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居最近忙的顧頭不顧腚,可什麼都可以遺忘,但頭上的髮蠟是不會暫停的,油光水滑的。
以前的時候,只有一個科室,雖然科室很大,但是一條線和一個面,工作難度和方式是不一樣的。
早上,老居和閆曉玉的辦公室門口人最多,張凡路過的時候,悄悄看了一眼,老居一邊接着電話,一邊在文件上簽字,邊上還放着咬一了口的麪包。
這個貨,土生土長的邊疆土著,尼瑪不愛吃囊,就喜歡吃個麪包奶酪,還非要吃全麥的。
有一次給張凡掰過一半,一口下去,嗯!真粗糙不說,還有股子發酵過頭的感覺。
反正張凡吃不來,降不住!就像是吃了帶毛的硬饅頭一樣。
路過老居的辦公室,張凡一步都沒多停留。
而閆曉玉的辦公室裡就不一樣了,女人的桌子上咖啡飄着熱氣,翹着二郎腿,眼睛銳利的和銀行的行長你來我往的拔着河。
隨着醫院現在的資金流量的巨大,茶素幾個銀行跑醫院比跑政府都勤快。
可惜,張凡不願意貸款,寧願去化緣,都不願意貸款,無息貸款都不願意。
行長還說過張凡沒有發展的眼光,其實就算無息貸款怎麼能有不還錢的化緣來的舒服呢。
幾個領導的辦公室,就老陳和閆曉玉的最忙碌,至於老陳的辦公室就是接待室一樣。
老陳脾氣好,人緣好,好多醫生護士來這邊辦事,有時候都會順便進去聊兩句。
李存厚的辦公室門就沒開過,偶爾過來也是急匆匆的來急匆匆的走。任總的辦公室倒是一直開着,可惜只有擋板的主任幫着看門,裡面沒人。
趙京津和羅正國也一樣,沒事都不來行政樓,因爲醫院越來越大了。一個學科,有好多個科室。
而茶素又不太像大型醫院有科室大主任。
大型醫院的科室大主任,一般都是能壓住科室主任的存在,基本都是長河學者級別了。
而茶素醫院,暫時還不能用這種模式。
所以,副院長領銜,科室之間的矛盾,也能調和一下。
很多科室的矛盾,並不是於其他不同領域科室的矛盾。
真正有矛盾的,都是相互內鬥。
比如骨一科和骨二科,主任五十米遠的地方都相互冒着火花。
甚至有的時候,爲了手術,別說關節搶脊柱的,甚至有時候骨科把人家胸外的肋骨都收住了。
你一問,人家還信誓旦旦的說,這不是骨頭嗎?
然後胸外的也狠,你收我肋骨的,我就收你鎖骨的。
這個時候教科書都沒用,只能是院長級別的出來。
對於醫院的這種競爭,張凡從來都是睜隻眼閉隻眼。醫療行當最忌諱的就是大水漫灌。
上了一早上的手術,今天因爲是週一,好多醫生要參加當圓的小組活動,手術的位置比較多。
張凡索性就在手術室裡泡了一早上。
下午回家,一進門就發現王亞男的汽車停在院子裡。
因爲張凡的這個別墅進處比較麻煩,王亞男幾乎沒開車來過。
別的女醫生,要不開個小奧迪,要不開個小迷你。
王亞男早些時候買了一個SUV,然後又賣了,接着買了一輛大途樂。比張凡的車還大。
當時張凡還建議她買個小迷你,結果人家說,那是二奶車!
其實王亞男心心念唸的是想學着張凡四處去飛刀去。
可惜,交通發達後,近一點的地方,根本就不需要飛刀。
而遠一點的幾百公里的,跑過去,人都已經廢了,還做什麼手術。有時候王亞男一直好奇,張凡爲什麼能做到,自己就做不到呢?
其實當年的張凡,不光是有外掛,還有一個病,窮病。她吃喝不愁的,首先就沒張凡的緊迫感。
一進家門,就看到張之博圍着一個放在塑料袋子上面的羊,不停地羊、羊、羊的喊,而且口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看到張凡進門,張之博小短腿倒騰的飛快,拉着張凡的手,就嘟囔着:“烤,烤羊肉!”
邵華起身拉過張之博,“讓你爸先去洗手,亞男來送禮了,說是宰冬節要到了,她宰了一頭羊給你送來了。”
洗完手的張凡,看到蜷縮在沙發上的王亞男拿着遙控板不停地換着臺。
賈蘇越來家裡是拿小零食啊,小玩具啊賄賂張之博。
而這個貨進了家就是嚇唬,比如電視,張之博要看動畫片,王亞男就說:“我是醫生,給你打針呢,你不聽話,等會摁着你脫了褲子給你打針。一邊說一邊還把自己在手術的照片拿出來嚇唬。”
張之博往往是不會湊到王亞男身邊,王亞男來了,他就出去花園裡挖坑,今天是因爲有個羊,吃貨戰勝了打針。
“今天怎麼這麼好?”
“我是來賄賂你的,你行行好,給老趙說說,把科研通過吧!”
張凡看完論文後,沒直接告訴王亞男結果,而是讓醫院走程序。
這個毛病不能養,不然今天王亞男來了,明天李亞男來了,就那麼點錢,以後還過不過了。
王亞男以爲沒通過,不知道從哪買了一頭宰殺好的羊,來家裡了。
“你一個羊就要換我幾十萬的經費?”
“幾十萬?你開玩笑哦,我和趙師父都計算過了,沒有一千萬,根本就不行。你的錢報紙大啊,還幾十萬,你怎麼不說幾百塊哦!”
一聽張凡的話,王亞男立刻關了電視,腿縮進屁股下面,坐直了身體,瞪着大眼睛和張凡要幹仗一樣。
張凡搖了搖頭,尼瑪你這是送禮嗎,你這是上門來強姦了。
“我不管,我自帶伙食,今天開始就住到你們家了。張之博,你的牀以後就是我的了!”
“好啊,好啊,我和媽媽睡,你和爸爸睡!”
張之博的小牀是在張凡和邵華的邊上。
有時候,張之博也很奇怪,明明昨天晚上爸爸媽媽都在身邊,可第二天一醒來,他們都去隔壁了!
王亞男跳下沙發,就要抓張之博,張之博也不知道爲啥,反正就是咯吱咯吱一邊笑一邊跑。
張凡無奈的搖了搖頭。
邵華白了張凡一眼。
“行了,今天就當過宰冬節吧!麻煩麻煩阿姨,給咱做一頓涮羊肉。送都送來了,不吃白不吃。”
茶素的羊肉不太適合涮羊肉,因爲這裡水草豐美,一頓火鍋下來,整個小區都知道,張凡家裡吃羊肉了。
茶素這邊的羊肉一般都是南邊疆的荒草灘上的羊,都是最後一個月的時候送到茶素來育肥,然後再上市。
銅火鍋,鮮切羊肉,窗外飄飄灑灑的雨夾雪,感覺羊肉都格外的香甜。
“你少吃點,這是我的!”
“嬢嬢,再吃一點點,就吃一點點!”張之博吃的時候,嘴格外的甜。
雖然是臨時起意,可來的人還是不少。
朱兵兩口子,唐晶晶,賈蘇越他們都來了。
“哎,這是我遠房舅舅送來的羊,他孩子藥學本科畢業,想託關係進茶素醫院。
實在沒辦法,我用三千塊錢買的羊,我老孃生氣也不給做飯了。”
吃飯的時候,王亞男看張之博都投降了,也不好意思再招惹了,也沒人問,就自己把話說出來了。
王亞男說完,大家都看向了張凡。
“別看我,人事這一塊,現在是老居負責的。而且藥學本科,醫院門檻都進不來。 真要進來了,估計醫院的大門都能讓人給掀翻了。”
張凡並沒有誇張。
當年巴圖給張凡說過,夸克有三大產業,打饢、放羊,縣醫院!
而茶素現在最大的產業就是茶素醫院。
別說有編制的崗位,就算每年的合同工,大家眼睛都是瞪圓的關注着。
很多人都覺得醫生對學歷要求高,其實藥學比臨牀更高。
可以這樣說,藥學碩士都不行!
“行了,我不逗你了,實話實說,你的這個科研很有想法。”
王亞男一聽,精神頭來了,順便還給張之博塞了一個肉丸子。
路任佳看着張之博的食量,再看看自家丫頭,這不是那不吃,今天有張之博陪着,還吃了一點,平日裡挑食挑的厲害。
“兒子就是好養活,咱們換吧!”
邵華得意的眼睛都睜不開了。
“等等,我要當院士了,我這個研究成功,以後你們見到我就是王院士了知道不。你多給點錢,師父,你是我親師父!”
王亞男都要手舞足蹈起來了。
“到底要多少錢啊,看把你難爲的!”賈蘇越不樂意的瞅了張凡一眼。
“大概一千萬起步,後續就不好說了。”王亞男認真的說了一句。
賈蘇越張了張嘴,沒聲音了。
“哎,還是你們醫院有錢啊。曾女士最近扣着好幾個企業的分紅,說是違規了。
然後企業的幾個老總天天來我這裡訴苦。”
唐晶晶感慨了一句。
聊聊幾句,電話響了起來。
張凡頭皮一麻,以爲自己的電話。
邵華也略微有點緊張。
結果,是王亞男的電話。
王大爺電話一接,“主任,來了一個患者,兩個人騎着摩托車從橋下掉下去了,患者有點嚴重。”
“行,我知道了,我馬上過來!”
掛了電話,王亞男也不糾纏院士不院士的了,轉身就走。
都顧不上說話。
出門就聽見大途樂咆哮而走。
每年的這個季節,天氣說冷不冷的時候,車禍最多的就是摩托。
特別是這幾年,不知道忽然怎麼冒出一股潮流。
以前的時候,摩托車都是買不起汽車的人一種無奈的選擇。
比如春節回鄉大軍。
可現在,有的摩托車,幾萬十幾萬,貴的都讓人無法想象。
而且,還有好多女生當車手,幾百斤的摩托不說車禍了,就是翻車了,被摩托壓在下面,她也只能喊了。
皮褲皮靴感覺有一種狂野的性感。
其實,這玩意真危險。
“寡婦製造機啊!”醫院手術室裡,幾個小護士偷着閒聊。
王亞男進了手術室,眼睛一瞪,幾個小護士撲棱撲棱的全散開了。
王亞男走了,大家也沒心吃飯了。
幾個人走了以後,張凡坐立不安。
“行了,家裡這邊也沒啥事,你就去看看!”
“哎,現在越來越不像話了,這麼大的事情,都沒人給我打電話,你看都過了二十多分鐘,一個電話都沒有。
我還是去看看吧!”
張凡不好意思的對邵華笑了笑。
如果不知道,張凡也不會這麼焦躁。
可知道了以後,就不一樣了。
王亞男前腳到,張凡後腳就跟來了。
一進手術室,發現薛飛、王國富、許仙全都在手術檯上。
“手術有點費勁,本來是急診中心就能做了的。結果打開發現碎的厲害,就讓王主任來了。”
薛飛不好意思的朝着張凡說了一句。
技術這一塊,說實話,王亞男真的是一個天生的醫生。
張凡站在王亞男身後,本來想着給指導指導。
結果,不看不知道,一看真是嚇一跳啊。
王亞男最近又感覺提升了,手術方式中頗具老趙和自己的技術優勢了。
沒一會,老趙也來了。
最近水潭子的老趙也不知道犯了什麼病,拉着一羣水潭子的醫生泡在茶素這邊,一個月大概就二十天在這邊。
老趙站在一邊,看着王亞男的手術,一聲不吭,可不停的對着張凡瞟了過來。
張凡無奈的出了手術室。
“怎麼樣?你就說怎麼樣?”
“好,做的好!”
“嘿嘿,你小子彆着急,等過幾年,亞男肯定比你厲害。“
“那估計還不行,除非你在茶素來,手把手的再教幾年。”說完張凡覺得沒意思和這個貨擡槓。
這個貨也不可能離開水潭子,除非退休以後。
“我就納悶了,你們水潭子是不是經費不夠,你挑唆的王亞男,天天像是催命的一樣。”
“嘚瑟什麼,要不是你們醫院設備好一點,你以爲我願意來啊。不過這個科研,我覺得應該讓中庸的也參與進來。”
“你不用覺得了,誰出錢,誰想轍。
找誰合作,你老就不用操心了。”
這種事情,張凡肯定不會先和中庸合作的。畢竟還有一個水木不是。
如果真不行,再說和中庸合作。
最主要的是,中庸現在的這個娘們就是一個刀槍不入的軟鎧甲,進去出不來啊。
笑着笑着就給你把坑挖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