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倩倩聽了趙友明的話,眼神充滿了溫柔,說:“如果,我能再早一點認識你,那該多好。哎……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
趙友明見肖倩倩突然吟出一首詩來,不由笑了起來,說:“我生君已老,你是不是覺得我已經老了。”
肖倩倩甜笑了一聲,輕打了趙友明一下,說:“誰嫌你老了,其實你也不過比我大幾歲。我只是覺得恨不相逢未嫁時,如果能早一點認識你,如果能嫁給你該多好啊。我也不求什麼富貴榮華的生活,只求兩個人能平平淡淡、快快樂樂的過日子就好了。”
趙友明一愣,深情的望着肖倩倩,說:“你真的是這麼想的?”
肖倩倩說:“當然了,我是一個從死亡線上活過來的人,能活着就是最大的福氣。我就是趁現在還年輕,想多掙一些錢,等我們年老了,一起去旅旅遊,看看各地的風景,過着完全屬於我們的生活。”
趙友明微微嘆了一口氣,說:“誰不想呢?我在官場也近二十年了,其實早就看透了。很多時候,你想爲老百姓做些實事,可是上級不看好,百姓不理解,反而說你沽名釣譽,做形象工程。哼,形象工程,人人都會做,但我不會去做。哎……這些官場上的事就不說了。小倩,等過一段時間,我看看有沒有什麼好的生意給你做,你也說的很對,就算不給你做,也是給別人去做。”
肖倩倩滿臉喜色,說:“趙哥,這是真的嗎?你願意介紹生意給我做了。”
趙友明看着肖倩倩,說:“小倩,我大小也是大成*縣政府的一把手,介紹些生意給你做還是沒問題的。不過,究竟介紹什麼生意給你,我還要考慮一下。”
肖倩倩想了一會兒,支支吾吾的說:“趙哥,大成*縣不是有很多礦場嗎,要不你就找一個礦場給我去做。”
趙友明一怔,笑了起來,說:“你一個柔弱的女人開什麼礦,再說你的身體又不好,還是找一些輕鬆一點的。”
肖倩倩搖着趙友明的身體,撒嬌的說:“趙哥,我又不親自去做,就是你把礦場交給我,我再承包給別人,拿一個承包費就好了。”
趙友明想了一會兒,說:“小倩,你想的太簡單了。礦場是一個容易出事故的地方,一旦發生了事故,你一定會負責任的。小倩,我不想你陷入這個狀況中。況且……”
肖倩倩奇問:“況且什麼?”
趙友明說:“告訴你也無妨,但你不要對外說。現在上級開始整頓煤礦,所以這個時候,我怎麼可能讓你去陷入當中呢?”
肖倩倩疑惑的說:“整頓煤礦,你們不是一直說要整頓嗎,都整了好幾年了,還不是和以前一樣。你是縣長,你怕什麼呢?”
趙友明知道有些事還不能對肖倩倩說清楚,只能含糊的說:“就是因爲我是縣長,所以我才怕。好了,這件事就不用說了,你去承包礦場,我是絕對不允許的。小倩,無論我做什麼,我一定是爲你好的,很多事,你只看到表面,不知道深沉的東西。我趙友明也算是個無能的人,這一點我很清楚自己。”
肖倩倩掩住他的嘴巴,說:“不許你這樣說自己。”
趙友明笑了起來,抓住了她的手,親吻了一下,說:“人貴在自知自明,這就是我的優點。我知道自己做不了什麼大事,但我就抱住一點,不要去犯什麼大錯誤。華夏的官場就是這樣,只要你不犯錯,你就永遠不會降級。我現在縣長,是正處級幹部,已經達到了很多人的頂點,我已經很滿足了。雖然說,在官場上,你不進則退,實際上那是你的*太強了,強的看不清自己。就像現在,我能擁有你,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肖倩倩俏皮的點了趙友明腦袋,說:“就你會說話。哎,對了,今天我看到你送那個年輕人走。他到底是什麼來頭,還要你去送。”
趙友明解釋說:“他叫董小川,現在在石頭鎮派出所當所長。他是市政法委書記親自委派過來的,算是我的同盟吧。”
肖倩倩恍然道:“原來他就是董小川。他不過就是一個派出所所長,哪要的到你這個縣長去送。”
趙友明撲哧一笑,說:“在官場上,你以爲誰的官大,誰就厲害啊。別小看他,雖然他現在只是個派出所所長,但已經是正科級的幹部了。想當年,我21歲時在幹什麼,不過是剛剛大學畢業,在學校裡做助教。”
肖倩倩遲疑了一下,問:“你是說,他的後臺很大?”
趙友明說:“可以這麼說。”
……
董小川獨自離去,臨走前還看了一眼舒心茶樓,有些惆悵。突然間,他覺得自己很孤獨。自己要做的事很正義,可是面對的敵人很強大。或許,在他眼裡,這些也不能算強大,只是一種孤軍奮戰的感覺。
他越來越感覺到一種憤怒,爲什麼這麼多人,這麼多的官員都知道,石頭鎮的治安不好都是因爲礦場的原因,可是爲什麼都不去解決呢?
知易行難,真的只是知易行難嗎?不,行不難,難的是你根本就不想去做。每個人先爲自己設立了一個條條框框,然後自我解釋說,不是我不想做,而是我做不了。大到縣長趙友明,小到石頭鎮派出所普通的警察。
說董小川不對趙友明有些失望是不可能的,他想不出一個堂堂縣政府的一把手,竟然沒有一點魄力去做一些爲國爲民的事情。不過,他也知道,在華夏的官場上,大多數就是像趙友明這樣的官員,不溫不火的工作。
董小川已經在縣招待所訂好了房間。在路上,他想起了葉明智的代表着運道的黃色氣團不斷的向他靠攏,而且越近,黃色氣團就會增加的越多,不由的上了心,決定要多和他交往。至於趙友明,他已經決定沒事不會找他了,不過還算得到了他的照顧,有了三十萬的資金。
一進入房間,董小川立即感覺到房間裡多了一個人,冷哼道:“誰?”
“哈哈……,龍五,你的警惕性好像減弱了不少。”一個男人的聲音冒了出來。
“雁九。”董小川奇怪的說:“你怎麼會來這裡,難道國安還有什麼任務要我去做?”
雁九笑呵呵的說:“不,知道老朋友在這裡,我特意過來看看你。”
董小川打開了燈,見雁九還是那身黑衣打扮,尤其還帶着那副墨鏡,笑了起來,說:“你這個瞎子,多謝了。”
他是一個人來到大成*縣,來到石頭鎮,突然間見到一個熟人,心裡還是很高興的。
雁九說:“聽說你現在狀況不好啊。”
“誰說的,我很:“對於我們來說,沒有一個不好的地方。你不會特意來看我的吧?”
“你不相信我?”雁九嘆了一口氣說。
董小川笑說:“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更相信組織。我相信如果沒有事,組織是不會派你來的。”
“得了,還是直接告訴你吧,我是你老爸派來的。”
“我老爸?”董小川有些疑惑,“他派你來做什麼?”
“他就是想看看你現在的狀況,想問問你需不需要幫助?”
董小川更加疑惑了,說:“不會吧,我們董家的規矩不是人在外一切都要靠自己嗎?”
雁九得意的說:“你老爸早就知道你會說這句話的,所以特意讓我告訴你,那是董家的規矩,不是他董大川的規矩。再說借勢也是一種本事。如果有必要的話,你可以借用你國安的身份,只要把任務完成了,手段過稱都是次要的。”
董小川有些感動父親的關心,說:“那是國安,在國安任務中,結果當然是最重要的;但是在官場上,往往是結果是次要的,過程纔是重要的,就算你結果做的很好,但是你在過程中讓一些人不滿意,你往往就是吃力不討好。”
雁九誇張的說:“不會吧,你才做了幾天的小幹部,就變成了一個官場老油條了。”
董小川有些感慨的說:“雖然我才做了幾天的派出所所長,但我確實見識了很多我沒有見識過的事;就像現在,縣裡,鎮裡,甚至是市裡,省裡都知道,大成*縣的很多礦場都有着很大的問題,尤其是石頭鎮的幾個礦場,但是他們楞是什麼事都沒有做,什麼問題都沒有解決。”
雁九搖了搖頭說:“不懂,不理解。”
“你當然不會明白,但我明白,這裡面牽涉到太多的利益。無論你怎麼做,都不會讓所有人滿意,所以就派一個愣頭青來做。做好了,上級滿意了,皆大歡喜;做不好了,再派一個。他們要的是一個結果,但更要一個過程,讓上上下下都滿意的過程。我們國安是用暴力解決問題的,但在官場上最常用的一句是什麼,是維穩。”
“維穩?”
董小川有些諷刺的說:“什麼叫維穩,就是維持穩定。很多官員纔不管什麼人民的切身利益、生命安全,只要沒有人鬧事,一切都是好的。就我來說,如果要解決礦場上的問題,很簡單,你不是護礦隊厲害嗎,我就派一個部隊過去,進行全方面的整治,我就不相信查不出什麼問題來。但上級領導不允許你這麼做,他要的是你先有證據,然後纔去做。可是證據哪裡來,你連礦場都進不去,哪裡有什麼證據。”
雁九聽了半天,突然說了一句:“小川,你想了太多了,你迷失了。我相信你說的話很多是對的,但你忘記了一點,你是誰,上級爲什麼派你來解決這些問題。我相信,你的上級領導需要的就是你無所畏懼的精神和一往無前的戰鬥力。你才當了幾天的小領導,就學會了揣摩上級的心思,對於別人來說也許應該是對的,但是對於你來說就是錯的。你需要的不是揣摩,而是按照你的想法行動。”
董小川一怔,“也許真的是我想的太多了?”
雁九說:“你父親就是讓我來轉告你一句話,做你想做的!龍五,你怕什麼,這裡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有什麼好擔心的。好了,我走了,如果你需要部隊幫忙的話,聯繫我,我幫你解決。”
這幾天,董小川總覺得哪裡不對,現在終於明白問題出了哪裡,自己想的太多了。一開始還想着三把火,幾拳就把一夥人送進了監獄,現在竟然有些退縮了,這不應該是他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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