茗已經轉身離開的背影,很堅定的說了這樣的話。
葉茗沒有回頭,只是挑起嘴角,感覺到好笑,繼續往前朝着姜初七離開的方向追上去。
薄明聿站在原地,神情有一些呆滯。
他看着姜初七消瘦的背影已經到了視線看不到的地方,變成了一個小小的黑點,然後還在往前面繼續前進……
他的腦海裡不斷的迴響着姜初七說的那句話。
“任何事情任何人都有一個底線,如果你再犯我,那麼,休怪我不擇手段!”
不擇手段!
好厲害的四個字。
就算是現在,他仍能夠從這句話想到姜初七心底的那種洶涌澎湃!
可是他就讓她這樣走掉了嗎?
就這樣了麼?
不,肯定是不可以的。
於是,薄明聿一邊嘴含着煙,一邊朝着柏油路的盡頭快速的追上去。
姜初七頭也沒有回,一步一步慢慢的往前走,就好像行屍走肉一樣,丟掉了魂兒般。
她不害怕薄明聿把自己和姜貝貝的關係曝光給媒體但是她擔心的是外界對姜貝貝的影響。
如果有人知道她小時候曾經被拐走到精神病院,然後造成了她的心理陰影,讓她成爲了一個雙重性格的人……
那,恐怕對她更加的不利了。
原本就已經想要好好的潛伏靠近姜煥,可是沒想到出現這樣的事情,一旦暴露,那麼可能她的身份也會被曝光出來的。
那樣對她也更加的不利,更是把她逼近了死裡。
但是這些都不是重點,今晚簡森·瑪耶給她看的那張照片,李佩斯的女朋友,真的長得太漂亮了。
她真的是應該徹底的醒一醒,打掉自己這樣的想法。
那些傷悲已經成爲過往,爲什麼還不能選擇放下?
姜初七感覺到身後有人跟來,但是那個人一直跟在她一兩米的距離裡,然後,她也停下腳步,但是沒有回頭,只是低着頭,有些弱弱的開了口,“我只想要一個人靜一靜。”
葉茗看着她,有些迷糊。
“一姐,不就是薄明聿嗎?他是不會對你做什麼事情的,畢竟他喜歡你,他不可能把你逼上絕路。”
葉茗的話恰恰是讓姜初七有些火大,她低着頭,看着他,繼續說,“我不是因爲這個!我只是想要一個人,靜一靜,難道你不懂嗎?葉茗。”
葉茗看着無盡延伸的柏油路,這裡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她穿着十釐米的高跟鞋,難道就不知道累,不知道腳疼嗎?
“你想要去哪兒,一姐,我可以陪你去,這麼晚了,你讓我怎麼放心?”
“不,不需要。”姜初七隻是冷漠的看着無邊的前方,眼底沒有半點的溫度。
“我不想要任何人陪着我。”她搖了搖頭,繼續補充說道。
今晚,她只想要放縱一下只想要慢慢的消化自己曾經和李夢初的一切的一切。
“一姐,你這樣,是因爲李夢初嗎?他的生日……要到了。”葉茗的話,恰恰戳中疼處。
姜初七背對着他搖頭,忍住想要哭泣的衝動,而是小聲的對着身後的葉茗,有些懇求的說:“拜託了,我只是想要一個人。”
“可是,一姐……”葉茗慾言又止,暗黃的燈光灑在她的背影上能夠看到那樣曼妙的身姿,可是就是這樣的身體扛起了自己原本無法承受的痛苦。
葉茗的心,在那麼一刻好像被針紮了一樣,深深的感覺到心疼。
“葉茗,別說了,我只是想要一個人靜一靜,請你別打擾我,也別跟來,好麼?”姜初七側着身,喉嚨裡好像堵上了一團東西,就連說出來的聲音,也是深沉得可以。
葉茗站在原地,不敢靠近一步,也不敢離開,只能看着姜初七的背影,一個勁的嘆氣。
黑暗中根本看不清姜初七的雙眸,但是葉茗可以想象得出此刻的她臉色有多麼難看。
緊咬着脣角,姜初七看着黑漆漆的遠方,聯想到自己對李佩斯的那些感覺,突然意識到自己是錯的。
因爲自己一直在拿着他和李夢初比較,這對於一個才認識的朋友來說,真的是很不禮貌的行爲。
而且對於他來說,也太不公平了。
她自己是自己的假想敵,自己把自己當作了主宰一切的國王,做着裡面的小國王,真的是太差勁了。
想了會兒,姜初七還是決定一個人繼續走,她嘆了一口氣,聲音清晰的吐露,“葉茗,我知道你擔心我,但是我還是想要一個人靜一靜。”
“一姐……”葉茗默默出聲,他盯着姜初七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搖了搖頭,選擇了妥協。
“那好吧!”最後,他嘆了一口氣,做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一姐,你想要回家的時候,可以直接給我打電話,我會來接你的。”
姜初七也只是沉默的點頭,然後,頭也不回的繼續往前走。
她其實很想要說一聲“謝謝”可是似乎對於葉茗來說,這樣的一句話反而是對他的侮辱,因爲自從姜家出事之後,他就一直在背後默默的幫自己收集姜煥犯事的證據。
而現在她怎麼就那麼沒出息?
只是因爲碰到了和李夢初長得一樣的男人,竟然就開始猶猶豫豫,躊躇不定?
這,還是那個雷馳電掣的她嗎?
還是那個橫行霸道的女王嗎!
明天,就是李夢初的生日,以往每年的生日他們都是一起過的,在他離開這個世界的六年裡,她每到李夢初生日的那一天都會自己親手做一次蛋糕,然後自己吃掉。
因爲以前從來都是李夢初生日,兩個人一起做蛋糕,一起分享。
後來,她都是一邊吃,一邊掉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