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有點不好意思的張凡哼唧了兩聲,也只能無奈的笑一笑,沒辦法啊,老頭對張凡不專心弄普外絕對是不滿意的,但是又管不住張凡。
按照張凡現在的地位,除了不是院士以外,他幾乎已經超越盧老頭了。所以,盧老頭覺得有點喜當爹的感覺,偶爾不找點張凡的毛病,總讓老頭感覺自己沒出力一樣。
至於霍心雯,老頭是真的抱孫不抱子。
今晚算是給霍心雯接風了,張凡的第一批學生,剛開始的時候四個學生,邵華也沒啥偏心的。
最後只有一名弟子後,邵華對霍心雯就不一樣了。不管張凡忙不忙,她都會把霍心雯叫到家裡來改善生活。
說實話,茶素食堂的伙食已經相當不錯了。而且又是張凡的弟子,錢是不缺的。
不過邵華能給她家的感覺。比如霍心雯和張之博關係就挺不錯的。當然了,張之博誰給他好吃的,他和誰的關係都不錯。
家裡的阿姨手藝相當不錯,她和邵華今天專門做了一桌邊疆特色的飯菜。
別看邵華他們在邊疆長大,其實吃喝反而沒張凡吃過的多。因爲張凡的這個職業,當初飛刀到草原的時候,越是偏僻的地方,對於張凡越是重視。
人家恨不得把心掏給張凡。
比如張之博喜歡吃的包爾沙克,邵華以前見都沒見過。包爾沙克就是用羊油和麪,然後油炸。
這玩意有點像糖油糕,不過要脆,也要薄,而且最重要的是要炸出分層,炸完以後,就像是一個個的小香囊一樣鼓鼓的。
吃的時候不能放的太涼,必須要有餘溫,撕開外皮,把酥油、奶油、芝麻塞進去,然後餘溫把酥油、奶油融化。
一口下去,乖乖,聽聲音都是咔嚓咔嚓的。
脆,薄脆在口中爆裂開來,薄脆上粘黏的奶油、酥油混着羊油還有熟芝麻。
蛋白質、脂肪、澱粉、油脂充分混合的香味直接能讓味蕾得最大的滿足。
不過這玩意不能多吃,因爲能量太高了。
因爲是接風宴,盧老頭和老太太邵華他們喝了點馬奶子後,邵華就把趴着屁股死活不願離開飯桌的張之博給抱走了。
他太賴皮了,包爾沙克都吃了三個了,比他媽媽都吃的還多,就着,他還想吃。
書房裡,盧老頭喝着咖啡,張凡和霍心雯喝着鐵觀音。
霍心雯以前是不喝茶,不過跟了張凡後,姑娘現在都有了茶癮。
“接下來,你準備怎麼辦?”
盧老頭看向霍心雯。
“我想先招募全國腫瘤臨牀項目的志願者,在耐藥、化療、手術、放療失敗的情況下,還有基因突變的,可以選擇臨牀項目,改變病情的狀況。
而我也可以完善治療方案的不足。”
“你準備朝切開還是微創發展。”盧老頭想了想以後,又問了一句。
現在很多手術都是微創化。
比如現在的膽囊的切除術,就開三個洞,損傷很小。
在胰腺癌的微創化中,到目前爲止,微創根治性胰腺癌根治術在手術安全性、淋巴結清掃數目和R0切除率方面與開腹手術相當。
但其“腫瘤學”獲益性有待進一步的臨牀研究證實,而且,在金毛的臨牀指南中,還特意提了一句:推薦在專業的大型胰腺中心由有經驗的胰腺外科醫師開展。
就這一句話,胰腺癌的微創手術,就不好說了。
張凡微微閉了閉眼睛,盧老頭有點不滿意了,心說這個兔崽子,真是心不在普外上。
其實,張凡是在模擬。
說句良心話,醫療的每一次進步,這裡面不光是醫生的貢獻,還有患者的貢獻。
醫療技術和藥物動物實驗是不一樣的。
比如這種大規模的患者招募,可以說這些患者已經從西醫到華醫然後變迷信這一圈都走完了。
大多數都是束手無策,眼睜睜的等死了。
醫院招募,可以說實驗性的治療,對於他們,是希望也是一種催命。
或許能治療,或許本來能活一年,被治療後只能活一個月。
這也是張凡注重醫院的原因之一,頂級科研是需要,但絕大多數患者現在的疾病還是需要去攻克鑽研的。
就像是詩與遠方很重要,可首先要吃飽。
不能說爲了未來的人,花無數的資源去改良研究DNA,但對於現在的患者,只能說一句,對不起,你們暫時需要犧牲,這是不講道理的。
就在老頭剛要開口的時候,張凡睜開眼睛,看着霍心雯說道:“對於術式,你不要貪多嚼不爛,就按照徹底治療的方式來,開腹治療,先把微創放棄了。
還有一定要注意細胞毒性,你選擇的B-GP對所有的細胞幾乎沒有毒性,但這種緩釋藥劑最大的問題是持續時間過了安全期的窗口後,會不會出現細胞毒性?
這一點,我看你的論文沒有重視,甚至沒有意識到。
還有就是切除腫瘤後,對於遊離DOX,你怎麼辦?還是使用傳統放化療嗎?
所以,現在的科研,我對你的要求分三步走,第一步改良目前的胰腺癌手術方式,提高患者五年生存率。
第二步,在動物實驗中尋找針對性的藥物,不是提高腫瘤細胞殺滅率,而是尋找一種可以固定腫瘤細胞的藥物。能在手術前讓癌細胞不擴散,這比第一步重要也困難。
第三步就是尋找靶細胞,這一步是漫長的,你要做好心理準備,說不定明天就能發現,說不定永遠也找不到。
你在這方面是有天賦的,我希望你能定下心來,把自己的事業按照十幾年甚至幾十年來做好準備。”
盧老頭聽完張凡的話,楞了好久。
他一直覺得張凡手術是極具天賦的,但是科研或許是有很多不足的。
但是,今天聽了張凡這一番話,他才發現,這個貨的科研眼光太毒了。
一下就給霍心雯找到了方向。
他心裡就一個好奇的事情,“這個貨爲什麼不自己做呢?”
其實,他不知道的事情是,張凡的確能幫着霍心雯尋找方向。
但這只是大方向,
就像是婚前的男女一樣,說是用棒棒進入下面,這是大方向,可進穀道也是下面啊!
這玩意真的差之須臾失之千里!
就像是當年張凡他們在婦產科實習,老師說給一個老太太插尿管。
三個毛頭小夥子,着急害羞一下插進了老太太的生殖器,然後很得意的去吃中午飯了。
結果吃完飯,睡完午覺,回來一看,尼瑪癱瘓的老太太都快被尿憋的下牀走路了!
方向有了,可具體操作的人,給你弄這個事情,你說怎麼辦。
所以,科研狗真的很重要的,但現在的人就是英雄論,出成果你就是科學家,不出成果你就是個科研狗,一事無成的書呆子。
至於張凡,當初選擇手術,而不是科研,這是有道理的。
如果說沒有外掛,他或許在手術上還有點小成績,可放在科研上,估計連科研狗都算不上。
醫生或許不需要智商有多高,但醫學科研絕對需要高智商。
也不知道是哪個科學大佬說過一句話,說當科學家的首要前提是什麼。
結果這個貨說了大實話:智商要高!
然後,這句話一直不被宣傳。
張凡對於這個事情是深有體會的。
所以,茶素國際醫科大的招生中,特別是本碩博連讀的學生中,對於分數要求特別高。
說實話,有時候把分數不到的人塞進科研隊伍,有時候,也是害人。
說不定他這一輩子,過的不知道有多憋屈。
當然了,也有一種天才。就是不走尋常路的天才,論文五天就能發一篇,最後還能混成領導的。
霍心雯聽完後,好半天沒反應過來。
雖然就幾句話,盧老頭能理解,但霍心雯就未必能理解。
但是,這個貨的優點就是不擡槓,不懂,沒事,反正到時候問就行了。
這要是放在王亞男的頭上,這會已經開始和張凡擡槓了。
“我知道了師父,您喝茶。”
等張凡喝了一口茶後,霍心雯小聲的說道:“師父,您直接讓我當胰腺癌中心的主任,我有點擔心自己不能勝任啊。我……”
“嗯,你肯定不勝任,你現在路都還不會走呢,明天去上任的時候,帶上你師爺。反正老頭現在也沒啥事了,你一個屁大的中心主任,讓老頭去給你當助理啥問題都沒有了。”
盧老頭一聽,差點沒給氣死,尼瑪老子就這麼不值錢嗎?我好歹也是個院士好不好!
不過,老頭再看看聽話乖巧又聰明的霍心雯,愣是沒反駁。
真的,有的時候,人的運氣就是這麼的重要。
如果霍心雯沒這個師父,沒這個師爺。
或許能出頭,也或許在哪個醫院爲了房貸爲了孩子,當一個開大處方黑心醫生。
人生就是這麼的奇怪。
“師父,可,可,……”霍心雯有點着急了,臉都紅了。
“說!”張凡在霍心雯面前一直保持着一個嚴師的角色,而霍心雯說實話,也有點害怕張凡。
也不知道是真怕張凡,還是不願意讓張凡失望,反正對於張凡,她的心裡真的就像是一種父親的感覺。
“設備,胰腺癌中心的重點設備,現在還連一個都沒有呢。”
“呵呵!”盧老頭笑了。
對張凡就算再不滿意,可對於這個貨的攢家底老頭都佩服的五體投地。
聽小丫頭擔心這個,張凡還沒有說話,老頭放下咖啡,“彆着急,你師父肯定給你弄一批有錢都賣不來的設備。這一點,你一點都不要擔心。
我給你找的幾個助手,你聯繫過沒有。”
“嗯,聯繫了,不光打過電話了,我還成立了一個微信羣,最近已經開始在羣裡討論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了。”
“好,好,好,你這一點做的就比你師父好,你師父看着是對誰都笑,其實骨子裡就是誰都看不起的愣貨,你別學他,科研是團隊,一個人再厲害,獨行俠是幹不出大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