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方大哥!我這是在哪裡?”
王子矜甦醒過來以後有些懵懂地環顧了一眼四周,終於看到坐在自己邊上的易方。於是臉上浮現出一絲光彩,看着易方虛弱道:“我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
“傻瓜。”
易方因爲真元損耗過多而顯得有些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你不過是睡了一覺而已,別瞎想了。”
“那易大哥,你沒事吧?”
王子矜吃力地從牀上半立起身子,突然皺了皺眉頭:“我?身體感覺有點不一樣。”
“剛剛將寒丹重新封印好,有些異樣是正常的。”
見到王子矜醒過來,魚婆婆臉上的欣喜甚至比易方還要多出一分,仔仔細細地盯着王子矜看了看,笑道:“比我想象中的要好!不,是要好上許多!”
“這位婆婆是?”
王子矜偏過頭,“怎麼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她是你師父!當然如果你不樂意的話那也沒關係。”
易方握住王子矜冰冷的手,認真道:“聽着,你的性命在兩天前已經被你用掉了,所以你現在的性命是我的。從今往後沒有我的允許,絕對不能做像上次那樣的事情了!”
“嗯。”
王子矜乖巧地點了點頭。又看了看魚婆婆費解道:“什麼師父?我爲什麼會突然有了一位師父?”
“我是這個世界上最瞭解你九陰體質的人。除了我,還有誰能夠當你的師父?”
魚婆婆言語中有些自傲。說着眉心中那顆有些灰濛濛的寒丹又被祭了出來,懸浮在衆人身前。一絲絲寒冷的氣息從其間不停地散發出來,甚至連空氣的溫度也下降了不少。
“寒丹!你怎麼也會有寒丹!”
王子矜驚呼一聲,不過馬上又鎮定下來:“不對,你這枚寒丹同我的不一樣。你這枚寒丹是假的。”
“沒錯,我凝結出來的寒丹確實是虛丹。”
魚婆婆有些苦澀地點了點頭,不過臉上馬上又浮現出一絲光彩:“雖然是虛丹,但是我卻能夠幫助你以最快的速度煉化你體內的寒丹!我想你也不願意你跟在他的身後,做一個什麼忙都幫不上的女人吧!”
魚婆婆的最後一句話無疑是刺中的王子矜的軟肋。這段時間裡,王子矜在意最多的事情莫過於在易方有困難的是不能助他一臂之力,甚至還會拖了易方的後腿。所以上次冷江南自爆生死簿的時候,王子矜纔會義無反顧地上前替易方擋住這必死的一擊。就算是自己身死,但是能替易方做些什麼,對王子矜而言毫無疑問也是最幸福的事情。
“我學!”
聽到魚婆婆的話,王子矜沒有一絲猶豫便點了點頭:“只要能煉化寒丹,讓我做什麼的都願意!”
“讓你離開他你也願意嗎?”
魚婆婆眼睛死死盯着王子矜,“想要煉化寒丹,你自然不可能跟着他。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最多十年,我便會讓你成爲九州修真界中響噹噹的一號人物!”
“十年?”
王子矜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在我看來,似乎不用吧。”
王子矜和魚婆婆在身體復原之後便離開了逐鹿城,甚至連易方也不知道去了哪裡。茵茵在離開的時候很是一副戀戀不捨的模樣,抱着白鳳親了又親。白鳳依舊是一副倨傲的模樣,斜着腦袋半仰着鳥頭。只是在王子矜她們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的時候,白鳳突然長嘯一聲,身子驟然變大,帶着易方飛到空中看着王子矜等人變成遠處的一顆顆小黑點,方纔作罷。
倒是王子矜在離開的時候比易方想象中的還要堅強了許多,僅僅只是輕輕抱住了易方,久久方纔鬆手。等她們離開之後易方方纔感覺到自己肩膀上已經溼了一大塊,鹹鹹的留下了王子矜的味道。而王子矜離開的時候在易方耳邊說的那句話更是久久在易方耳邊沒有退去:
“給我三年的時間。到時候有一人負你,我便殺一人。十人負你,我便殺十人!要是整個世界都負你,我便殺了整個世界!”
一道瘦削的年輕身影獨自走在大道上。青年身穿黑色袍子,陳舊的袍子上沒有一點兒修飾,乾淨地如同黑夜中的神廟。而青年的後背上是一柄寬大厚重的巨尺,巨尺無鋒無刃,甚至看不出是什麼材質。只是從青年一步一沉的腳步看來,這柄巨尺的分量必然是極重的。一隻白色的小鳥倨傲地挺直身子站在青年的肩膀上,時不時梳理一下沒有一點兒雜亂的羽毛。每每有馬車經過掀起一陣灰塵,小白鳥都會極不屑地嘰嘰喳喳一聲,展翅飛開。直到灰塵散盡方纔重新落回到青年的肩膀上,繼續開始梳理起羽毛。
易方擡起頭,前面極遠處隱隱約約能看到一排極高的城牆,若隱若現的聳立在雲霧中。自從王子矜她們離開之後,易方便也是離開了逐鹿城。距離煉器師大會的召開還有一個月的時間。雖然時間極爲充沛,但是易方對着煉器師大會沒有一點兒有用的信息,甚至也不知道都有哪些人蔘加。從玄老那裡得到的關於煉器師大會的資料實在是古舊到連玄老自己都不好意思去看。
在知道易方要來參加煉器師大會的時候,易然明顯是被嚇了一跳。在他印象中能參加煉器師大會的人毫無疑問都是整個九州修真界青年一輩中首屈一指的人物。甚至連棲霞宗外門都不見得會有資格進入。饒是他也萬萬想不到,三年時間不見,易方就已經成長到了連自己想象都無法想象的地步。
如果不是因爲怕暴露身份,不能輕易離開洛水商會,易然早就同易方一起前往飄渺城了。
飄渺城位於中州最核心的位置。一直以來在九州修真界的修士眼中,中州毫無疑問是絕對的中心。而飄渺城,則是中心的中心。不同於大陸的其他地域,飄渺城一直都是極爲獨立的存在。周邊的諸如無爲劍宗、儒門、佛門之類的勢力雖然一直都對飄渺城虎視眈眈,但是礙於飄渺城城主的實力,向來不敢有所逾越。
傳聞中飄渺城的城主,迷一般的人物。修爲更是幾近通天。人們甚至不知道飄渺城城主究竟是幾歲,或者究竟是什麼模樣。只知道當年飄渺城城主即位的時候,城內風雨飄搖。不管是無爲劍宗、儒門還是佛門,都在盤算趁飄渺城根基還不穩固的時候將整座飄渺城收於麾下。但是剛剛即位的飄渺城城主居然一夜之間消失,整整三年的時間沒有出現過。三年後當所有人都以爲飄渺城城主是做了縮頭烏龜逃走的時候,一身白衣的飄渺城城主突然出現。一人一劍一酒壺,飄然而歸。先是在無爲劍宗的當歸山上斬盡了一山的桃花下酒,堂堂中州數一數二的修真大派無爲劍宗無人敢出來阻撓。後來又是在儒門的典籍樓中“借讀”整整三個月的儒家典籍而不下樓,後來更是抱着一堆典籍飄然回到飄渺城。而且在儒門典籍樓上留下兩個大字,“放屁”!至於佛門,原本打算接着飄渺城的契機重新回到中州,但是卻被飄渺城城主一人一劍堵在西漠中,從此不敢言東進。
“一人一劍一壺酒,我自飄渺無所憂!”
易方站在飄渺城的城牆下,仰頭望着高聳入雲的城牆不自禁低語道。飄渺城城主以一人之力獨撐整座飄渺城,而飄渺城又以獨立的身份充當起整個九州修真界的平衡。能夠以一人之力撼動整個九州修真界的,當今世上怕是隻有飄渺城城主一人了。
“這就是飄渺城啊,看起來果真是氣度不凡!別的不說,就單單說這裡的人,也遠遠比其他地方多了不知道多少。”
煉器師大會將至,飄渺城中也是人潮涌動。易方隨着人流往前走去,後面兩個聽起來同樣是第一次來到飄渺城的人的話在他耳邊響了起來。
“那是自然!現在煉器師大會還有一個月便要開始了。各地的精英們都匯聚在了這裡。再加上來這裡觀看的人,那人自然是多的。”
“也是。聽說這次連西邊的禿驢們也來了,這樣的話人就更多了。而且我聽說,今年的參賽的人是往些年中最好的一次,包括無爲劍宗在內的修真大派都到了這裡。”
“無爲劍宗歷年來都是必參加的,而且每屆煉器師大會,無爲劍宗的人都能取得極好的成績,這並不算是什麼秘密。不過我倒是聽說,棲霞宗似乎是也出了極厲害的人物,也要來參加這次的煉器師大會。”
“如果放眼整個中州的話,棲霞宗不過是二流勢力而已,哪裡還會有什麼天資不錯的人。你估計是看錯了吧。”
“怎麼會。今年來棲霞宗的勢力擴展地極快,門下弟子也有極出色的。而且我還聽說,棲霞宗有一個外門弟子叫萬劍一,這次在南疆妖族的蠻荒神廟中似乎是得到了神廟中的傳承。不過只可惜這次煉器師大會召開的時候他還在閉關,否則的話沒準虎兕一場好戲呢!”
“區區一個外門弟子,得到了神廟的傳承?果真是不錯!但是我聽說妖族中有個叫丁三甲的狐族中人似乎也是得到了妖帝的傳承。不知道誰真誰假。”
“管他呢,或許都是真的也說不定。不過那個萬劍一是棲霞宗外門的第一人,總不至於拿這種事情來造假。”
“萬劍一!”
易方猛地停下腳步,緊緊握着的拳頭上傳來咔嚓咔嚓的關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