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嬤嬤嘆了口氣,原本好好的親戚,弄成這般模樣,若是謝淑媛在,只怕要更傷心了吧!
對於她的心思,沈靜儀沒有再管太多,事已至此,說再多都是無用功了。
“祖墳那邊兒如何了,顧氏可還聽話?”沈靜儀微微垂頭,把玩着自己的梢。
謝嬤嬤躬身,“剛送去時還鬧騰,這幾日下來,倒是好多了。”
“好多了?”她擡眼,扯了扯嘴角,“既然好多了,那就讓她好好地在我娘跟前‘服侍’着,記住,我要她,終生不得離開!”
“奴婢遵命!”謝嬤嬤福身點頭道。
沈靜儀揮揮手,讓珍珠給她梳了頭,鏡子前,她突然道:“謝宸就這般容易放過你們了麼?”
珍珠一愣,立即同綠拂跪了下去,“奴婢不敢有隱瞞,請小姐明察!”
“起來吧!”沈靜儀說道:“我不過是在奇怪罷了,他怎會這樣輕易就讓你們回來了,這,不符合他的作風。”
“小姐……”珍珠擡頭看了她一眼,“嗯?”靜儀睨着她。
“奴婢有件事,不知當不當報,可又怕是奴婢多想了……”
“在我面前還擔心這個作甚,說吧!”
珍珠低着頭,“奴婢謝府時,似乎聽到了有人同表少爺說起太原路上,以及,錦衣衛中人什麼的,奴婢怕……”
“何時聽到的?”沈靜儀站起身,手指微微顫了顫,珍珠嚇了一跳,“就,就在那日。”
沈靜儀抿脣,錦衣衛中,難道說,謝宸已經動手了?
思及此,她連忙出了正房,直奔書房而去,兩人見此,立即跟上。
“研墨!”書案前,沈靜儀坐下命令道,如果謝宸真的已經動手了,並且,還在錦衣衛中安插了奸細,那麼此行,不僅僅是危險。
縱然她知曉前世陳煜的命數,可這世卻有太多東西變了,她不能賭,也不能拿他們賭。
快地寫好信,她吹了一遍,筆跡一干便嚴密地封了起來,“務必快馬加鞭送到陳煜手中!”
珍珠上前接過,“是!”隨即身子一轉出去了。
“綠拂,你……”
“小姐,院外有位叫大容的要見小姐!”書房外,月季的聲音傳來,沈靜儀皺了皺眉頭,“帶過來!”
綠拂不必她教,去挪了屏風過來,自己則是站到了外頭。
大容一般不會出現,除非是有什麼重要之事,而這點,被沈靜儀猜對了。
“……突然遭到襲擊,雖然傷亡慘重,不過,到底沒讓敵人成功帶走她。小的想,要不換個地方,那裡只怕已經不保險了。”
“換?”沈靜儀挑眉,“爲何要換,他竟然敢來,就該有犧牲一切的準備。”
死活顧敏在她手中,她不信,沈卓能翻天不成。除非,他親手結果了自己的母親,否則,他就會一直受制於她。
“沈含玉找着了麼?”
“回小姐,尚未有音訊!”
“繼續找!”
“是!”
大容退出了書房,綠拂這才上前將屏風移開,“小姐!”
“嗯?”她看向她,見她愁眉不展,這纔想起來,今兒個她似乎話少了許多,“怎麼,誰惹着你了?”
綠拂搖搖頭,拉下嘴角,“青九也跟着世子爺去太原了,若是此行危險,那他……”
“原來我們的綠拂也長大了,”沈靜儀笑了起來,站起身,拉着她的手朝着門外走去,“你放心,我相信他們定能夠平安歸來!”
他還要回來娶她的,他不會對她食言的!
太原。
沈楠有些愁悶起來,望了望坐在對面的人,“人都已經抓起來了,證據也蒐集了,爲何還不回京?”
“不到時候!”陳煜啓脣道,片刻後,將手中的信放在案上,指尖仔細地摩擦着上面的字跡。
彷彿能夠瞧見她寫這封信時的模樣。
“再不回去,怕是都趕不上成親了……”雖說他不在意,可他母親祖母都等着呢!
作爲男人,他不能對馬家小姐食言,否則,往後還如何在京中立足?
陳煜瞥了他一眼,“待安排好後,便立即啓程!”
他也想那個人兒了,再過不久,便能日日擁着軟香玉……
待到他們出時,已是第二日了,太原的守備將軍也被錦衣衛一塊兒押解上京。
不過一日的路程,路上卻出現了叛亂,在經過綠林時,錦衣衛卻先自相殘殺起來。
陳煜冷眼看着,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這謝宸,倒是真用盡了心思。在他的人裡安插了這樣的眼線,可真是不容易。
只可惜。過了今日,這些眼線便要斷了。
“叛亂者,格殺勿論!”他冷情的嗓音響起,隨即,再轉過頭對着周圍道:“其他人繼續上路!”
說着,馬兒嘶鳴一聲,林子裡馬蹄震天。
身後,是一片殘殺,這一路,註定用血鋪就。
京城,謝府。
容初煩躁地將手中的信揉碎扔進燈盞裡,“可惡,這個陳煜,好似都知曉我們的埋伏點一般,竟都叫他給躲過去了。”
不僅如此,還害得他們損失那麼多人手。
在他對面,是凝眸書寫的謝宸,面對容七的浮躁,他氣定神閒,只是,眼中多了抹冷意。
最後一個字落下,他將筆放下,淨了手。
“我們能在他的人裡安插眼線,他自然也能在我們的人裡安插!”
容七聞言頓了下,咬牙道:“可惡,若是叫我知曉是誰,非得將他千刀萬剮不可。”
損失的人可有一半兒以上都是出自他容家的心血。
謝宸看向跳躍的燭火,他的面前,赫然便是一封信,那信上的筆跡與沈靜儀一般無二。
容初無意間瞥道,勾起脣道:“我說,你還真打算幫那個小子麼?嘖嘖,小小年紀,倒是有勇有謀,若是再給他幾年,指不定又是個人才。”
謝宸扯了扯嘴角,“我幫他,有何不可?”
“並無不可,只是沒想到,你真能狠下心,對付自己表妹!”說着,容七仔細觀察着他臉上的表情,不放過一絲一毫。只是可惜,這回,他什麼都沒瞧出來。
“我說過,即便是她,也不可以與我作對!”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