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陣陣,呼嘯而過。
帳篷裡的一些將士,紛紛離去。
“賢侄,鎮武堡呢?”公孫文急問石劍。
“相公,你瘦了,下巴尖了……”嶽鳳不待石劍答話,舉手撫摸他的臉,甚是心疼,眼淚汪汪。
半月不見,石劍鬍子拉磋,白衣早已成爲血袍,滿臉風塵。
“有袁長河、羅中寶兩枝銀槍守着,又有衆多武林義士相助,鎮武堡暫時不會有事。小侄擔心熊大人,便令袁、羅二人率精騎佯裝去金兵陣營裡搶糧,小侄趁勢殺出重圍,沿遼東灣邊奔來。唉,沒想到熊大人已被押走了。”石劍輕輕分開她,急解釋一番。
“下一步,如何是好?”公孫文急請教石劍。
“公孫叔父,嶽兄,你們潛京一趟,帶我書信給殷大人、風大人,求他們爲熊大人作保。”石劍略一思索,便扶起案桌。
徐緩心有餘悸地過來磨墨。
“鳳兒呢?”嶽鳳抱着小羅馬過來。
“鳳兒,你與嫂子,護送小羅馬先回江南吧,這是羅將軍的骨血。唉,我還得殺回鎮武堡去,但盼朝廷早日派援軍來,鎮武堡的糧草所剩不多了。”石劍沒有擡頭,邊說邊寫。
“你還回去?”嶽森聞言又急問。
“你們回去,發動武林中人走水路,到鎮武堡助我一臂之力。守住鎮武堡,在精神上可以打擊金兵的氣焰,這在軍事上具有重要意義。”石劍仍沒擡頭,邊說邊寫。
“好,鳳兒一回江南,馬上請師父、江南各路英雄到邊關來。”嶽鳳聞言,芳顏喜悅,破涕而笑。
“公孫叔父,你領鳳兒幾個到謝叔父船上後,便與森哥速往京師一趟,拜託了。”石劍簡單寫明遼西危機的原因,便吹乾墨汁,疊好遞與公孫文。
“賢侄放心……”公孫文眼綻異彩地看着石劍,收起了書信。
“要是江湖中人均知你心繫國土、智勇雙全、大仁大義,該多好呀!”嶽森對石劍刮目相看,感慨萬千。
“嶽兄,現沒閒空說這些,快走吧。”石劍打斷他的話,催他快走。
“學弟,愚兄是遼東人,雖無縛雞之力,對行軍打仗也有些害怕,但愚兄不甘心家鄉淪陷,愚兄與你一起去鎮武堡。”徐緩精神陡振,欲隨石劍走。
“學兄,你學富五車,可眼前……你的才華卻用不上。你隨鳳兒暫回江南吧,先教羅公子習文,往後小弟若脫困,派人去接你。”石劍搖了搖頭,朝徐緩拱拱手,反勸他隨嶽鳳走。
“學弟……”徐緩卻捨不得離開遼東。
“徐兄,你一介書生,如何能闖金兵陣營回到鎮武堡?”嶽鳳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
她心繫石劍安危,可顧不上徐緩的顏面。
“這……唉……”徐緩聞言,恍然大悟,卻又甚是尷尬。
“這小怩子,嘴巴就是不饒人。”公孫文見狀,不知是罵嶽鳳好,還是贊她好。
“相公,鳳兒這就護徐兄繞水路回江浙,暫避雁蕩山,讓金師兄收羅公子爲徒。”嶽鳳忽然間淚流滿面,將小羅馬遞與劉馨,自己撲入石劍懷中。
“鳳兒,相公吉人天相,你放心吧。這十萬兩銀票,你回江浙潤筆銀號兌現銀,要確保徐兄與羅公子的生活,順便照顧石旺源一家。這把金扇,是相公送給你的定情信物。”石劍掏出銀票和金扇,遞與嶽鳳。
徐緩看石劍一出手便是十萬兩,不由瞠目結舌。
公孫文眼眶泛紅,甚是感動。
劉馨既激動又感慨,還替嶽鳳難過。
“兄弟,愚兄隨你回鎮武堡去。”嶽森感動之餘,又想助石劍一臂之力。
“不行,公孫叔父不認識風、殷二位大人,你務須陪同他上京,找二位大人爲熊經略作保,人命關天。”石劍搖了搖頭,分開嶽鳳,斷然否決。
嶽森聞言,難過地點了點頭。
“石兄弟,愚兄一定教羅公子成材。”徐緩難過落淚,上前握緊石劍的手。
“好!一路小心。”石劍難過地點了點頭,鬆開了徐緩的手。
“相公,鳳兒這對耳環送給你,見耳環如見人。”嶽鳳收起金扇,插在腰間,含淚走來,取下耳環遞與石劍。
“鳳兒,相公獻出寶刀救嫂子的事情,不能泄露出去。因爲相公丟了御賜寶刀,是殺頭的死罪。”石劍含淚接過,放入懷中,摟過嶽鳳,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又囑咐一句。
“嗯……”嶽鳳難過地點了點頭,淚如雨下。
“可是,你終歸是丟了寶刀,將來如何去見皇上?”劉馨聞言,心頭既感動又震撼。
“兄弟……”嶽森上前,握住石劍的手,卻感動得說不出話。
“此事往後再想法子,快走吧。”石劍分開他的手,便轉身而去。
鎮武堡外無援軍、內缺糧草,石劍能否堅守?吏部尚書殷有招、兵部尚書風武能否保住熊廷弼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