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置室的門被楚天羽一把拉開,一股子寒氣立刻擁了進來,讓蘇允君忍不住打個了哆嗦,楚天羽揚了揚放闌尾的袋子對孟潤澤道:“我說過你這人太自以爲是了,我是年輕,是剛畢業,是沒有執業醫師資格證,但這並不代表我做不了闌尾切除術。”
看到袋子裡還泛着血漬的闌尾孟潤澤瞳孔猛然收縮,不敢置信的大喊道:“這不可能,你不可能把闌尾順利切下來,我要看看患者,你是不是把人給作死了?”
別說孟潤澤了,不管是誰也不會相信一個剛畢業沒多久,在醫院也沒待幾天的傢伙能順利的闌尾做下來,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這樣的事確實如此,想學會做闌尾切除術,少說也要在普外待上個一年,還得說天賦不錯的,沒有一年時間的歷練跟實習,想學會做闌尾切術根本是不可能的。
其他人是這樣,但並不包括楚天羽,因爲他有個逆天的外掛,在他身上什麼神奇的事都可能發生。
孟潤澤說完就傳了進去,闌尾做了下來,病竈並清楚了,何潤生的情況已經徹底穩定了下來,雖然依舊虛弱,但誰都看得出來他沒什麼大事了,更何況是孟潤澤這留過學還在燕山醫院待過的醫療精英了?他都不用問,就知道手術不但順利,並且非常完美,不然何潤生就不是現在這個情況了。
孟潤澤此時此刻滿臉活見鬼的表情看着楚天羽大喊大叫道:“不可能,不可能,你一個剛畢業沒多久的傢伙怎麼可能會做闌尾切除術,我一定是在做夢,對,我就是在做夢。”
楚天羽厭煩的看着孟潤澤道:“說你多少次了?你這人太自以爲是了,也太小看人了,我是剛畢業,但那又怎麼樣?”說到這楚天羽再次搖晃了下裝着闌尾的袋子道:“闌尾我就是順利切了下來。”
說到這楚天羽實在是懶的搭理自以爲是的孟潤澤了,對站在門口同樣傻了眼的王德龍道:“王支書手術是做完了,但咱們這條件還是太簡陋了,得趕緊送縣醫院。”
王德龍同樣不敢相信楚天羽這剛畢業沒幾天的傢伙竟然把手術做了下來,可不信也不行,情況就擺在眼前,何潤生雖然還很虛弱,但比剛纔可強得太多了。
王德龍也不敢耽擱,這畢竟是人命關天的事趕緊讓人把何潤生擡上車往縣醫院送,孟潤澤還是不死心,固執而偏激的認爲楚天羽說的不是實話,他一個剛畢業沒幾天的傢伙就算把闌尾切了下來,但手術中也存在着很多的疏漏,何潤生肯定會出事,他要跟着一塊去縣醫院,等着何潤生出事,到時候他到要看看楚天羽這該死的混蛋還能不能笑出來,於是孟潤澤也跟着上了車。
柱子臨走前對楚天羽道了謝就趕緊上車走了。
蘇允君走過來目光復雜的看着楚天羽道:“爲什麼那次我明明認爲你不行的時候,你都會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行那?”
楚天羽慫了下肩膀笑道:“因爲我是天才啊。”
蘇允君一翻白眼道:“不要臉。”現在蘇允君已經生不起來跟楚天羽爭強好勝的心思了,這世界上好像就沒什麼事是楚天羽這傢伙不會的,她已經開始逐漸習慣了他的神奇之處,更習慣了楚天羽時不時帶來的驚喜,並且都懶的去計較他是什麼時候學會這些東西,總之在蘇允君看來這自己這男朋友是無所不能的。
漆黑的公路上孟潤澤連沉入水,他心裡不停的告誡自己楚天羽的手術存在着很多很大的疏忽,一會到了縣醫院這些疏忽不但會讓何潤生的病情發生變化,也會被縣醫院的醫生找出來,到那時候可有楚天羽受的了,一個沒有執業醫師資格證的傢伙竟然膽子大到在環境如此簡陋的衛生院給患者做手術,這本身就是違法的行爲,一旦患者有什麼事的話,更是罪上加罪的,到那時候柱子跟他父親反咬楚天羽一口,可夠他受的了,想到這孟潤澤心情突然好了很多。
車子很快開進了縣醫院,王德龍幾個人把何潤生擡進了急診。
值班醫生季慶雲一聽送來的人是在正豐堡的衛生院做的手術,立刻是嚇了一跳,急道:“誰這麼大的膽子在你們那給他做手術?”
正豐堡衛生院季慶雲不止一次去過,他很清楚那裡的環境十分的簡陋,根本就不滿足手術的條件,在那種地方給患者做手術風險太大了,不但沒有合適的手術器械與設備,並且無菌條件很糟糕,在這種條件下做手術不但術容易出問題,術後患者也很可能出現傷口感染這樣的情況,敢在這種條件下給患者做手術那人膽子真是大到沒邊了,要麼就是個傻大膽,要麼就是對自己的技術很有信心。
孟潤澤在一邊道:“這位大夫你還是先給患者看看吧,就先別關心誰做的這手術了吧?”
這話一出季慶雲立刻反應過來,現在當務之急是確認患者的情況,而不是去問誰做的手術,他趕緊打電話把普外值班的醫生喊了過來會診。
二十多分鐘後處置室的門打開了,這時候何潤生的各項檢查結果也都出來了,季慶雲拿給普外的於進江道:“於大夫這是檢查結果你看看。”
於進江看了看後立刻是長出一口氣道:“患者情況很穩定,這手術做得非常成功。”
王德龍跟柱子一聽這話立刻是長出一口氣,王德龍突然響起走的時候楚天羽把裝闌尾的袋子給了他,讓他給縣醫院的大夫做個什麼病理,剛纔把這事給忘了,現在纔想起來,趕緊拿出來遞給於進江道:“於大夫你看看。”
於進江一看這闌尾立刻是倒吸一口涼氣,過了一會苦笑道:“你們得好好謝謝做手術的那位,這闌尾馬上就要穿孔了,不及時切下來,人可就沒了。”
王德龍一愣道:“這麼嚴重啊?”
柱子聽後是一陣後怕。
於進江道:“你們看看這闌尾的闌尾壁都薄成什麼樣子了,馬山就要穿了,聽說是有人在你們正豐堡衛生院給他做的手術?”
王德龍點點頭道:“對,是靜海醫科大學附屬醫院的楚大夫,他說的跟您說的一樣,說不立刻做手術,闌尾一旦穿孔人就救不過來了。”
於進江點點頭道:“確實是這樣,這楚大夫還真有擔當啊,在那種環境下做手術他就不怕術後患者有什麼問題反咬他一口?”
柱子不滿道:“大夫你什麼意思?我們怎麼可能恩將仇報那?”
於進江苦笑道:“你們或許會這樣,但其他人可就不敢說了,這年頭大家都向錢看,沒聽過那句話嗎?要想富做手術,做完手術告大夫,實話跟你們說,要是我在那種環境下遇到這樣的患者,我還真不敢做這手術,不是我沒那能力,而是我怕啊事後被患者反咬一口。”
於進江這話一出口王德龍、柱子等人立刻看向孟潤澤,他們已經明白孟潤澤爲什麼就是不給何潤生做手術了,是怕承擔責任,在看楚天羽那?爲了救人他可沒想那麼多,並且堅持手術,如果不是他何潤生今天可就交代了。
孟潤澤剛纔也聽到了於進江的話,整個人是如遭雷劈,瘋了似的喃喃自語道:“怎麼可能手術沒有紕漏那?這不可能啊?”
如果手術有紕漏的話何潤生的各項檢查單上就會體現出來,但偏偏這些檢查單都很正常,這隻能說明手術中楚天羽沒有出任何的紕漏,他就是在那種環境相當簡陋,要器械沒器械,要醫療設備沒醫療設備的地步把闌尾完美的切了下來。
孟潤澤此時突然發現王德龍、柱子這些人滿臉厭惡之色的看着他,立刻怒道:“你們這麼看着我幹什麼?”
柱子比較衝動,幾步過去一把揪住孟潤澤的衣領怒道:“你怕承擔責任就不給我爸做手術,你差點害死你知道嗎?”
孟潤澤一把推開柱子道:“那樣的環境下我做不了,你話可別說得那麼難聽,什麼叫我差點害死你爸啊?”
柱子衝過去就要跟孟潤澤拼命,這孫子太不是個東西了,如果今天不是楚天羽在,他爸可就交代了,孟潤澤當時可是說什麼也不給做。
王德龍一把抱住柱子道:“柱子冷靜,冷靜。”說到這看向孟潤澤聲音不善道:“孟大夫我以爲你是大醫院來的大夫,有醫德,也有責任心,可你又是怎麼做的那?就爲了怕承擔責任,說什麼也不給老何做手術,非讓我們來縣裡,要不是楚大夫在,老何這命今天可沒了,虧我當初還那麼相信你,我真是瞎眼了,從現在開始我們正豐堡不歡迎你,請你不要去了。”仍下這句話王德龍拉着柱子就走。
孟潤澤臉色鐵青的喊道:“你們怎麼敢這麼跟我說話,你們怎麼敢?”
於進江算是聽明白了,厭惡的看看孟潤澤道:“有你這樣的同行我真感覺丟人,那是命啊,就爲了怕承擔責任,你就不救?你敢不敢在人渣一點?”
孟潤澤就感覺眼前一黑,差點沒氣得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