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債,還的快,大約兩個小時之後,鎮西路口大道遠處的山坡處便影影綽綽地冒出了人影。
“一,二隊進入陣地,三隊待命,後備隊警戒。”從牆頭縫隙中看到遠處的異動,蘇玉低聲下答着命令。
爾那和弗蘭克接受命令各自帶人離開。
“蘇,讓我也上吧。”一聽這次戰鬥沒有自已的份,莫西那心急地請戰道。
“路口的陣地空間有限,人多了也發揮不出作用。此外,雖然鎮西路口會是對方的主攻方向,但誰也不能保證他們有可能派出小隊人馬從其他地方侵入鎮內進行騷擾,所以保留一支後備力量,隨時準備應付突**況是十分必要的。”蘇玉答道。
“不會吧?”莫西那失望地說道:德斯特帝國的騎士學院可沒教過類似這樣的小型戰鬥,雖然感覺面對一羣烏合之衆的強盜沒必要留這麼多心眼,但聽蘇玉的口氣可以肯定自已的請求肯定來會被批准。
“呵,凡戰者,以正合,以奇勝,防禦作戰寧可因小心錯過戰機,也不能因大意而造成破綻,這些事情等以後你經歷的戰鬥多了也就會懂了。好了,現在不是說教的時候,執行命令去吧。”蘇玉微笑着說道:這種用鮮血和生命換回來的經驗絕不是翻翻書本、聽老師講上幾遍就能明白的,記住、聽懂和理解並在實際運用完全是兩回事,這也就是爲什麼博古通今,飽讀詩書的老學究在各個學院裡都有的是。但叱吒沙場,建功立業地蓋世名將卻是少之又少,寥若星辰。
“是!”莫西那立正行禮:軍人以服從命令爲天職,他是受過正統騎士訓練的騎士學院學生,非常清楚這句話在戰場上的意義,因此就算心中怎麼樣的萬般不甘,但卻依然要認真執行。
遠處的人影是越來越近,最後,在距離鎮口路障約兩百步的地方強盜們停了下來,其中一個手執半身藤編盾牌的強盜越出衆人快步向鎮口走來。
“威斯羅。叫他在一百步處站住。”躲在土牆背後,蘇玉壓低聲音向執弓而立的老獵手吩咐道。
“站住!”等對方走到事先早就暗中設好的標誌之前時。威斯羅大聲喝令道。
“把你們鎮上講話算數的人叫出來!”對面來地強盜正是上午來探路的那個小頭目,知道路障後面地大漢是個說得出來做得出來的主兒。雖然背後不遠有大隊人馬在撐腰,而且自已手裡也拿着專防弓箭地盾牌,但還是不願意領教對方神乎其神的箭技。
“不必了。我們鎮長說了,就是上午的條件,你們答就答應,不答應就一拍兩散,沒第三條路可選!”威斯羅大聲答道。
“鄉巴佬。死到臨頭還不知道嗎?!張開你的狗眼看看,在我身後是五十多位武裝到牙齒的戰士,如果你們還不把一萬枚銀幣的平安費和五千枚銀幣的辛苦費乖乖交出來,到時我們首領一聲令下,羅安特鎮馬上就會變成人間地獄!”強盜小頭目氣勢洶洶地大聲恫嚇道。
“射他地盾牌,不要射穿。”蘇玉小聲吩咐道。
“放你的狗臭屁!”接到指示。威斯羅馬上張弓放箭,轉眼之間長箭便已到了強盜小頭目跟前。
早就提防着對方放箭的強盜小頭目連忙舉起藤盾護住頭胸,嘭的一聲。手臂一震,羽箭準準地插在了盾牌的中心。
轉過手臂一看,一寸多長的鑄鐵箭頭有近一半沒入盾牌表面,再轉過來一看,近身一面並沒有箭尖冒出。
“哈哈,就憑你們這種簡陋地武器還想和我們對抗,真是不知道死字該怎麼寫!”見到對方的弓箭沒能穿透自已的盾牌,強盜小頭目是信心大增。
山中地獵人常用的弓箭箭頭大多是直接用鐵水澆鑄出來的,最大的好處是製做簡單,價格便宜,用來在五六十步的距離內射殺野兔,野鹿,山雞之類的動物是絕無問題,但對於的皮肉厚點的動物,如山豬,棕熊就幾乎沒什麼效果了,不過老練的獵手也不會沒事兒去碰這種兇猛的野獸。
手工鍛打出來的箭頭無論在硬度上和鋒利上都比鐵水澆鑄的強上許多,如果用強弓射出精鐵打造而成的錐形破甲箭,甚至可以在五十步的近距離內穿透重裝騎士的胸甲,但這種箭頭不僅用料上乘,而且製做工藝極爲複雜,就算非常熟練的匠人花一天時間也很難造出一百個,所以價格非常昂貴,根本不是一般獵戶用得起的。
現在威斯羅用的一般的獵弓,箭也是普通的鑄鐵箭頭,再加上他並沒有使出全部力量,因此在一百步的距離內射不穿強盜小頭目手中的藤盾完全在他的計算之內。
只不過這個強盜小頭目哪裡去知道對方的真實用意,還以爲威斯羅手中的弓箭真拿自已沒辦法,再看到威斯羅身邊背後站着的二十幾個鎮民拿着的都是一色的獵弓,心中更是得意非常。
“把他的腿射傷。”蘇玉下達了第二條命令。
“好,就等你這句話了!”脾氣火爆的威斯羅早就看這個強盜小頭目不順眼,要不是蘇玉之前再三叮囑,上一次打就打算在這個人身上留點記號,現在蘇玉既然下了命令,他當然是欣喜異常。
趁着強盜小頭目大叫大喊,狂妄叫囂的時候,老獵手突然擡手就是一箭。
弓開如滿月,箭發似流星,這一次威斯羅是使出了全部實力,一百步的距離瞬間便成了零,強盜小頭目雖然提防着對方突施暗算,但卻錯以爲這一次對方的目標還是自已的前胸,因此擡手將盾牌護住自已的頭臉軀幹。
“撲!”,“啊!”,一聲慘叫響起,強盜小頭目抱着小腿坐倒在地:一百步的距離對於普通獵弓而言雖然已近極限,鑄鐵的箭頭也遠談不上鋒利,但對於單薄長褲下遮擋的人腿肌膚來說還是很有威力。
“給我殺!一個不留!”威斯羅這一箭所代表的含義是再清楚也不過了,遠處等待回信的強盜頭子大喊一聲,五六十個強盜左手執盾,用手提劍,排着嚴密整齊的陣形向鎮口一步步地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