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不論是什麼手術,都是創傷性治療,要多謹慎都不爲過。現在很多人,對於手術往往是一種不覺得它可怕的感覺。
比如什麼大胸手術,把鼻子墊高,跟有直接把腿打斷,然後增高的。說實話,真的不要輕易去嘗試。
這幾年美容機構出事的還少嗎?而且,這玩意不出事則罷,一旦出事,就是大事。
給女孩子紋個關公眉,都不算是意外!別看美容機構裝潢的如同凡爾賽的宮殿一樣,內在的結構,有時候還不如一個鄉鎮醫院安全係數高!
首都醫院手術室的觀察室裡,一羣人靜靜站在顯示器,全神貫注的學習着。沒有討論,沒有交流。
只有皺着眉頭的學習。
而且這羣人,歲數都極其的相似,上下差距不超過十歲。最小三十五,最大四十五。
外科醫生最黃金的年齡段。
張黑子手術檯上霸道,上手術的人,必須按照他的方式方法來手術。
以前的時候,很有些人詬病,說張黑子是手術檯上的法喜寺。說這個話的人,其實也是有點東西的。
因爲祖系的裘老頭,早些年的時候就有人說過,他是……
但,隨着張黑子的崛起,現在很多頂級高手也慢慢的開始學習張黑子了。
比如手術檯上的這個沉默,以前的時候,有人說過,高手的手術檯就和相聲園子一樣。
主刀是逗哏的,其他人都是捧哏的。
這話略誇張,但也不是空穴來風。
以前的時候,不覺得這種風氣有什麼不好,但自從有了張黑子以後,很多高手想的是,我爲啥比張凡就差一點點?
是我不夠努力嗎?不,是我專注力不夠!
手術室裡,張黑子的手術進行的很快,手術外圍這一塊,進出速度談不上什麼高低上下。
畢竟,這玩意初哥第一次未必比老手慢。
見面二話不說就把人家褲子脫了,還沒反應過來,已經……
但高手的進入就不一樣了,講究的不光是速度快,還有一個潤物細無聲。
比如張凡的手術,進入很快,不過手術視野區,幾乎看不到一絲的紅。每一次的刀鋒劃過,只要有出血點,張凡都會收拾的一乾二淨。
等張凡進入的時候,真的就像是充分潤滑以後的,講究的就是一個自然!
而有的主刀,進入的是真快,對方都沒反應過來了呢,已經進去了。
但回頭一看,患者手術中手術後,都沒有明顯的大出血,可就是血色素掉的飛快。
然後術中給患者下病危,讓家屬交錢買血!
原本都不準備輸血的,不得不給患者輸個八九百CC的血液,半個小時手術結束,患者家屬感恩戴德,天啊!這醫生厲害啊,都病危了還能搶救過來,進去就出來了!
我們家人肯定沒受罪,結果術後粘連的像是滿上塗抹了哥兩好一樣!
張凡不一樣,手術從開始就特別講究,每一步,寧願慢,但絕對不會隨意!
少年人的器官組織,老年人的器官組織,真的是不一樣的。
少年人的器官,打開以後美麗的就像是一幅畫,一副暖色系的水彩畫,粉的可愛,鮮亮的讓人震撼。
而老年人的器官,往往是一種昏暗,紅是深紅,粉是灰粉。甚至皮膚都是一種黑色沉澱的斑點狗一樣。
最大的差異是:脆。
少年人的器官就像是口香糖,韌性十足,而老年人的器官脆的就像是煎餅果子裡面的薄脆,看似堅硬,一碰就碎。
“換刀!”
腹腔外的刀是尖刀,腹腔內就要圓刀。
進入了腹腔,水平才真正的開始展現出來了。
刀鋒沿着粘連的主動脈劃拉一下滑到底,一刀一刀,根本不停頓,更不會停歇。
觀察室裡的一羣人手都是攥成拳頭的。
每一次的刀鋒劃下去,他們就好像看到,煙花一樣的噴泉冒出來。
可惜,沒有!
“這個視頻不要當教學視頻!這容易誤導年輕醫生!”首都醫院的普外科主任站在一邊,立刻對教學秘書喊了一句。
雖然他是醫院的普外主任,在醫院裡,他是第一刀,可惜他在張黑子面前,他連手術室都進不去。
教學秘書有點納悶,心說爲什麼呢?
因爲張凡的操作要是按照教科書上的手術方式來說,張凡這是違規的。
比如器官內部的粘連切開,首先要探查,看看粘連的地方有沒有重要的組織,比如神經,比如血管。
然後一點一點的切開,再探查!
因爲粘連的組織,不是正常組織,這玩意千奇百怪的,誰都不知道里面有啥,也沒有常規的病例去印證。
但張凡一不探查,二不停頓,就像是正常組織一樣,一刀到底。
這尼瑪太嚇人了。
不說觀察室的一羣醫生,站在手術檯邊上的幾個助手都嚇的一頭汗,還不敢說話反對。
太尼瑪嚇人了。
“出入量!”
圍手術的工作做的差不多了,張凡出聲問了一句。
麻醉師立刻喊道:“出1300尿量900,入1500!” 進入胸腔,肺部下邊緣一塊如同麻團一樣的灰褐色組織緊緊的撕咬在肺部的邊緣。
老年人的肺部就算再灰暗,但也不會讓人覺得可怕。
但這個組織,一看就讓人有一種本能,趕緊逃離或者趕緊踩一腳的感覺。
“生命狀態!”
“血壓……生命狀態平穩!”
“準備清水沖洗手套,準備切除!”
腹腔收入有個規則,就是進入腹腔後必須換手套。
而且還要清晰,因爲手套上有滑石粉,這玩意會粘連的。
癌症手術難點在什麼地方,就是切不乾淨。
斬草除根,在癌症手術中,這一點太難做到了。
相同的疾病,很多人手術完成後,沒過一兩年又復發了,而有的人手術完成老死了也沒有再復發。
官方的解釋是這是患者個體的差異性,生活習慣環境等,巴巴拉拉的一大堆聽不懂的話。
個體差異有沒有關係,絕對有!
但這不是主要因素,其實最重要的原因是醫生!
相同的手術,醫生不同,手術結果真的不一樣!
這玩意,絕對不是帶套只是溫度的差別!
切除,這個時候,觀察室的醫生們就和清晨領雞蛋大爺大媽們一樣,一個比一個的緊張,恨不得顯示屏前面只有自己的腦袋。
“邊緣,什麼是組織是組織的邊緣,我就在這裡下刀,你們摸一下,回去自己感受!”
幾個助手,立刻上手,就像是見習的學生一樣,四助緊張了,深怕張凡忘記了他!
張凡這一點特別好,就是不藏私!
真的,真希望手術檯上的主刀們都別那麼自私,有的主任快退休了,纔會給眼順的醫生交一交底褲的顏色。
而有的主任,尼瑪到死了也不會說自己是光鉤子!早一點不行嗎,不要把自己的感悟帶進棺材不行嗎?
這種感悟,幾十年感悟出來的東西,任何教科書上都是沒辦法說的!
觀察室的醫生們臉都綠了,有的甚至捏着自己的衣角模擬着這個感覺!
到底什麼感覺?
張凡不說,或許他們一輩子都感受不到。
差之毫釐,謬以千里在高難度手術上,特別明顯,這就是爲什麼同一學歷的醫生,有的醫生就能做高難度的手術,而有的醫生什麼都知道,什麼都說的特別好,就是做不下來!
切!
圓刀,沿着組織緩緩切過,有的地方甚至都是視野盲區,但張凡的手穩穩的滑動着。
沒有一絲絲的抖動。
最後一刀下去的時候,吧嗒,甚至組織與組織之間發出瞭如同男女分開的聲音!
這代表着什麼,這代表張凡的刀是沿着它們最邊緣下刀的,這就是功夫。
“裘式刀法?”
“不,這是張氏刀法!他有自己的手法了!”
“他纔多大啊!”
……
“交給家屬看一眼,然後快速病檢!”
“是!”四助鄭重的雙手接過了組織袋!
一場八個多小時的手術,終於完成了。
手術觀察室的醫生們這個時候,才如同活了一樣,張凡做了多久,他們站了多久。
甚至上衛生間的都沒有!
醫生好當,可想站在最頂尖的那一小撮,不容易!
“不行,這個手術必須要講解!”
忽然觀察室內的一個醫生激動的喊了一聲!
“對,必須講解。”
“我沒看懂啊!我真的沒看懂啊,張院給講講啊,我真沒看懂啊,他們都看懂了,我沒看懂啊!”
“我也沒看懂!”
首都醫院的院長嘴角不自然的翹了上去,“尼瑪一羣學渣!”
手術室的休息室裡,張凡伸着懶腰,一邊輕鬆的問了一句:“餓了,吃啥?”
醫務處的主任笑着給張凡端茶倒水,“這手術,牛!晚上安排好了,是家屬安排的!”
張凡剛要反對,醫務處的主任趕緊笑着說道:“有同戰的同志陪着,上級的意思也是讓對方感謝感謝您!”
“這多不好意思,我休息一會!”
張凡一聽,也就不反對了。
“還有一個事情,嘿嘿,我們院長的意思就是,您能不能就這一臺手術給開個培訓課。
聽其他醫生說,這個手術估計全世界就只有您能做了。好多醫生看完手術都說不太懂……”
張凡聽完轉了轉眼睛沒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