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這輩子他都不會再娶她,早已對感情失望的秦徵,自重生的那刻起,就做好了孤獨一生的準備!
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用力的將紙條捏在一起,恨不得將這張小小的紙條捏的粉碎。
不過有一點好處,這消息既然是十三王爺捎來的,那便意味着這還沒有成爲定局,還有可以挽回的可能。
秦徵猜的沒錯,皇上確實只是在十三王爺面前提了提他的婚事,還沒有提下御筆賜婚。
書房中,阿北見主子面容陰晴不定,同樣擔憂起來。
“世子爺,我們該怎麼辦?”
秦徵朝着他搖搖手,“咱們暫且先按兵不動,至於十三王爺那邊,我給他回封信,你派人送回京都。”
阿北應“是”。
秦徵很快寫了一行字捲起塞進了鐵管中,將鐵管交給阿北後,他在桌案後坐了一個時辰,連杯茶水也未要過,最後他突然站起來,“白起!”
白起匆匆跑進來。
“準備禮物,去一趟袁府。”
初五這日,陳悠與趙燁磊去了城西孫大姑娘的家中拜年,秦長瑞與陶氏回來的船隻約摸傍晚纔到碼頭,等他們從孫大姑娘家中回來,就能直接去碼頭接人。
林遠這日恰好在家,趁着這個機會,陳悠向林遠打聽了慶陽府每三年的醫藥界盛會。
林遠見多識廣。他雖未親自參加過,但也能將其中細節說的清清楚楚。在林家用了飯,陳悠與趙燁磊又坐了一會兒這才準備回去。
陳悠到了碼頭後
。秦長瑞的船隻還未到。兩人便在碼頭邊的茶水鋪子裡點了壺茶水和兩份小點等着。
小二吆喝着將茶水端上來,趙燁磊急忙護着陳悠不被滾燙的茶水燙到。
陳悠正要伸手拎茶壺倒茶,卻被趙燁磊一把攔住,“阿悠,這茶壺燙手,我來。”
陳悠笑了笑,便由着趙燁磊。趙燁磊細心的用帕子將陳悠面前的茶杯擦過。這纔給她面前的杯子蓄滿了茶水。
百無聊賴間,陳悠眼神一瞥。原本裹着貂裘的身子很是暖和,這時候卻覺得好似一盆涼水兜頭澆下,將她渾身的暖意都驅散殆盡。
熟悉的眉眼,就算是臉上沒有笑容也微微翹起的嘴角。眼尾一顆顏色淡淡的淚痣,本該是有些女性化的臉龐生在他的臉上卻一點也讓人感覺不到違和,而且很是英俊不凡。
茶水鋪子角落坐着的那個人,優雅的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茶水,分明是普通的粗茶,甚至是茶沫泡的茶水,看着他喝茶,別人就會有一種是在品“顧渚紫筍”的感覺。
還是這般。就連氣質樣貌絲毫都未變!
陳悠像是掉進了冰窟中,渾身都是要將她吞沒的冰寒。
下意識的,她伸手想要緊抓着脖頸上掛着的藥田空間戒指。可什麼都沒摸到後,陳悠才後知後覺的恢復些意識,戒指早已變爲了紋身印在了她身上。
趙燁磊被她方纔的樣子也嚇的憂心不已,他剛剛一直在叫陳悠,她都像是失了魂般回不過神。以前,就算是再難熬的日子。陳悠都未這樣,她突然這樣。讓趙燁磊也嚇了個半死。
朝着陳悠空洞眼神的方向看去,角落裡坐了一個長相有些娘氣的青年男子,那男子見他視線看過來,還友好的朝着他笑了笑。
趙燁磊被他這一笑笑的眉間緊蹙。
陳悠深深吸了口氣,此時她臉色煞白難看,連嘴脣都有些蒼白之色,額頭有細細密密滲出的冷汗。趙燁磊換了個位置坐下,擋住了陳悠瞧過去的目光。
他輕聲詢問,“阿悠,你方纔是怎麼了?”
陳悠尋回了些理智後,苦笑着搖了搖頭,她總不能和趙燁磊說,她見到了與前世男友長的一模一樣的男人,然後突然就慫了,被嚇出了一身冷汗吧!
“阿磊哥哥,我沒事,許是這幾日沒休息好,所以一時不大舒服。”陳悠的理由是如此蒼白和拙劣。
他們一家因爲陳悠是大夫的關係,或多或少都有些醫術上的常識,趙燁磊雖然不懂診脈治病,但他也跟着看過幾本基礎的醫書,對於最基本的望聞問切還是略懂皮毛的,他用眼角餘光又看了眼坐在那邊的那個男人。既然陳悠不想道出真相,他不會逼着她說出來。
“既如此,喝杯茶暖暖,許是會好些
。”
趙燁磊給陳悠重新取了杯盞,倒滿熱茶,移到陳悠面前,他神情溫柔,說話聲低沉磁性,有一種能撫慰人心的力量。
陳悠對着趙燁磊勉強扯了扯嘴角。冰涼的雙手抱住茶盞,汲汲吸取着上面的溫度。
她在努力的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其實對面的男子是前世那個人的機率根本就是太小了,她並不用過多的擔心,退一步說,就算這個人真是他,那她自己也早變得他不認識,藥田空間更是與她分離不開了,她有什麼可怕的?
就算要怕也應該是他害怕纔對!
前世他使盡千般手段接近她,甚至爲此欺騙她的感情,最後被她發現後,他一樣不還是什麼都沒得到!
就算她將所有一切都毀掉,她也不會讓自己家族遺傳了幾十代的寶物落到有非分之想的壞人手中!祖父早就與她說過,藥田空間是他們家族最大的秘密!就算是最親密的人也不能分享!
陳悠當時並不知道他是從哪裡得知的這個秘密,她與祖父一直都很小心。
這般想後,陳悠終於慢慢恢復了平靜。
阿魚快跑了進來,臉上都是笑意,“大少爺、大小姐,老爺夫人的船到碼頭了!”
趙燁磊回身旁的阿魚“知曉了”而後轉頭問陳悠,“阿悠,可好些了,要不要再歇會兒?”
陳悠急忙搖頭,“我們去接爹孃吧!”她現在恨不得快點離開這個茶水鋪子。
一點也不想知道那個與前世男友長的一樣的人是誰!
阿魚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他奇怪了看了眼陳悠和趙燁磊。
趙燁磊扶着陳悠,腳步有些匆匆的離開了茶水鋪子。
而坐在角落的年輕男子不解地皺皺眉,對身旁冷着臉的成熟男子道:“阿茂,方纔那位小姐是怎麼了,難道是被小爺我英武不凡的外表給吸引了?她不會愛上我了吧!只可惜我不是華州人吶,要不然,爺勉爲其難將她帶回京城?”
阿茂眼皮動都沒動,“十三爺,你眼神有些不大好,回去還是儘早找大夫給您看看吧!”
“哼,一塊木頭,真是沒意思!你就該早滾回娘身邊去,跟着小爺連個笑話都不會說!”
阿茂這次沒有毒舌,但是已經變爲了刀槍不入的“鐵人”。
年輕男子埋怨了兩句,轉頭看向陳悠離開的方向。
一張“美貌”的臉上,雙眸中的神情瞬間變化,犀利如山中日出覓食的鷹隼。
截然不同的反差簡直讓人不敢相信這是同一個人
。
陳悠與趙燁磊進了茶水鋪子,其實他就已經注意到他們了。即便是在華州城,能夠穿他們那身精緻衣裳的人並不多。而且兩人外表都很是吸人眼球,站在一起,簡直可以用郎才女貌來形容,想不被人注意也難。
而後那個姑娘無意間瞥見他後,表情就變得很是精彩,他有些疑惑。自小過目不忘的他,能肯定從來沒見過這個姑娘,爲何她一副瞅見鬼的眼神?
沒想到,頭一次來華州就遇到這麼有趣的事。
他頭一轉,又恢復成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阿茂,還沒見到秦徵,就有熱鬧可看了!不去的話,豈不是白來了這趟?”
話音一落,茶水鋪子中很快就沒了年輕男子的身影。
連着一天一夜加緊行船,秦長瑞與陶氏才這般快趕到華州。
夫妻兩剛下船,陳悠就迎上來,拉着陶氏急切問道,“娘,你傷到哪兒了,快給我看看!”
陶氏這些日子在林遠縣的憋悶感在見到陳悠和趙燁磊後,一下子消失了個乾淨,瞧着女兒關切又心疼的眼神,陶氏覺得她胳膊上的傷不看也好了。
笑着拍了拍陳悠的手,“哪有那麼嚴重,等回了家阿悠再與娘好好瞧瞧。”
陶氏給陳悠緊了緊身上的毛披風,“給你做的狐裘披風怎的不穿,那件搭裡頭的淺粉紋錦長裙纔好看!”
陳悠沒好氣的笑起來,“娘,怎一見面就擔心我的衣着打扮了!咱們快家去,阿梅阿杏還有懷敏還等着你們呢!”
陶氏笑着輕輕給了她一巴掌。
趙燁磊與秦長瑞站在一旁笑着瞧她們母女說話,等她們說好了,這才一起朝着自家馬車的方向走過去。
“阿茂,你派人去查查這家人是什麼身份?”
阿茂雖然整天擺着一張撲克臉,時不時也會神補刀一句,但是辦事卻是利索謹慎得很。
片刻後,阿茂就回來了。
“回十三爺,說是華州百味館的東家。”
“竟只是個做生意的……”年輕男子低低唸叨了兩聲。
回去時,陶氏與陳悠坐一輛馬車,秦長瑞與趙燁磊坐一輛馬車。
一上了馬車,陳悠就急急要查看陶氏的傷勢,陶氏無奈地伸了胳膊給陳悠。陳悠小心將胳膊上包紮的紗布拆開。
ps:昨日有急事未寫更新,大家見諒,今日補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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