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飛眉頭一皺,神色凝重。
既不知道死因,又沒有線索,這該如何是好呢?
一旁佔秋似乎還有不死心,追問道。
“難道這綿延在一起的大村落上沒有一所小學嗎?那些老師總該有些記錄吧?”
王雲山依舊搖頭。
“沒有,在這幾個小村落的中間倒是有那麼一座簡陋的學校,可是教師也只有三個人,他們平時的教學任務就很重,白天教書晚上同時備好幾個年紀的課,哪有那精力去寫日記?其中倒是有一位老師有寫日記的習慣,只是爲了節省時間,那些日記大都很短,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發現。”
杜飛想了想,說道。
“走,帶我們去那學校看看。”
王雲山也不遲疑,轉身就朝前領路。
很快,杜飛幾人就來到山背村小學。
所謂的學校,不過是一間比較古老的大房子,青磚,蓋着瓦。據說在解放前,這裡是這山背村唯一的地主老爺的家,非常典型的封建時期小地主家式建築,面積有兩百來方,最爲顯著的就是,屋的中間開着個天井。
若是放在以前,這樣的房子自然是山裡人人人嚮往的安身之所,只是現在卻是不一樣了,因爲年久失修,整個的房屋無處不充斥着被歲月洗禮後的痕跡,很是滄桑。
甚至在這屋子裡還有一間房子被用做牛欄。已經死掉地還沒有來得及處理的牛屍還在其中。
學校與牛欄共處一屋,這個村子的貧困由此就可窺見一斑了。
來到一間很小的房間。
據王雲山介紹說,這學校裡的三位老師有兩位是本地的村民,因爲學過點文化,就擔綱做了教師,卻也只能教小學一二年紀。
只有外來支教的那一位女老師才能教更高地年紀,而這位女老師大學畢業後來這也不過才幾年。還是一位模樣清秀的女孩子。
這間房間正就是她的辦公室兼住處。
房間儘管很小,還堆了不少的書籍在裡面,但是卻絲毫顯不出擁擠來。
房間裡的每一個物件幾乎都被擺放在一個合理的位置,甚至連那狹小的被用來當作書桌的青色案臺上,那唯一一件算是精緻物品的玻璃茶杯也被按放得那麼自然。
茶杯中還有一些未喝完的茶水在其中,幾片泡得發黃地茶葉漂浮在其中。不用說也知道,這茶葉極有可能是因爲節省而反覆沖泡過多次。
還有那放在桌案上的教案,以及那在一旁的小檯燈。
很顯然,這位女教師在出事之前還在星夜備課。
如此情景,讓杜飛對這位素未見面年輕的女教師確實非常的敬重與好奇。
敬重的是。她能夠拋下城市富足地生活而跑到這窮山溝裡來教書。要知道,這個世界好人有很多,可是願意爲了他人而在乎自我的人卻是少之又少。
好奇的是,究竟有着怎樣地人生經歷才能讓她在如此艱苦的環境裡依舊保證往日的習慣,以及在那習慣裡所透露出來地淡雅和從容。要知道,環境就向染缸。可是很容易改變一個人的。
拿起那擺放着桌案上的教案,杜飛隨意地翻看了起來。
清秀的字跡映入眼中,而後飄出的是一股清淡的香味。卻不知到底是書墨之香。還是女人體香。
當然,杜飛也只是在腦海裡隨意閃過這麼一個**頭而已。之後,他的意識也就隨着目光遊移在那教案之上的字裡行間了。
突然。一段文字引起了他地注意----
新教地孩子們纔剛剛升入三年級,我想該是時候讓他們學寫日記了。下課後一定要記得囑咐一下。一個好的開始,最容易讓人養成良好地習慣。
這段話寫在課案後面的,時間是九月六號,正好是在大前天。
杜飛在第一時間,就感覺這是一個重大發現。
那些三年紀的小學生的文筆固然好不到那裡去,可是他們也許是這個村子裡最爲自在的一些人,也許從他們的日記裡能有點收穫也說不定。
因爲空間很小。所以這房內除了杜飛之外。別的人都在外面等候着。
叫來王雲山,杜飛就問道。
“這位女老師的房間沒什麼人動過吧?”
王雲山答道。
“我們之前爲了瞭解情況翻過一下。不過東西都放回原位了。”
杜飛點了點頭,嗯了一聲,之後,就在這有些昏暗的房間翻找了起來。
當然,昏暗對杜飛而言並不能起到任何的妨礙作用。要知道杜飛的身體可是被改造過了的,莫說這裡有檯燈那昏黃微弱的燈光照着,即便是漆黑一片,恐怕杜飛也能視如白晝。
很快,在那用粗糙的木板簡易地搭建起來的書架之上,杜飛找到了一疊新的放得很平整的練習本,大概有二十來本。
而且每一本薄薄的本子上都被那女老師用清秀的字跡做了備註:三年級,日記本。
杜飛知道,這正是他所需要找的東西。
小學生的日記自然不可能很長,少則幾十個字,多也就是過百。很快杜飛就將他們看了個遍。
在最後杜飛幾乎要徹底失望的時候,一篇日記終於讓他欣喜若狂。
這是一篇名字叫劉蘭的小女孩的日記,方方正正的方塊字,以及那作業本上深深的刻痕,無一顯示她的稚嫩。但是杜飛混不在意。只見那篇日記上寫着----
九月八日,晴天,星期二。
昨天艾老師說要寫日記,我不知道寫什麼。今天爺爺的又犯了,我求村裡的叔叔們幫我去山ao(可能是不會寫那字,用拼音代替)挖藥,他們都說忙。
所以,我一個人去了。在ao裡面我看到了好多的死了的蛇,老鼠,還有可愛的小鳥,好嚇人啊!爲了爺爺,我還是把那藥挖回來了。
山坳?
難道這種專門吸血的生物最先是從山坳裡出現的?哪山坳就是那種神秘生物的老巢?這可是重要信息。
有了猜測,杜飛迅速就要了計較。
再次向王雲山詢問道。
“這裡有叫山坳的地方嗎?”
王雲山肯定地回道。
“是的。不過山坳是這個村裡人的叫法,外面的人都叫它迷霧谷。因爲那在環山的包圍之中,常年迷霧瀰漫才得了這麼一個名字。”
那就是了。杜飛點了點頭,確定了下來。
雖說那個叫劉蘭的小女孩要採的藥可能只是普通的藥材。但是藥材書都說,中草藥大多喜陰,多數生長在溫暖而潮溼的環境之中。
而被羣山環繞的谷地也確實是這麼一種天然的有利環境。
知道了極有可能的有巨大幫助的線索,杜飛原本緊繃着的臉上這時也有了那麼一點笑容。
重新將所有的翻動過的東西放回了原處,算是表達了一下對這位年輕輕地就失去失去生命的女老師的尊敬。
之後,杜飛就帶着王雲山走出了房間。
性急的佔秋一見到杜飛出現,立馬就問道。
“杜老大,是不是有什麼發現?”
畢竟佔秋他們就在房間的外面,而杜飛與王雲山的談話又沒有刻意地隱秘,所以他們自然也就能聽到了一些內容了。但是依着佔秋的性子還是刻意找杜飛問了這麼一句,爲的僅僅只是要確認一下而已。
見杜飛肯定地點了點。佔秋幾人那原本陰沉着的面容上,此時纔算是有了些許的笑意。
杜飛也不耽擱,囑咐道。
“王處長,麻煩你前面領路了,我可是不知道迷霧谷在哪裡!”
王雲山聞言,遲疑着,愣是沒有動靜。
倒是佔秋的開口,纔算是爲他解釋了。
“杜老大,現在天色已暗,難道我們這樣就進山?”
杜飛聽罷,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忘記了時間,尷尬地同時只能是用着喝斥來掩蓋。
“廢話,問題若是不盡早解決,誰敢保證過了今晚會不會出現更大的問題。”
佔秋聽杜飛如是強橫的話語,臉色頓時苦了下來,口中還細弱蚊鳴的聲音地抱怨着。
“真是的,你當誰都想你一樣變態可以夜間視物啊!這樣就去,搞不好自己就交代了。”
當然,他也只是抱怨而已,動作上卻是不慢,轉身就朝着門外走去。
杜飛奇怪。
“你去幹什麼?”
佔秋沒好氣哼了一聲。
“拿手電筒。”
而後所有人都拿着奇怪地眼神看向杜飛,意思很明顯:你不會真的瘋了,打算挑夜行動吧?
正所謂大勢所趨,在衆人的眼神壓迫之下,杜飛只得悻悻地喊道。
“那個佔秋,我剛纔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今晚休息,明早行動。”
佔秋聞言,身體一下蹦得老高。
“我就說杜老大人不壞。”
而後其他人也是跟着點頭。
“就是,就是!”
杜飛無語。才只是人不壞?這也太打擊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