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嘴角輕揚,低頭背對着一羣人,心中早已有數:“南宮朝堂,還是出來了是麼?正如我所料,近墨者黑,你們跟呂布,想必也是同一類人吧?呂布不出現,本王就將你們一一降服!”
轟隆隆一陣怪響,圍牆盡碎,已經有不少人從山頂滾落下去,還好大關山頂峰有一段山坡是極緩的,但連被撞帶滾山,當場也有不少人暈死過去。那巨人就更慘了,一地盡是他的皮肉碎片,想來不死也脫了三層皮了。
好好的慶典,本是年輕人比武較技,讓高手指點一二,爲族慶增光的事。結果第一場下來,就已經成了這慘景,現場的人早已經都驚呆了。
“來人哪!把他拿下!”張伯義舉手叫道。
呼啦啦,一大羣家臣從院外衝進來。但慶典開始,他們全都身着禮服,連一個拿武器的也沒有。誰能想到,高手滿棚的時候,竟然還有人敢在這裡鬧事?而且,一出手,就把一個武邦給滅了,前後也就十數息。
“上,上啊!”張伯義放聲狂叫着。
但家臣們一個看一個,掙扎着邁了一步就退兩步。武邦的大人都被秒殺了,他們誰敢上去送死?張良突然心中大快,只覺張伯義就像一頭鬥敗的瘋狗,叫得越響亮,就越讓人覺得他無能,可憐,可悲。
現在,張良全心注意的,保是那南宮朝堂的人。剛剛一人拍案而起,身後一衆十數人,已經皆盡站了起來。他們動作整齊劃一,無形威壓瞬間瀰漫全場,這纔是真正的高手,大關山全族人中,也只有張伯溫能與他們一較高下。
氣氛越發的沉悶,在場衆人的身上都漸漸被汗水溼透,他們都知道,今天,將有一場大戰,一場驚天之戰。而面對這一切,他們卻只能想逃,但又逃不掉。
“無法無天的小賊,你真當這天下是你說了算麼?”南宮朝堂拍案而起的老者怒道。
張良緩緩回身,以看牛看馬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他一翻,隨即輕蔑一笑。就這麼一笑,比一千句罵人的話更可恨,直把對方氣得哇呀呀叫出聲來。
正這時,一隻手按住了老者的肩膀。張良的眼神也立即一冷,所有注意力都盯在了那隻手上。那是一隻有些蒼白的手,細長,十指勻稱,看起來就像從前的張良,文弱的書生。但那隻手上透出的殺氣,卻讓張良不自覺地緊張起來。
“吳相,坐下吧。他不是你能對付的。”白手的主人尖聲尖氣地說道。
隨後,一人繞過老者,進入了衆人的視線當中。來人與張良差不多高,身材比張良顯得瘦弱不少。長髮隨意地束於身後,長臉尖下巴,看起來像三十出頭兒。他的一身衣着都十分寬鬆,是在場的僅有的穿着非節日禮服的人。那衣着,看起來,更適合戰鬥。
惺鬆的睡眼一睜,眼中殺意直如兩把彎刀,直插人心。張良都馬上警惕起來,心道:“終於來了個像樣的。”
踏!男子跳入場中,沒有華麗的轉身,沒有沉穩的落地,就像一個小丑,一個不會武的人,平凡的一跳一落。但張良卻立即把揹着的雙手拿出,垂於身側。只這一個動作,已經證明了這人實力之強。
“既然是比武,那麼就應該找差不多的對手,不是麼?”男子道。
張良微笑,逐道:“那麼,你還不快去找人來?”
男子面帶
不羈,撓着下巴上的鬍渣笑道:“哈哈,你還真會說笑話。你覺得你隱藏得住麼?以你的實力,完全夠當我的對手了。”
張良搖了搖頭,嘆道:“不,你誤解了。我是說,你不是我的對手。”
“哦?是不是對手,不打過怎麼知道?”男子道。
張良又笑,逐道:“你確定要在這裡跟我打?”
男子一愣,隨後,南宮朝堂衆人的臉已經紅如豬肝。剛剛張良就是用這句話對泰坦邦說的,結果現在泰坦邦已經盡數被打倒。他在朝堂之人的身上,用了同樣的話,無形中已經將他們的身份拉低了數個檔次。
“我確定。那麼,小朋友,老夫李德強,未請教。”李德強報了姓名,竟然抱拳行禮。
南宮朝堂的人當時就不樂意了。
“跟他何必如此客氣?”拍案老者道。
張良看對方客氣,也還了一個拳禮道:“繞雲弓神世家,張良!”
“無恥!”張伯溫大怒,暴喝出聲。
張伯義和張伯德也立即聲援,在弓王堂前,竟然自稱弓神世家,他們萬沒想到,張良真的敢這樣做。而且現在有朝堂之人撐場面,連張伯德也不害怕了。
“小東西,你可聽過無影刀的名頭?南宮朝堂,十刃戰王的繼承者,就是他了。他將來,可是要成爲戰王的人!”南宮老者驕傲地叫道。
譁!安靜的場地一下又喧譁起來,衆人議論紛紛。戰王,對在座之人來說,顯然是十分神奇的說法。他們很多人都確定,這一輩子恐怕也見不到這種傳說中的人物。而對面的無影刀李德強,竟然已經被內定爲戰王繼承人,當然讓人們一下就把他神化了。
李德強卻高舉雙手,安撫現場,看得出他一點兒也不驕傲。張良順着他的眼神觀看,發現他正在看着自己的家人。張良也笑了。
現場,最鎮定的就是繞雲張家的人,他們幾個受傷之後,現在的實力在這場地之中,連中游水平都算不上。但他們卻只是皺眉不語,仔細一看就知道,他們竟然毫不擔心。想來這李德強足夠細心,已經猜出些什麼了。
“我先提醒你,你可能很厲害。也可能見過不少大場面。但南宮朝堂位列十大朝堂,我,可跟那些小朝堂的人,不一樣!”李德強道。
張良又笑,笑聲中帶着無盡的嘲諷。他心中暗道:“十大朝堂?那又如何?乾武朝堂現在,恐怕已經在鬧解體了吧?”
“張良,你速速退下。不得再胡鬧,這次的事,我們以後再議。如果你敢再鬧,可別怪我弓王氏族與你翻臉!”張伯溫一看事態不好,立即以族長之威開始壓事。
張良只白了他一眼,根本不答理他。這可讓他面上無光。
“族長,這裡就交給我吧。比武,當然是越強的人,越好看。張良是麼?你可小心了。我來了!”李德強也急不可奈,說着話就連忙搶攻。
嗖嗖嗖!突然,人們眼前一花,場地中,張良和李德強已經消失了。他們的眼睛就像瞎了一樣,根本看不到人在哪裡。有的只有不時傳來的響聲和到處都看得到的殘相。衆人這才驚歎出聲。
“這就是朝堂的高手麼?無影刀,真的是快得沒有影子啊。”
“可是,張良,真的只是分支的一個年輕人?”
下方
議論之中,弓王氏族三老已經聚在一起。張伯德的臉一直是綠的,看到張良和無影刀真的打了起來,他更害怕了。
“這小子,有些邪門兒啊。快制止吧。如果真的傷了朝堂的人,我們也不好交代。”張伯德道。
張伯溫卻一瞪眼,怒道:“布兒的師門,可是十大朝堂之一。你竟然以爲他們會輸?他們要是輸了,我這個族長就不當了!”
聽到這,張伯德把話也嚥了回去。
當!突然一聲巨響,整個峰頂都搖晃了幾下,嚇得衆人都彎腰降低身形,就好像這山要經不住兩人的打鬥,隨時可能崩塌似的。
再看場地中央,張良和李德強終於停了下來。張良手中一把金光閃閃的大刀,刀身上,三顆圓珠寶石閃閃發亮。而李德強兩手各拿一把三寸短刀,嘴裡還咬着一把,三把刀同時架在了張良的大刀上,兩人形成了僵持鬥力的狀態。
“你還真是夠讓人吃驚的,我的無影刀法,就是呂布師弟也防不及。如果不是他武力完勝於我,肯定在千招之內被我刺中。”李德強嘴裡叼着刀誇道。
衆人一聽,當時眼珠發白。張伯溫的族長之威全沒有了,心中只道:“千招?這麼短短的瞬間,他們已經鬥了上千招了?而且,連布兒都擋不住的刀法,這小子竟然擋住了?難道這張良真的有大奇遇,有了跟朝堂之人較量的本事?這可不好,布兒剛剛成爲朝堂重點培養的對象,要是因爲我們拖了他的後腿。不行,不能讓朝堂大人受傷。”
他正想着,張良的刀已經再向下壓了一分。張良湊近李德強,獰笑着小聲道:“剛剛忘了告訴你,如果你還不是戰王,那麼,你更沒有跟我打鬥的資格。”
“什麼?”李德強驚叫一聲。
他只覺兩臂和脖子同時一酸,張良的力量突然以幾何級數增長,讓他根本招架不住。砰!李德強被壓得跪在了地上,張良更是改雙手爲單手,手持寶刀,再運力量。嗡!接受了張良強大武力的克之刃,開始發揮它的特性,越發的變重起來。
嗡!院子又晃了一晃。地面是整塊的黑檀石,如若不然,早已經被壓碎了。但李德強全身見汗,已經哆嗦起來,此刻,他已經不是在架着刀,而是用身子扛着刀的重量了。而這刀還在不斷的加重之中。
“唔!”李德強忍不住呼氣,顯然已經極累。
“德強,你不要緊吧?”先前拍案的老者,此時也已經不再憤怒,而是小心地問着。
李德強根本不說話,他已經連說話的精力都沒有了。眼看張良越來越輕鬆,李德強的身上,卻已經青筋突顯,眼珠子血紅一片,都要奪眶而出了。他已經使到了力量的極限。張良看着這堅持的漢子,也不禁佩服,只用上了三成武力,就沒再加力。而他也根本不用自己的力量,只用刀壓着他,逼他自己認輸。堅持的男人,總是很有魅力,讓人忍不住佩服。
“現在這刀大概有八十幾萬斤,你確實很有力量,不過只要你一彎腰,身子就會被壓壞。你點頭,我就收刀,算你認輸。”張良看他差不多到了極限,逐勸道。
李德強眼睛顫動着,不得已地點了點頭。張良一收招,他突然向前一趴,呼呼喘個沒完。張良點了點頭,把刀往地上一拄,轉過了身。
“還有誰?”張良輕聲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