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下午兩點,還有二更!)
容妃正好在一名小沙彌的引領下步入解籤閣,聽解籤的一塵大師那麼一說,便停下了腳步,不動聲色的觀察着。
天龍寺乃是始祖皇帝御封的寺院,能來天龍寺上香的,皆是城中權貴,這二人究竟是哪家的閨秀?
待辰語瞳和柳若涵出去後,容妃纔在貼身丫鬟的攙扶下,盈盈上前,笑問道:“剛剛那兩名小娘子,長得好生標緻,也不曉得是哪家的閨秀?”
那一塵大師自然是認得容妃的,不過此前就事先得了吩咐,不要泄露她的身份,一塵大師便唸了一個佛號,施禮回道:“老朽倒是認得其中一個,剛剛那藍色衣袍的小娘子,乃是得了我方丈師兄贊言彗星轉世的,端肅親王的嫡外孫女辰娘子。另外一名小娘子,老朽倒是眼拙,沒認出是哪一家的閨秀!”
容妃哦了一聲,想起剛剛那個被批命格高貴不可言的小娘子,便笑問道:“那粉衣小娘子命格當真高貴?”
一塵大師點頭一笑,口中卻道:“老朽不敢妄言,泄露天機!”
容妃嗤然,剛剛自己都說了,還用這套說辭糊弄人,當她三歲小孩子呢?
就在大胤朝百姓們高高興興過節的時候,陰山邊關的互市也正如火如荼地進行着。
朝廷禁止百姓們私自互市,便由朝廷特定指派的執行官將糧草運送出關,再在關外與韃靼王庭指定官員交易,換取韃靼的皮革製品。
陰山嚴寒,執行官們收取了這些皮革製品後,便開始拍賣。有興趣的商人可以直接從陰山東市上競拍,再運送到胤朝其他地方販賣,所拍錢銀。一律繳納國庫。
互市的日期也有嚴格的規定,每個月開市兩次。以初一和十五爲互市日期。
從簽署協議後的兩個月,邊關互易一切正常,守備也放心不少,忙寫了摺子遞交朝廷。
龍廷軒在邊關與柯子俊相處的那段日子,倒是挺欣賞他的爲人處事,倆人也常聚在一塊兒喝酒聊天,對彼此的瞭解,似乎不再流於表面。龍廷軒想着陰山是柯子俊鎮守着。也算是他的地盤,這暗中開馬市的事情,是否跟他露個地兒,沒得以後出了事情,直接被捅開了,反而誤了大事。
思慮一番又向英宗請示之後,龍廷軒這纔將英宗的密令給柯子俊看,並委託他幫忙把控。
柯子俊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龍廷軒此行的目的,又有陛下的旨意在,少不得應承下來。
二月初一早朝。
歷時一個多月的調查。關於惠王遇襲伏擊一案,也有了結果。
從襲擊惠王的那羣死士口中,自然沒有得到想要的線索和證據。英宗派了御史臺那邊的人去陰山調查。後來查到那些死士竟是回鶻殘留的反動分子,他們本就仇恨韃靼統治,本想趁着韃靼受災挑起他們內部動亂,沒想到一向與他們不對付的大胤朝竟答應他們邊關互市的請求,解決了他們的燃眉之急,這讓回鶻反動分子十分憤然,得知胤朝使者乃是英宗最爲器重的兒子惠王,便起了報復心理,這纔會策劃這次伏擊。
對於御史臺的調查。朝堂一片譁然。
有相信的,自然也有不相信的。
惠王黨很不滿意這個調查結果。他們認爲那些人能在隱秘的密雨林裡設伏,定然是事先知曉惠王的行蹤安排的。而回鶻反動分子,又是如何躲過邊關的層層設卡,混入關內伺機而動的?
他們個個語氣咄咄,連看着太子的目光都帶着仇視,只恨不得將這個罪魁禍首的名字直截了當的說出來,可惜沒有事實證據指證太子的狼子野心。
英宗對御史臺的調查結果也持懷疑態度,雙方僵持不下,最後只能是繼續暗中調查,而一方面,英宗又希望這件事到此爲止,畢竟揭出真相來,那也是皇室的一樁醜聞。
這是朝堂上事情,龍廷軒回來後,依然過着以前那般‘瀟灑不羈’的日子。
儘管在邊關他對惠王盡心盡力,上演了一出出的手足情深,但惠王對他還是有所保留。因而回來後,惠王便命人暗中盯着龍廷軒,若有異動,隨時來報。
鷹組是一支特別的暗衛隊伍,警覺性非一般暗衛死士可比,惠王的人才剛動作,龍廷軒便在第一時間知曉了。恰逢他心情不好,也懶得動彈,除了除夕和元宵節入宮赴宴請安之外,其他時間都窩在逍遙王府裡,吹拉彈唱,吟詩起舞,與以前那不理世間俗務的閒散王爺一般無二。
一連一個多月沒有動靜,惠王對他的戒心倒是放下了不少。
草長鶯飛二月天!
二月初八早上,天氣晴朗,陽光燦爛,喜鵲兒彷彿也能感受到這喜慶的氛圍,站在柳樹梢頭輾轉啼鳴。
早春二月,百花盛開,花團錦簇。從興安坊至榮安坊的御道上,紅綢纏枝,嫰柳吐出新芽,風中飄揚着一片稚嫩的鮮綠,各色彩旗飄揚,一派喜氣洋洋。
上午辰時,便是迎娶的吉時。
學士府門前人山人海,圍觀的百姓個個伸長了脖子張望。
這上京城什麼時候出了這麼了不得的大人物,竟能得陛下御賜指婚,這該是怎樣一對璧人呢?
最近上京城內的貴女們也在私下討論着這樁婚事,因對蕙蘭郡主這個嫡長子不熟悉,也不曉得這辰郎君長得是何模樣,這次難得有機會可以親眼目睹,貴女們自是不願錯過,一早就包了迎親隊伍必須經過的一間茶樓雅室,等着一睹爲快。
人羣熙熙攘攘地,很快,便有人大聲喊道:“來了,來了。迎親隊伍來了......”
一陣騷動過後,人們紛紛望向漸行漸近的迎親隊伍。隨着喜慶的樂聲而走進衆人眼簾的,是那白色駿馬上一襲緋色禮衣氣宇軒昂。神采煥發、英姿非凡的新郎官兒。
他如神祗般完美的俊顏,笑容燦爛。眼中的笑意直達眼底,瞳仁黑白分明,乾淨透徹,任誰都能看得出來,他很高興,很高興。
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此乃人生大事。定然是高興至極的。
人們紛紛交頭接耳的談論着、讚美着,這當真是一名偉岸至極,瀟灑至極的美郎君啊!
在那溫柔如秋水繾綣的笑意裡,不知道有多少閨閣娘子醉倒其中,又不知道有多少閨閣娘子碎了一地芳心......
怎麼從前就不曾發現蕙蘭郡主家還有這麼英俊不凡的兒子呢?
一輛喜慶的華蓋油壁香車在學士府門前停了下來,只等着新娘子出門。
而此時,學士府的大門也打開了,金昊欽領着一衆劉家族中子弟提着棍棒出來,這就是上京城風行的攔門禮。
金昊欽是土生土長的南方人,對於上京城的這些禮節。也是頭一次聽聞。他記得那時候金綺繯出嫁的時候,可沒有這些規矩,不過入鄉隨俗。在上京城,便遵守這邊的送嫁婚俗吧。
不過怎麼說,辰逸雪也是他的死黨,他可不捨得讓他在這裡耗時間,更捨不得將手中的棍棒打向他,他身上要掛了彩,妹妹第一個就不能饒了他這當兄長的......
金昊欽俊朗的面容漾滿笑意,看着優雅翻身下馬的辰逸雪,揚了揚手中的木棒。
其實大家都知道。他們手中的木棒,不過是當個擺設。誰能真敢對蕙蘭郡主的嫡長子,端肅親王府的世子下手?
辰逸雪平素渾身的氣息冷冽。生人莫近,不過許是他換了一襲紅衣,又因着高興溢出的燦爛笑意,讓人覺得十分溫暖,朝氣逼人,不由多看了幾眼。
他上前,拱手和煦笑道:“昊欽,我來迎娶三娘,還請行個方便!”
金昊欽蹙眉,想了想道:“逸雪,以咱們的交情,自然是要個方便的,不過三娘可是我的親妹妹,爲了妹妹的幸福,我覺得你至少得拿出些誠意來,讓我們看看!”
辰逸雪也蹙起了眉頭,誠意他當然是有的,只是他的誠意只能跟三娘表露,對着一羣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他說不出來。
隨着金昊欽的話語,劉家的族中子弟也跟着起鬨道:“誠意......誠意......”
辰逸雪微揚起下顎,態度有些桀驁,看着金昊欽道:“我的誠意是對三娘而言,再者口說無憑,我會用一生的行動,告訴你答案!”
金昊欽微笑,這傢伙,連迎親態度也這麼拽!
“不,你要用一生的行動,告訴三娘答案,讓她知道,她選擇你,是正確的!”金昊欽道。
“這個無需你說,必然是正確的!”辰逸雪笑着應了一句。
金昊欽瞠目結舌,繼而哈哈大笑,側着身子道:“你贏了!”
見金昊欽這麼大方,辰逸雪有些不可置信,跨上石階的時候,果然看到翁氏身邊的大丫鬟領着一衆小丫頭堵了上來。
辰逸雪忙接過野天遞上來的紅包,每個婢子發了一個。小婢子們拿了紅包又堵在門口不肯讓步,只笑嘻嘻的說娘子依然在梳妝,請辰郎君耐心等候。
辰逸雪知道這些婢子們是故意調戱自己,便斂起了和煦的笑容,冷冷的看了她們一眼。
拿人的手短,拿了好處,不辦實事,那可是‘小人’行徑。
翠翠首當其衝,被辰逸雪冷眼一瞪,嚇得腿肚子發軟,忙說進去催一催,跑得腳底抹油。
其他小丫頭見翠翠姐姐都走了,哪有膽子再堵着門,忙幫聲說去催一催娘子,一鬨而散了。
野天掩嘴,吃吃一笑。
須臾,華服盛裝的新嫁娘金子便在一衆丫鬟婢子的攙扶簇擁下嫋娜而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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