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此一劫的白煞,哪還有餘力控制巨巖之牢?
作爲需要持續消耗玄能維繫的玄技,白煞右臂受重創,玄力一斷,先前那面拔地而起三百丈的厚實土牆,立即崩塌大半。
與此同時,土牆綁帶對辰申的玄能壓制力也削弱到十不存一的地步。
少年一經回氣,再度激發出妖冶的紫紅色玄能——
“茲拉!茲拉……”
電光火石後,繃條盡斷,辰申重獲自由。
他雙腳剛一落地,便氣灌嗓喉一語炸喝:“陛下,請弄殘他們卻不要弄死,末將要親手宰了這三個王八蛋,爲我爺爺和父親報仇!”
少年如此堅持,一方面的確是爲了給那個素未蒙面的便宜父親報仇雪恨,另一方面則是爲了經驗。
三個二星玄王,在他已經開啓雙倍經驗的情況下,少說也能貢獻出十萬經驗吧?雖說離升級還差得遠,但也算一筆不小的進項,不能浪費。
大夏王不疑有他,只吐出一個簡單明瞭的字眼:“好!”
隨後,右臂挺劍追殺黑煞,左手卻對準辰熳陽轟出一拳——
“暴風之拳!”
“呼呼呼!”
一股龍捲風霎時間絞殺而出,如一頭翻騰的灰白巨龍,張牙舞爪的逼向剛剛轉身逃出兩步的辰熳陽。
實際上,當大夏王一露面,這老小兒就只有逃跑的心思了。
他只是二星玄王,夏元龍卻是七星玄王!
足足五星的差距,宛如雲泥之別。
就算黑白雙煞都在全盛狀態,三人聯手,也不大可能在夏元龍的追殺下逃出生天。
而現在,黑煞半截腰被斬,深受重創。
白煞右臂齊根而斷,戰力同樣大打折扣。
在這種情況下,辰熳陽哪還有勇氣跟夏元龍硬剛?
不曾想,大夏王一面追殺黑煞,另一面卻未忽略自己,一手可臨空變向的玄階上品玄技轟來,讓辰熳陽躲不過去,逼的不得不回身迎擊——
“烽火刀!”
剎那間,一風一火兩股威能彼此相撞。
“嗤嗤嗤!”
“轟隆隆隆……”
黃土遍野,碎石漫天,亂竹凌亂的搖顫,令眼前這一方小世界如臨大災!
風與火的僵持之態僅僅維持了一息,而後辰熳陽的火勢大減、夏元龍的風系能欺壓而來,以摧枯拉朽的態勢撕開早已稀薄了不少的火能拳影——
“砰!”
颶風爆衝胸口,急旋之中的玄能剎那間將辰熳陽的黑衣撕成碎片、連同胸腔肌肉都被絞殺出一條條螺旋狀的血印!
除了這觸目生駭的表傷外,夏元龍這一拳之威力造成的內傷更不容小覷。
辰熳陽的胸骨立時斷裂兩根,心肺被罡氣所震,當即喉一甜,“嗚哇”噴吐一大灘鮮血。
原本的滿口黃牙,此時已被染成了猩紅之色。
硬受了這一擊後,他絲毫不敢停留,藉助拳勢擊打在身的衝力趁勢急退的同時,還不忘跟同伴丟下一語:“老黑,老白,大敵當前難以力敵。咱們分三方而逃,是生是死便各看造化吧!”
“如果是你二人之一逃出生天,記得讓主公爲我報仇!”
“如果是老夫僥倖逃脫,也定會以最開的速度趕回淮南王府,將今日劇變告知主公,你二位大可放心……”
此言一出,黑白雙煞雙雙心頭一怒,心道:“馬勒戈壁的,我二人都面臨追殺,就你一個得空跑路,還好意思說什麼各看造化?看我們倆怎麼死還差不多吧?”
心裡不爽歸不爽,但這兩個老傢伙非常清楚,眼下可不是窩裡斗的時候,更別想抱着多拉個人當墊背的心思。
辰熳陽說的沒錯,留他一命,至少他還能給夏春秋報信,不至於讓他在大夏王討伐南疆之時太過被動。
作爲追隨了淮南王大半個世紀的左膀右臂,黑白雙煞對那老傢伙的忠心毋庸置疑。
既已知身陷必死之境,索性豁出這條殘命拖下去,爲辰熳陽爭取逃脫的時機。
只求這老東西能履行諾言,將大夏王知曉王爺已然叛國的消息帶回給他老人家,早作應對之策。
他日兵臨王城帝都,還有機會給自己報仇雪恨……
打定主意後,黑白雙煞不約而同的祭出十成十的本源玄力,令他們的玄氣強度和速度,都在短時間內大幅提升,綜合戰力直逼三星玄王巔峰!
原本只是二星玄王,眨眼間卻成了三星玄王巔峰,這提升不可謂不大。
但實際上,這兩個已經抱有必死之心的傢伙深深的明白,十成的本源玄力透支一空,也就意味着自己是在拿急速燃燒生命的手段來作戰。
短則五十息,長則百息後,二人必會油盡燈枯而亡……
此戰,對黑白雙煞來說,無異於絕命一戰!
要不是爲了給辰熳陽的逃走拖延時間,黑白雙煞與其如此,還不如直接自爆丹田來的爽快。
自爆丹田,在一追一逃如此之近的距離內,不說殺了大夏王,傷他還是沒問題的。
之所以不這麼做,是因爲就算傷了夏元龍也沒用。
自己人自爆丹田而死,夏元龍和另外一個神秘高手,就能直接掉頭追殺辰熳陽,那老小子斷無逃出生天的可能。
“哇呀呀呀呀,丘靈十三殺!”
突兀地,白煞果斷扭身轉頭,左手劍芒凝成一面巨巖山丘。
一劍刺出,仿若泰山壓頂,轟然砸向身後追殺而來的神秘人。
丘靈十三殺,一殺一山嶽,一刺一崑崙,大勢磅礴!
這一招早已被白煞修煉至大圓滿境界的玄階中品孤本玄技,原本就威勢不俗。
如今再配合他此刻透支本源玄能的打法,越顯兇悍!
身後,饒是以歐陽止水這四星玄王的修爲,也被對方這突如其來的一手打了個猝不及防。
十三峰山嶽接踵而來,覆蓋面積極大,避無可避。
不得已,歐陽止水只得極力防禦——
“轟!轟!轟!轟!轟……”
沉悶而雄渾的重響一發接着一發,強如歐陽大國師,也被逼到節節後退,
他那雙悍足齜着地面,擦出一條又長又深的溝壑,被對方砸到氣血翻騰,老臉翻紅潮,看樣子已受了不輕的內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