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大公子說的未免太過，陳煜絕無半點那個心思，只是，沈靜儀乃是我成國公府未來的世子夫人。如今有事，自然由我來照顧，倒是謝大公子，三番四次進出閨房，纔是真的不妥吧？”
謝宸嗤笑，“我是她名正言順的表哥，既然她病了，作爲哥哥，過來看看，有何不妥？倒是你，一日未成婚，你就還是外人。”
“是麼，可我並不覺得自個兒是外人。”話雖是這麼說，可陳煜的眸子裡的冰冷已經泄露了他此時的心。
他討厭外人這個詞！
謝宸察覺到他的波動，勾了勾脣，走近兩步，道：“我謝宸的表妹可不容易娶，陳世子還得多費些心思才行。”
“再難，她也終究會是我陳煜的妻。”
“哦？”謝宸笑了起來，月色下，他風華無雙，看着陳煜，“究竟是不是你的，還不一定呢！”
陳煜是他見過最爲出色的人才，出色到，他竟然毀了他。
雖然這種心思起初只是淡淡的，可如今，卻是實實在在存在了。
“謝大公子最好收起你那點兒心思，”在剛轉身之際，陳煜的聲音傳來，“謝府，賭不起，也莫要拿靜儀來賭！”
謝宸背對着他，廣袖下，捏緊了手掌，“沈靜儀本就是姑母給我定下的，若非我這些年沒入過京都，你以爲你還有機會麼？”
感覺到背後那道愈發冰冷的視線，謝宸滿意地勾起脣，“也許，你也可以問問，當年在侯府，沈靜儀同我說過什麼。”
說完，謝宸便緩步離去。
他既然得不到，自然也不會讓陳煜這般輕易得到。想娶他的妹妹，總該付出點兒什麼不是？
陳煜立在院子裡久久，直到身上染上一層白霜，這才動了動身子，離去。
長樂居安靜的有些異常！
角落處，綠拂鬆了口氣，看着縮在她面前瑟瑟發抖的幾個丫鬟。
“下去吧！這裡不用你們再伺候了。”
“是，是……”
“今夜之事，任何人不得說出去，否則，錦衣衛你們是知道的。”
“奴婢、奴婢不敢……”
“奴婢告退……”
幾人端着一盆已然冰冷的水，立馬恭敬地離開。
方纔，她們正想回到正房，卻無意撞見謝宸與陳煜兩人相持不下的場面。
正當她們猶豫着到底是退是進的時候，綠拂過來了，將她們帶離開來。
否則，只怕難以度過今晚……
綠拂重新熱了藥回到正房，此時，沈靜儀已經出了一身汗，見到她，謝嬤嬤皺了皺眉頭，“怎的去了那麼久，小姐等着吃藥，你倒好，去了大半天。”
綠拂沒有反駁，只問道：“小姐如何了？”
“還好，總算是開始降熱了，這碗藥吃了，該是能放心些了。”
“嬤嬤……”綠拂叫了聲。
謝嬤嬤吹了吹勺子裡的藥，應了聲，“什麼事？”她小心翼翼地餵給沈靜儀。
還好，雖然燒得迷迷糊糊的，卻還知道咽東西。
“小姐……與表少爺小時候見過麼？”
“夫人去的時候，表少爺跟隨謝老夫人去過侯府，”說着，她看了她一眼，“你問這個做什麼？”
綠拂笑了笑，“我……我就是好奇嘛！”
謝嬤嬤聞言，手頓了頓，奇怪地看着她，“綠拂，有什麼你給我說出來，若是捅了簍子，就是小姐饒了你，我也不會饒了你。”
綠拂皺着眉頭，“嬤嬤，我就是聽到了表少爺與世子爺說的話……”
“什麼話？”謝嬤嬤心中咯噔一下，不會是什麼不好的吧？
綠拂將方纔聽到的都與謝嬤嬤說了一遍，當她說到放了那幾個丫鬟時，謝嬤嬤面色一冷，卻未說什麼。
“我知道了，”她聽完後道：“小姐那時才四歲，就是說了什麼，又豈能當真？”
“可是，表少爺說夫人當初……”
“好了，這件事不要再提了。”謝嬤嬤說着，重新喂着沈靜儀喝藥。
就算是當初謝淑媛應諾過什麼，一無信物，二未告知長輩，那便什麼也不算。
況且，沈靜儀如今已與陳家定下，謝家，只能選擇別的人聯姻。
這個人，便不會再是沈靜儀！
而這件事，只能爛在肚子裡，且，那幾個聽到了此事的奴婢，找個時機還要打發了的好。
這一夜，陳煜未曾歇息，坐在書房中，每隔一個時辰，便會差人去詢問下沈靜儀的情況。直到天色大亮，確定她平安無事了，這才放下心來。
換了身衣物，青九打來溫水，“大人，您真的不要歇下嗎？熬了一宿……”
“不必了，”謝宸拿着布巾浸溼擦了擦臉，“逸之已經將人送走，謝宸未必不知，只怕早已設好了局等着孟喆鑽。”
“大人要親自前往嗎？”
“親自前往到不必，只需給孟喆送個信便好，該怎麼做，他自個兒心裡有數。”
青九撇嘴，“您就這麼信任他？”
陳煜扯了扯脣，“別的不敢說，倒是於掩飾和逃命，恐怕你們都比不得他。”
否則，當初他又是怎麼在顧家和郡主的追殺下，還能安然無恙地避開，隱藏了這些年的。
這樣的人，心智都不會低了去，這也是爲何當初他輕易答應收下他們的原因。
能進錦衣衛的，都不是一般人。
青九摸了摸鼻子，沒有再問，突然想起來一大早綠拂過來告知他的事，道：“大人，昨兒個晚上，您與謝大少爺的話被長樂居幾個丫鬟給聽見了，您看要不要……”
陳煜皺眉，淡淡地道：“處理掉！”
“是……”他剛想轉身吩咐下去，便又聽陳煜叫住他，“慢着，叫她們無法開口便好。”
青九愣了愣，隨即應道：“是……”
看來沈家小姐對他家大人的影響還真是一般，若是以往，這些人只怕早就處理了，哪裡還會心軟。
出了門，他正朝着長樂居走去，老遠便見到綠拂在門口正同一個小廝說着什麼。
早晨的陽光金燦燦的，灑在人身上倒是鍍上了一層耀眼的光芒。他眼睛一眯，看着笑得可愛綠拂，搖了搖頭。
沒想到這個丫頭笑起來還挺討喜的。
那小廝很快離去，青九注意到綠拂手中多了個東西，他走過去，掃了眼問道：“這個是什麼？”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