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等等,再看看。”楊塵不急不緩的點上一根菸,打開窗戶抽了起來。
徐鳳年拍了拍我,臉上笑了笑,示意我別擔心:“我們兜圈子的時候他就應該知道被我們識破了,只不過卻還一直跟着,看來這人腦子也有點軸,現在停下車明擺着不讓他跟了,他心裡應該就有數了,估計不會再跟來。”
我還是有點擔心,萬一人家直接過來找我們威脅帶他過去怎麼辦?徐鳳年看出我臉上的憂慮,又道:“現在是在大馬路上,他不敢亂來的,驚動了別人對他沒好處。”
我心裡鬆了口氣,但是眼睛卻一直盯着前方,剛纔太緊張了,連車牌都忘記看了,馬路上黑色的車子又太多,根本分不清了,不過我知道他們兩個肯定有留意。
等了有五分鐘,抽完煙的楊塵突然打開了車門走了下去,只丟給我們一句話:“等着。”
我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小巷子裡,不知道是去哪,只好跟着徐鳳年安心在車裡候着,還好楊塵回來的很快,直接上車就朝酒店開了過去,我看他臉上輕鬆的表情,估計剛纔去查了下情況。
在樓下帶了飯,我們回到了酒店,郭勇佳和阿黎兩個人正在那玩撲克牌,見我們回來笑着問情況如何了。其實談判的結果我早就短信告訴了他,只不過他不知道具體的,我趁着吃飯的時間,把早上的事竹筒倒豆的說了一遍。
“答應了還來跟蹤,這老狐狸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郭勇佳罵人的時候嘴裡的飯都噴了出來,看樣子確實十分火大。
阿黎低着頭,在一旁默默無聞的吃飯,我知道這些話肯定會刺痛她的心,但也沒辦法,現在只要儘快幫她擺脫身體裡的傢伙就好了。
“我看啊,他也不會乖乖的把魂給抽出來,不如我們自己來,直接弄死她身體裡的傢伙,省的跟他玩無間道,太費勁了。”郭勇佳雖然是在吃飯,但我覺得他更像吃了火藥一樣,嘴裡不停的咒罵。
“他們用符作了一個什麼道誓,好像是賭命。”我突然想起之前的事,楊塵還沒跟我們說清楚到底是在賭什麼。
“道誓?賭命?”郭勇佳看向楊塵,驚訝道:“你跟他賭了?”
“賭了。”楊塵似乎一點也不在意這件事:“我一開始是要賭命的,可他後來改了,賭一隻手,如果違背了誓言,就自斷一條手臂,賭命對他來說,或許怕出什麼意外,所以纔會選擇手,我覺得他應該不會反悔,不過還是要防着一點。”
雖然計劃有點變動,但我也覺得一隻手和一條命差不多,畢竟誰也不會冒着斷手的風險去違背誓言,那傢伙看樣子又不像是個傻子。
郭勇佳咧嘴笑了笑:“萬一那傢伙發瘋,斷手也要搶人,我們怎麼辦?”
“烏鴉嘴,不能這麼說!”我瞪了郭勇佳一眼,這話可不能亂說,我現在是怕什麼來什麼,真給郭勇佳說中了我們就完蛋了!
“他很厲害,我也對付不了他,但是他如果斷了一隻手,我們這裡再加上你,他肯定對付不了我們,呵呵,說句實話,我倒是希望他會斷手來毀約定...”楊塵很是陰險的笑了起來,看來他早就在心裡打好了算盤。
我偷偷看了他一眼,心說萬一人家也叫了別人怎麼辦?但我沒說,只是在心裡默默保佑,希望自己千萬不要烏鴉嘴。
“哈哈,你比我還陰。”郭勇佳笑道。
楊塵笑笑沒回他,等我們全部人吃完飯後,楊塵才道:“你們都呆在這裡,我出去買點東西。”
等楊塵走後,我和阿黎躺在牀上,跟一邊的徐鳳年郭勇佳有一搭沒一搭聊着,無非是在明天要發生的事。經歷了今天的事,我對大叔的提防升到了一個最高警點,給阿黎灌了好多話下去,說明天那大叔要是騙她走什麼的,可千萬不能相信他,還有你媽,也不能相信,雖然她表現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但我覺得她也沒那麼簡單。
阿黎只是說知道了,知道了,便把被子蒙在頭上,看樣子是累了想睡覺。我本想還嘮叨幾句的,結果郭勇佳說。
“你讓她休息吧,我都和她說了一早上了,她肯定心裡有數。”
無奈之下我只好作罷,打了個哈欠也想睡覺,但腦子裡又冒出早上楊塵說的他們師兄弟的事,於是就順口問了郭勇佳一句。
郭勇佳先是一怔,緊接着臉色有些苦澀,問我怎麼知道的。我說楊塵有說,但說的沒那麼仔細,讓我來問問你。
“也沒什麼好問的,四個大男人又不搞基,長大以後當然各奔東西。”郭勇佳撇了撇嘴。
“聽說老三死了?”我見郭勇佳沒說實話,小心翼翼的問了句。
“靠,他這個都說了?”郭勇佳黑着臉目光炯炯的盯着我。
我輕輕點了點頭,心裡十分好奇這個老三是怎麼死的。
“那個傢伙性子太傲,跟我不太和睦,經常和我鬧彆扭,更是天天打架...”郭勇佳嘴裡叼着煙道。
“最後被你打死了?”我驚呼一聲,古怪的看着郭勇佳,難怪他們不想說這個事,原來郭勇佳還打死過人。
“沒有。”郭勇佳快速搖了搖頭:“那傢伙作死,跑去找老大麻煩,結果被老大打死了。”說完臉上還露出驚恐的神情。
“老大?老大是誰?”我心裡的八卦之心越來越重。
“那是一個變態狂,是我師傅最早收養的一個孩子,名字告訴你也沒用,因爲連我們都沒和他聯繫,你也別多問他,他是一個特別兇殘的人,毫無人性,我小時候天天被他吊打。”郭勇佳說着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我見郭勇佳害怕成這個樣子心裡不由覺得好笑,估計是他師兄教導他們太嚴厲了,所以他纔會這麼畏懼。我倒是很想看看他會長什麼樣...
房間裡重歸於靜,我們全部的人都躺在牀上睡覺,雖然我也挺困的,但我閉着眼睛就是睡不着,心裡老想着一些雜七雜八的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女人天生缺乏的安全感,我總是擔心明天會有意外出現。
哎,我在心裡嘆了一口氣,想的再多也沒用,不管有沒有出事我都只能在一旁看着,也幫不上什麼忙,有時候真覺得自己是個廢物,不過我覺得女人不就是被保護的嗎?
想着想着,我就給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不過睡得很淺,也很短,很快就被驚醒了,因爲我感覺到身上的被子一直在搖搖晃晃的抖動。
我半眯着眼睛,扭過身子回頭看了一眼,正好跟阿黎對上了眼,她居然沒有睡覺,而是瞪大了眼睛和我四目相對。我剛想出聲問她怎麼不睡覺的時候,突然看見她頭上的定字突然沒了,好像被人用手抹了,非常模糊不清楚。
我楞了下,沒了印記,阿黎身體裡的傢伙不就跑出來了?沒等我多想,阿黎突然動了,用一個東西頂在了我脖子上,輕聲說了句:“走。”
我頓時就慌了,脖子上冰冰涼涼的感覺,可不就是刀麼?
我心裡暗罵自己倒黴,居然又被阿黎用刀架在了脖子上,可現在這個情況,由不得我了!
我慢慢揭開被子,和她一同輕輕站了起來,趁機用餘光看了一眼旁邊,郭勇佳和徐鳳年正抱在一起熟睡,這可糟糕了!
阿黎沒給我多想的時間,一把拽住我的手,眼神惡毒的瞪了我一眼,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門口,輕輕開了門,把我拉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