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的話,不但是讓柳眉聲愣住了,就連柳星河也是因爲秦霄這番輕描淡寫的話給弄得有些愕然。臉上羞愧的表情也是暴露無疑,低着頭不敢和秦霄的視線接觸。熟悉柳星河爲人的柳眉聲也是有些驚奇,她也算是和柳星河從小一起長到大,對於柳星河並沒有什麼惡感,知道他也是一個有擔當的男子漢。對於柳星河剛纔以死謝罪的想法,柳眉聲倒真沒有想過要讓他真的走到那一步去,那樣的做法,太幼稚了。即便是柳星河自刎了,難道死掉的柳家子弟能夠原地復活不成?如果不能,何必要再多搭上一條人命?柳星河也算是柳家當中的一大人才,如果就這樣沒有意義的死在這樣的地方,那對於柳家而言難道不是額外的損失麼?.
不過就從秦霄的話裡面,柳眉聲彷彿還聽出了另外一層意思,那就是導致這一切糟糕結果的,並不是柳星河。或者說,有柳星河的原因,但是並不是柳星河一個人的原因。那麼,這是誰的問題?柳眉聲頓時就納悶了,但是她相信,自己的困惑都會迎刃而解的,所以柳眉聲並沒有着急的去追問只是定定的注視着柳星河,後者的頭那是越來越低,像是恨不得能夠如同鴕鳥一樣把自己的腦袋找一個地方扎進去,再也不拔出來一樣。
柳星河的確是個有擔當的人,今天柳家的失利,自從出現了這個苗頭以後,柳星河便是把一切的問題都給歸結到了自己的身上。柳星河不但沒有躲避,甚至早就做好了請罪的打算,只不過之前柳家的子弟們還在苦戰當中,柳星河還暫時不能走得這麼“輕鬆”。現在情況的確是好轉了下來,柳星河打心眼裡感謝秦霄,但是提到這個問題,柳星河還是固執的不願意多說哪怕一個字。在他看來。如果不是自己之前禁不住慫恿當了出頭鳥,何至於會多出來這麼一回事?一件徹頭徹尾的難事。想到那些在自己面前倒下,但是自己卻無法施以援手的族人,柳星河的心裡一時間百位陳雜,心理壓力也是極重,這一點,柳眉聲都感覺得到。.
“你不用把自己想得太怎麼樣了。今天的事,我剛纔已經說過,並不是你一個人的原因。難道你認爲,你不出來和我對着幹,就沒有其他的人會出來麼?你只不過是比他們早了一步而已,如果你認爲你自己現在這個是個人英雄主義的話,那我只能給你說,你完全想錯了。有的時候,如果你真的是爲了某些人好。不是幫他們把黑鍋背下來,而是要讓他們和你一樣,知道自己的問題出現在什麼地方,我這樣說的話,你明白麼?”秦霄嘆了口氣。搖頭道。頓了一頓,秦霄的臉色也是嚴肅了些許,道:“如果你是爲了你的家族着想,如果你不想今天出現的問題再度出現在你的面前。我希望,下一個,你們能夠同時站在我們的面前。有爭端。就應該有處理的方式,我想這個是沒有什麼疑問的”
秦霄的口氣透着一絲不容拒絕的堅定,柳星河和那雙彷彿可以看穿人靈魂的眼睛對視了片刻之後,即便是還想保持沉默,也很難以繼續了。緩緩的點了點頭,柳星河便是轉身而去。秦霄看着他的背影,半響沒有說話。柳家應該覺得幸運,自己的家族當中能夠有這樣的人物,秦霄從來就沒有和柳星河賭過氣,也沒有必要。對於這個固執的男子,秦霄是很贊同的,某些時候,秦霄自己甚至比他還要固執,不過秦霄現在越來越清楚,不必要的固執有時候並不是什麼好事,對於柳星河這樣的人來說,更是如此。這樣的一個人才若是在這樣的環境當中辭世或者說留下心裡的隔閡,對於他的影響也是極大的。秦霄一貫的原則,既然決定要幫助他,那麼就要徹底一點,最好就是把這些隱患也一併給抹除掉。
在這期間,秦霄也再度有條不紊的做出了幾個指令,柳家的人已經完全接受了秦霄這個外來的臨時領袖。或者說,他們已經經歷過了挫折,能夠更好的分清楚秦霄說出來的究竟是對他們有利還是有弊的東西。他們用實踐在檢驗秦霄的指令,秦霄用指令帶動他們的前進,這一切是如此的和諧,相輔相成,若是早一點就能夠這樣的話,那該是多好的情況。柳眉聲,傲天以及巡視隊的所有成員都是這樣的想法。但是大家也都知道,這些在之前都只能是幻想,如果沒有經歷之前的潰敗,柳家的人現在也不一定學得乖,雙方在一起配合,那就意味着潛藏着無窮無盡的隱患,一旦爆出來,損失甚至比現在更加的嚴重
半柱香之後,包括柳星河在內,共計十數個人已經來到了秦霄的面前,這人數,和秦霄自己剛纔心裡預計的數字相差並不大。秦霄從來都是心細如塵,之前沒有過早的干涉,何嘗不是在仔細的分析柳家人的戰局。一分析,很多東西就等同於是擺在面前了,這些都只是看當事人有沒有一雙金睛火眼而已,秦霄剛好就有。柳家人之前,相互之間很明顯的分成了大小十數個團體,相互之間沒有什麼配合,甚至還在互相的牽絆,這是柳家越打越沒有章法的根本原因。秦霄也仔細的觀察過,這十數個團體,其中大多都是沒有合理的調度,像是柳星河手下負責的那一個團體已經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了,在後退的過程當中,並沒有明顯潰散的趨勢,反而還是一直在竭盡全力的爲周圍的族人提供幫助,幫他們打掩護,確保他們能夠順利的脫離戰場撤到後方。剛纔一直在前方堅挺的那一團柳家的激ng英,被秦霄整合之後出現的三角陣型,就是歸由柳星河統率的,秦霄這一點看得相當的清楚,這也是爲什麼秦霄不願意過多的責怪柳星河的原因。
對於柳家之人的分裂小團體,秦霄完全能夠分析得出來是出自什麼原因。年輕人,有點爭強好勝,這個是一個共xng,不是罕見的情況。只不過他們這樣的情況爆得很不是時候。今天的惡果,是秦霄面前這十多個柳家當中的激ng英人物一起造成的,當然沒有柳星河一個人來承擔這個苦果的道理,他們,也是秦霄覺得有必要幫柳家解決的一點小問題。
“柳帆,柳馳……你們,難道是你們讓家族……”柳眉聲的目光在這些人的身上轉了一圈。每一個人,柳眉聲都可以清楚的叫出他們的名字。這些都是柳家當中呼聲比較高的年輕一輩,柳眉聲不認識才是怪事。只不過柳眉聲沒有想到,爲什麼秦霄這個外人這麼簡單的幾句話一扯,就把這些平素都極爲耀眼的家族激ng英都扯到了這裡,成爲了一個個“罪人”,這纔是柳眉聲難以想象的結果。
柳眉聲的話也並沒有說完,也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柳眉聲清楚的注意到了,這些人都是若有若無的在躲避秦霄現在異常犀利的眼神。當柳眉聲提到這個話題之後。他們幾乎都是耷拉着腦袋一言不,這已經是等同於默認了,今天柳家承受的損失,他們都是其中的始作俑者。柳星河倒算是好的,現在已經是一臉毅然的挺直了胸膛。準備迎接秦霄的批評了。經過了秦霄剛纔那一連串的點醒,柳星河彷彿是想明白了很多的東西,整個人就這麼短短的一會時間,竟然有種判若兩人的感覺。灑然。柳眉聲總結出來了這個詞語,只有這樣的狀態,才能夠形容現在的柳星河。只有灑然的面對成功和失敗,纔有資格達到更高的層次,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對於這個變化,柳眉聲還是很欣慰的,起碼來說,柳星河經過這件事,確實是如同秦霄說的,變得更加的好了,長久之後,得到好處的,還是柳家。至於其他人,柳眉聲真的是很想知道,他們到底是做了什麼樣的事,才弄出現在這樣的局面。柳眉聲現在甚至有種隱約的感覺,這個問題,應該是潛藏在柳家年輕一代當中一個很本質也很嚴重的問題了,若是能夠把這個問題給解決掉的話,興許整個柳家都會因此而變得不一樣。
柳眉聲同樣是個灑脫的人,對於那些在今天犧牲的族人,柳眉聲自心底的感覺到了抱歉。但是作爲柳眉聲的角度來說,能夠看到剩下的人變得更加的完美,這也是更加重要的。每個勢力都會在前進的過程當中經歷千錘百煉,很多人會因此而被淘汰,就如同是千錘百煉當中被錘出來的雜質一樣,只有把雜質去除得絕對的乾淨,纔有可能保持這是一塊高品質的百鍊鋼。如果這些人能夠如同柳星河一樣的話,那麼也必然會把今天的得失帶給整個柳家,也是現在柳眉聲急於想見到的收穫,一個用柳家子弟的鮮血和生命換來的教訓
“開門見山吧,各位。對於今天這樣的局面,不知道你們有什麼樣的感覺?”秦霄抱着雙手,一臉古井無波的環視着十數個柳家的年輕弟子。這些人之前大抵看待秦霄都是同樣的表情,不屑,質疑皆有之。但是現在,真正站到秦霄面前的時候,卻一個個都如同變成了啞巴,埋着頭不肯說話。
“今天,我們當了一次小人,嫉賢妒能,因爲心胸狹隘而排斥了秦先生,以至於釀成這樣的結果。我柳星河,應該要付主要的責任。”最終,主動開口的還是柳星河,但是現在他已經能夠和秦霄正面對視了,確實是自靈魂的在蛻變。
“這一點,你們都沒有什麼錯。包括我秦霄,有時候都難免會質疑別人。我想請教各位的是,你們有沒有現,你們今天臨場分權分兵,讓本來佔據了優勢的柳家變成了一盤散沙,然後被微風吹拂得四散飄蕩?”秦霄嘆了口氣,終究還是戳穿了那層窗戶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