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的幾分鐘。‘呼哈呼哈’的吃飯聲響徹小屋。兄妹三人一個德行。左臂抱碗。右手拿大勺。二分之二的腦袋都快跌進去了。其間。值得一提的要是可欣。她是我見過的最有特點的女生。(沒有之一。)基本一個字就能將其概括。。。能吃。(能吃是福啊~~~)
這小妞臉蛋微胖。身高1米7。模樣跟她兩個哥哥有五分相似。但吃相卻是一摸一樣。想必。在這樣獨一無二的家庭氛圍中她想不薰陶出來都難。。。。。。
然。吃着吃着。反應尤其遲鈍的我經反覆對比才遲遲發現:原來。自己與兔姐還有益橫吃的米飯居然與可可兄妹仨吃的不一樣。他們的飯顏色偏黃偏硬。我們吃的顯白顯嫩……
奇了怪了。一頓飯分兩鍋做。神馬情況。難道那女人對自己的孩子偏心。
情況恰恰相反。
在好奇心催使下。我搶過可可手中的碗吃了一口。剛嚼第一口就立馬吐了:這飯……好像餿了……這媽居然狠心給自己的仨個孩子吃餿飯。。
一旁。兔姐驚訝的看着我‘瞎胡鬧’。眼神中忽然掠過一絲哀傷。益橫光是嘆息也不說話。想必他早就知道其中的道道。正等着我去捅破呢。
我二話不說的放下手中的碗筷。義憤填膺的走去廚房。快步來至廚房門口。我瞧見若蘭正在裡面拾搗那些餿米。空麻袋丟在一邊。原來。方纔她揹回家的麻袋裡裝得就是這些餿米……
聽見身後有動靜。若蘭轉過身來。發現是我後先是一驚。然後有些尷尬。不知所措的衝我故作微笑:“那個……你吃完飯了。是沒吃飽吧。哦。那個……你們來的匆忙。阿姨這也沒個準備。所以這飯菜做的有些少。你別見怪啊……”
我沒有理會這女人。而是生氣的問:“你這是在幹嘛。”
“沒幹嘛……”
“做餿米也叫沒幹嘛。”我不明是非的冷冷問。
若蘭遲疑着回答不出來:“……”表情顯得十分尷尬難堪。
“我問你。你爲什麼要給可可他們三個吃餿掉的飯。”我質問。“你不知道這東西不能吃嗎。哼哼。現在我真懷疑他們是不是你的親孩子。”
一語激起千層浪。
此言一出。原本還尷尬難堪的若蘭像被刺穿心中最薄弱的精神防線一般。眼神瞬間冰冷起來。反問:“那我給你吃餿飯了嗎。”
“沒有。可是……你單獨給他們吃也不行。再怎麼說他們也是你的孩子。另外。最重要的是我看不過去。”我不畏懼她身上散發出的寒意。話趕話的迎頭逼上。
忽然。若蘭笑了。大笑。漸漸的。她的眼中開始泛現出晶瑩的淚光:“呵呵……你看不過去。你居然也好意思說看不過去。這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你的父親殺死我的丈夫。殺死屋外三個孩子的父親。害得我們孤兒寡上百年來受盡他人欺凌白眼。吃吃不飽。穿穿不暖。還要每天像犯人一樣住在鐵圍欄內的這間破屋子裡。吃着別人餿了不要了的飯食。”
說着說着。若蘭臉上的表情變得猙獰異常。說話的聲音隨即變得尖銳大聲。語氣中充滿了無盡的憤恨與委屈。滾燙的眼淚也開始肆意作祟:“你說。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說啊。。。現在倒好。你這個罪魁禍首的兒子上門耀武揚威。我客客氣氣的給你準備家裡最好的食物。給我自己親生的三個孩子吃餿掉的飯。你居然還倒打一耙的裝好人怪起我來了。你說。你有什麼資格怪我。。”
“……”我愣住了。。。。。。愧疚。自責。罪孽。的念頭齊集心頭。1g的腦子。裝了不下100g的痛苦與心酸。
這一刻。我豁然覺得自己就像個死100次都不足以彌補眼前這位婦女的無恥罪犯。可實際上。我也是出於好心。並且沒做任何壞事。但就是老爸留下的罪孽。再加上這顆星球的決議制度才害得可可一家淪落得這般悽慘。
這輩子。除了兔姐那次自我犧牲外。這是我感受到的最撕心裂肺的沉重罪惡感。簡直壓得我踹不上氣來。
淒厲聲這麼響。外面人不可能聽不見。這時。餐桌前聞聲的五人趕到廚房門口。可可兄妹三人見媽媽哭了。噗噗的都跑過去抱她。然後。孤兒寡母四人在屋裡哭成了一片。
兔姐於心不忍。心頭酸揪成麻花似的。聰明的她憑着方纔的話音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麼。咬着後槽牙聚焦出兩道殺氣逼人的目光。激光似的直勾勾對準我雙眼。殺我的心都有。
這一刻。看着間接受我禍害的可可一家人哭聲動人。我的心裡絕不比任何人好受:上天啊。。。。。。我錯了。我真的錯了。請您一劍殺了我吧。。爲什麼我就這麼笨。爲什麼我剛纔就不好好想想清楚這事呢。爲什麼我要誤會一個善良遭罪的母親。
這下好了。我成了千古罪人了。不但兔姐會永遠看不起我。就連我自己也看不起我自己。
這時。我的餘光忽然瞅見門口角落上的益橫。他不聲不響的在那嘆息。我腦中忽然想到了什麼。一不做二不休的一把拉他往外走去。
到了屋外。罪孽深重的我再也沒了之前那種悠然的心情。開門見山的問:“老頭。告訴我要怎麼辦。我知道你一定在等着我向你開口。不然你也不會特意帶我來這。還告訴我那些過往。好。你贏了。快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才能幫他們。我都聽你的。”
我這人。腦子雖沒有兔姐那麼靈動。那直覺卻是數一數二。在來波爾特星前。我接連被兔姐、大灰狼、狐狸、風驚雷、周扒皮……等許許多多的人騙過。慢慢的。我多少掌握了一些‘感知忽悠’的能力。
益橫稍稍一驚。隨後又十分淡然的恢復了正常:“兔子。你很聰明嘛。好吧。我實話實說。其實。你想幫可可家也並不難。五天後就是50年一次的族長重選日。到時。族內所有地位崇高的高層們都會到場。而基德一定會藉此機會報復中午那事。同時聯合各個高層罷免我的族長身份。並且加強內部權力的統一。”
“你也知道。‘族長’一職對老夫而言只是個虛銜。可一旦老夫被聯合罷免。那麼。像可可一家一樣的政治受害者、社會弱勢羣體就會遭到更嚴重的迫害。甚至被全部滅口。而你也知道。殺害他們家人的正是你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