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5章 這尼瑪看了也白看
高難度的手術有很多,各有各的難點。但絕大多數的手術都是視野不清,或者說沒辦法創造一個好的視野。
隨着科技的發展,這幾年的手術時長越來越短,不像是以前隨隨便便一臺手術就要做五六個小時。
現在的手術超過四個小時,就已經是一臺大型手術了。
尤其是手術內窺鏡的發明,這一點不得不說丸子國的鏡頭了。
目前市面上內窺鏡有很多很多,可要是論好用,丸子國的仍舊是獨佔鰲頭的。
內窺鏡和普通的鏡頭是有差別的,因爲使用環境的不同。
比如腹腔內部的內窺鏡,首先面對的就是一個潮溼,血液四濺的環境,而醫生使用的沖洗液則是冷水。
有些人會擡槓,爲啥不用熱水!
第一,腹腔內部使用冷水有凝血功能,第二使用冷水不會出現燙傷意外,第三方便!
早些時候,國內的鏡頭這一關就過不去,剛塞進去的時候鏡頭也挺清晰,等血液粘在鏡頭上,或者醫生需要用冷水衝一下刀口的時候,冷水遇上有溫度的鏡頭,這就出事了,鏡頭開始起霧。
就像是戴眼鏡的人,冬天從外面進入室內一樣。
還有一個就是成像問題,內窺鏡好不好的另外一個標準就是這個廣度,視野越寬越好,可這個視野一旦超過一定的範圍,有的內窺鏡就開始失真。
這就造成手術醫生通過內窺鏡竟然不能判定腹腔內部的東西到底是啥玩意,因爲很多手術,內窺鏡未必也能抵到器官面前。
往往很多都是撤開一條縫,斜着眼睛瞅一眼。
這玩意,好的鏡頭和一般的鏡頭,在這個時候就分出差別了。普通手術根本分不出來,但遇上這種特殊手術,好鏡子就是好鏡子。
也是爲什麼醫院裡的內窺鏡,尤其是三甲醫院的內窺鏡幾乎都是丸子國的。丸子國的這個鏡子,真尼瑪是傳承有序,從最早的嘴裡進的,還有從後面進的,人家弄的都不錯。
至於張凡這臺手術,就更麻煩了。
不光先要維持患者的血氧飽和度,還要保證損傷小出血少,而且必須徹底切除腫瘤,還要完整的切除。
這玩意的難度怎麼說呢,就是你女友和兩閨蜜坐在一個三人沙發上,肉貼着肉,然後你必須保證進去,還要保證不被她的閨蜜發現,更要讓人家達到一個閾值提高。
大概就是這麼個難度吧。
不然,人家徽京難道沒有一點牌面,把自己的培訓班放在你們茶素醫院?
雖然不被自己小弟看的起,也就是靠魔都太近,弄的徽京醫院感覺像是鄉下大哥一樣。
徽京也就是遇上一羣超級小弟了,徽京的這個水平和規模要是過了黃河朝西北走一走,人家就是大哥中的大哥。
穹窿手術室裡,手術現場解說,本來說好的是讓人家徽京的主任親自解說和講解。
可看到張黑子單孔手術以後,還解說個錘子啊,他雙手捏着激光筆,全神貫注的盯着張黑子的手術。
這種手術培訓班,其實解說不解說的不是很重要了。
能看懂看明白的,自然會看明白,甚至看一遍以後,自己回去琢磨幾次,說不定比初創者做的還好。
而看不會的,怎麼解說也看不會。
但,這一次不一樣!
人這個玩意很聰明,很多事情都是想不到,但凡有人開了頭,有人想到以後,後面發揚光大的就太多太多了。
人才太多太多了,聰明的人更是要多少有多少,就像那句說的,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
這就是人才和天才的區別。
這一臺手術就把人才和天才體現的淋漓盡致,能站在穹窿手術室裡的醫生,隨便拿出來一個,都是當地胸外手術的大拿。
可以說,一個醫生如果能走到這個領域,幾乎就是最頂尖的了。
別看華國的醫療好像比金毛差,和發達國家還有一定的距離。
其實這裡的距離更多的是設備和藥物之間的差距。
真正要是論手術技術,華國這邊的醫生並不比那個國家差多少。腫瘤疾病爲什麼華國的治癒率低於發達國家。
首先就是靶向藥物的欠缺,很多靶向藥物華國沒有,不管貴不貴,有些藥物人家壓根就沒想着要給華國出口。
“張院的這一刀切在哪裡了?”
從手術開始,穹窿手術室裡就沒有人說話。
因爲手術大家都能看明白,無需討論,甚至很多醫生心裡默默的做着對比。
“這裡,我覺得我能比張院做的更好一點。”
然後慢慢的,看不懂了,“手術視野都沒有,張院爲什麼深切一刀呢?難道不怕腫瘤被切破嗎?”
當看不懂的時候,有人開始說話了。
“我也沒有看懂,噝!楊主任,您說兩句啊。”
這個時候,大家這纔想起了手術解說。
要是放在平日裡,徽京的楊主任肯定會詳細介紹,因爲術前張黑子就給人家了手術記錄的初稿。
他雖然也不懂,但可以按照手術記錄的初稿給大家解說一下。
然後順便讓這一羣本省的醫生們也明白一下,不要眼睛光盯着魔都,咱徽京也不錯的。
可惜,今天他沒這個心情。
手術室裡,張黑子的胸外團隊,緊張而有序的進行着手術,從水木挖來的心胸外科的大主任楊偉東雙手穩穩的扶着鏡子。
以前的開放手術和現在的內窺鏡手術,對於助手來說,最大的區別就是助手的功能越來越被弱化了。
常規手術,助手的手就是主刀的手。
好的助手,需要知道主刀下一步要去哪裡,該脫衣服的時候,絕對不會去扒拉褲子。而且還能讓主刀更舒服的進入他自己一個人進不去的地方。
而內窺鏡,尤其是單孔內窺鏡,助手最大的作用就是擡着鏡子幫着主刀瞄準!
這也是很多醫生爲了練習內窺鏡手術的技術,不得不自己買一堆的豬肉回家自己練的原因。
單孔的鏡頭,戳進去搗鼓一下,然後再換一個地方戳進去,再搗鼓一下,手術室的顯示器上,根本就看不清楚。
觀摩的醫生們討論聲音越來越大的時候,就看見單孔鏡頭下,金屬鉗子張開了大嘴,咔嚓一下鉗夾住了一塊腫瘤組織。
然後,張黑子一點一點的往外抽,一羣人也只能看到鉗夾的那一下,然後就只有腫瘤組織上面猙獰的血管。
如果說正常組織的血管就像是一個妹子的血管,白皙的肌膚下淡藍色的血管隱約可見,像極了華國的山水,談不上多漂亮,但絕對讓人覺得舒服。
而腫瘤組織的血管,就像是強森一類人頸部爆起來的血管一樣,不光猙獰,還不停地蠕動,就像是不停地想要侵略一樣。
其實這個比喻不準確,更準確的應該是做完包皮手術後的成年人!
張黑子就像是表演啞劇的一樣,肢體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有什麼移動。
一點一點,嘭!的一聲,像是香檳開蓋,又像是某些活動結束髮出的聲音。
一塊肉疙瘩從患者的身體裡拔了出來。
在顯示器裡,這塊腫瘤組織如同人頭一樣大,猙獰無比。而拔出來以後,大概就是小孩子拳頭大小,滴滴拉拉的掛着血性的粘液,粘液粘稠的就像是兩個癩蛤蟆迭在一起一樣。
看着倒不恐怖,就是噁心!
先觀察腫瘤的完整性,穹窿手術室的醫生們看的一個比一個清晰,腫瘤別說破潰了,甚至連粘液都沒有被沖洗走。
檢查完腫瘤的完整性以後,手術器械護士,遞給了張凡一把刀,巡迴護士迅速的給張凡帶上了臉部防護罩。
然後張凡拿着刀沿着腫瘤開始切開。
就像是熟透的西瓜一樣,剛開一個小口子,腫瘤組織自己就開始崩裂。
都不用繼續切,直接就像是一個肚包肉一樣,裡面的東西全都自己涌出來了。
有新生的腫瘤細胞,粉嫩中帶着暗紅,有成熟的腫瘤細胞,就像大腦組織一樣,還不停地蠕動。
還有壞死老死的腫瘤細胞,直接就是王致和的臭豆腐一樣,發黑發爛,而且散發着一種沒辦法描述的臭味。
張凡大概看了一下以後,沒有發現並蒂的組織接口,就立刻用生物組織袋裝了起來,助手和巡迴護士立刻押送着這個袋子去找家屬,讓家屬看完,就直接送病檢科。
手術這邊最後的收尾工作做完,患者的氧飽和度瞬間從80多升到95左右,麻醉師滿意的給張凡點了點頭。
手術結束,穹窿手術室的觀察室,一羣醫生,一羣不滿意的醫生嘰嘰喳喳的。
張凡笑着聽着一羣人不停地抱怨。
“張院,這個手術做的好,可培訓太不合格了,關鍵步驟根本看不到!”
“張老師,王主任說的對,這臺教學手術,真的沒有達到教學的目的,只是讓我們看到了差距,打擊了我們的信心,張老師您要負責!”
張凡笑着,等大家抱怨完,王紅已經把一塊書寫板給準備好了。
“我喝一口茶,伱們先討論一下手術的疑點,我休息一下,咱們再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