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沒有想到,眼看着拍賣會要圓滿結束了,阿拉索又給搞出這麼個變故,瓦里安氣得鬍子都有些發抖,可阿拉索怎麼說也是羅蘭城主,總不能真的就劈頭蓋臉的臭罵。他想說不管,可自己前些天才剛剛送過去幾張黑暗年代的配方,還指望着這位費雷魔法師有能力配製出來。再說了,人是自己請來參加拍賣會的,如果真出了什麼問題,阿拉索是逃不掉責任,而自己也是一樣。
不管能不能勸得動,總還是要試一試才行,瓦里安也顧不得拍賣會了,和阿拉索一起急急忙忙的到了二樓林立所在的貴賓間。而臺下那些要走又沒走的人們,看到兩個人從旁邊的樓梯上了二樓,立刻想起了剛纔樓上爆發出的強大氣勢。
雖然樓下的衆人,當時什麼都沒有看到,但是聯繫到兩個聲音的競價,對於發生了什麼事情,已經是有了一個差不多的猜測。無非就是一個暴發戶炫富,結果炫到了傳奇強者的頭上,然後現在不知道是正在悲劇,還是將要悲劇了呢。
早就滿心羨慕嫉妒恨的衆人,此時又怎麼可能錯過將要上演的好戲呢,一個兩個都在仰着脖子看向樓上。而在衆人中間,也只有塞納看看身邊左右滿臉興奮的人們,心中很是不屑的暗罵:媽的,一羣沒見識的傢伙,在費雷魔法師的面前,傳奇強者有什麼了不起的,上次費雷魔法師可是把一個傳奇巫妖加上一隻骸骨巨龍都幹翻了呢。
瓦里安上樓去勸說,可是結果顯而易見,幾句話之後就知道,自己就是說再多也沒有用,這兩位今天是鐵了心要打一架了。
瓦里安和阿拉索無奈的對視一眼,他們還是得按照林立和維塔斯的要求去做,阿拉索憂心重重的去負責安排場地,而瓦里安則向樓下那羣看熱鬧的人宣佈賭鬥的消息。
與瓦里安和阿拉索的擔憂恰恰相反,樓下的那些人聽說有熱鬧看,而且還是傳奇強者教訓暴發戶,大廳中立刻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瓦里安和阿拉索是在祈禱林立不要出什麼事情,可是樓下那些人卻是企盼着黃昏之塔的主人最好被傳奇強者幹翻,這樣自己去招攬那些藥劑師的時候,成功率肯定會有極大的提高。
阿拉索是羅蘭城的城主,可以說整個羅蘭城都是屬於他的,想要安排一個用來賭鬥的場地太容易了。考慮到維塔斯是傳奇法師,而費雷魔法師似乎也實力不弱,阿拉索就把賭鬥的場地安排在了豐收廣場上。
豐收廣場位於羅蘭城正中心,如果從天空中看去,整座城市都是以此爲原點,向外如蛛網一樣的擴散出去。豐收廣場雖然被稱爲廣場,卻又不同於一般的開放性廣場,同時也不是競技場那樣完全封閉的建築。
豐收廣場的面積大概有十個足球場那麼大,八十四根足有兩人合抱粗細的石柱,以相同的間距環繞在廣場的周圍。石柱的高度都在十米以上,每根石柱上都雕刻着繁複的高級魔紋,用以防止太過激烈的戰鬥損壞廣場周圍的建築。
廣場是橢圓型的,只有廣場的兩邊頂端建有四層高的看臺,而另外兩邊則是完全開放式的,可以讓人一眼看到對面。所以在不使用的時候,廣場兩邊是暢通無阻的,而啓動石柱的防禦魔紋後,強大的防禦力場會將廣場完全籠罩起來。
這座修建於一千多年前的廣場,一直以來就是人們用來祭祀豐饒之神的地方,每到收穫的季節,這裡都會舉行一系列的祭祀慶祝的活動。而在所有慶祝活動中,最爲重要也是最受人們喜愛的一項表演活動,就是意在表現人們不懼困難勇於拼搏這種精神的角鬥比賽。
角鬥比賽最初只是祭祀活動中的一種舞蹈表演,扮相醜陋的野獸和魔鬼象徵着各種災害,人類在英雄的帶領下奮起反抗,最終戰勝象徵災害的野獸魔鬼。不過,人們漸漸的不再滿足於這種舞蹈性的表演,開始在慶典中使用真的野獸,野獸又換成魔獸,然後人與人的角鬥比賽被引入到了慶典之中。
祭祀豐饒女神的慶典,是羅蘭城每年最爲隆重的節日,而角鬥則漸漸成爲了這場節日慶典中的重頭戲。最開始的時候,角鬥只是使用一些死囚,最後活下來的只是會被免除死刑而已。但是很快,人們驚訝的發現一個事實,最後獲勝的死囚所能得到的並不僅僅是一紙赦免令,同時還有常人難以想象的巨大名利。於是,角鬥士就成了一種職業,而死囚們則失去了一個改變命運的機會。角鬥場成爲了一個揚名的地方,獲得最終勝利的角鬥士,不只能得到數額巨大的獎金,還有諸多勢力的邀請。
阿拉索雖然知道在這場賭鬥中,有維塔斯這位精靈傳奇法師,而那位費雷魔法師的實力也不弱,不過對於廣場的防禦魔紋,還是非常有信心的。不要以爲豐收廣場只是一個用於民間慶典的地方,也不要以爲角鬥只是那些普通人的殘忍娛樂。至少在這千年的歷史中,傳奇強者或者實力接近傳奇的人,也沒少在這廣場上解決矛盾。
豐收廣場周圍的石柱,已經被激發了上面的防禦魔紋,原本不有些醜陋的石柱,通體被淡淡的藍色光暈所覆蓋。石柱與石柱之間,被一層幾乎難以察覺到的光膜連接起來,將廣場兩端的看臺擋在外面,整個廣場就這樣被防禦魔紋的力場完全籠罩。
參加拍賣會的人們,可以說是一個不少,全部都跟着來到了豐收廣場。雖然藥劑師在這個世界有着絕高的社會地位,人們輕易也不敢去招惹藥劑師,但那並不代表就沒有人嫉妒藥劑師所擁有的地位。當我不得不向一個人行禮的時候,並不妨礙我心中希望看到有另一個人來打他的耳光。人就是有這樣的心理,我不敢做也做不到的事情,如果看到別人做了,也是一件非常令人開心的事情。
這些人對林立的嫉妒可不是一天兩天,自從知道黃昏之塔得到高級藥劑師的消息,整個輕風平原無論誰提到黃昏之塔,無不是滿肚子的羨慕嫉妒恨。尤其是在今天,看到那些藥劑拍賣出的一個個天價,這羣人簡直可以說是妒火焚心,恨不得直接掐死那個叫費雷的混蛋。
先不說那支拍賣出一千萬金幣的藥劑,價格當中有多少的水份,威爾金森大師配製的起源藥劑,那三百萬金幣的價格可絕對是物超所值的。再加上之前那些批量拍賣的藥劑,光是這一場拍賣會,黃昏之塔憑着這些高級藥劑師的作品,所賺到的巨大財富足以讓在場很多人嫉妒到發狂了。
憑什麼這些高級藥劑師,就只爲他黃昏之塔服務,咱們各個勢力厚禮也沒少送,條件也沒少開,結果直到現在也沒有一個人,能夠成功的將藥劑師招攬到自己麾下,就連那幾個中級藥劑師面對盛意邀請也都回絕的很乾脆。就在這件事上,所有參與其中的勢力,胸中都憋了一股怨氣。
尤其是最後,林立狂擲一千五百萬金幣,就爲了買下那麼一支在別人眼中毫不起眼的樹枝。這種不拿錢當錢的行爲,看在那些人的眼中,簡直就是囂張到了極點,一個個早就盼着能有個人,替大家狠狠的教訓一下他這個囂張的傢伙。
豐收廣場是用來舉行慶典的,近兩千來人雖然把精靈大劇院坐得滿滿,可是到了這裡就在看臺上佔了那麼一小塊的地方。但是,其它的位子也沒空着,早就有人看到豐收廣場防禦魔紋被激發,就知道這裡是有好戲看,沒多久就把兩邊的看臺都坐滿了。
按照阿拉索的囑咐,大把的魔晶不停添入魔紋的能源核心,把豐收廣場防禦魔紋的魔法能量,加到了可以承受的最大限度。阿拉索雖然擔心,可也沒有別的辦法,希望這位費雷魔法師有能力自保吧,既然一定要進行這場賭鬥,應該也不是想要自殺才對。
聽天由命,這就是現在,阿拉索和瓦里安的心情。因爲他們心裡都很清楚,即使這是一場公平公開的賭鬥,有這麼多的人做爲見證,可如果那位費雷魔法師出了什麼意外,他背後不管是最高議會還是別的什麼支持者,在憤怒之下可不會去管賭鬥是否公平。
其實在阿拉索和瓦里安的心裡,或者說在場幾乎所有人的心裡,都已經認定了這場賭鬥的結果,必然是以那位囂張的暴發戶落敗甚至喪命而告終。
才二十歲的年紀,就算是魔法天賦極高,難道還能和傳說中的格雷斯科相比嗎!格雷斯科是什麼人,那可是公認的法師之神,在魔法方面的天賦與造詣,是任何人都無法與之相提並論的。打死他們也不相信,在如今這個安瑞爾世界,還有什麼人能夠達到格雷斯科那樣的高度,哪怕是接近都是不可能的。
廣場上籠罩的防禦力場,在強大的能量灌注下,變得愈發凝實透明,好像是給廣場加了一個透明的水晶罩子一樣。而這場賭鬥的雙方,林立和維塔斯已經站在了廣場的中央,兩個人相距百米左右的距離。
看臺上頗有些見識的人們,此時也發現廣場防禦魔紋的能量力場,居然被阿拉索不計損耗的發動到了極限,心裡不由得感到有些奇怪了。要支撐這樣一個防禦力場,每時每刻所需要的能量都是非常龐大的,十級的魔晶眨眼就被吸得乾乾淨淨,連個渣都不剩,十五級以上魔晶的才能多支撐片刻。
很多人都覺得,阿拉索也太有點小題大做了吧,現在這樣的一個防禦力場,恐怕是傳奇強者的轟擊也能抵擋得住了,可問題是有這個必要嗎?雖然大家都知道,那位準備要出手替大家解恨的法師,絕對是一位強大無比的傳奇法師,可孱弱的對手能夠讓他施展出多強的實力呢。要知道,在傳奇法師的面前,即使是一位達到巔峰的大魔導士,也是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的。
如果只是爲了看一場角鬥比賽,那麼看臺上這些人是根本不會有興趣留在這裡的,因爲這場賭鬥在他們看來,根本就不會有任何的懸念。想要有一場精彩紛呈的角鬥比賽,最基本的一個條件,就得是雙方的角鬥士的實力要相差不多,否則直接上來就是一招秒殺,還有什麼精彩可言呢。
整個輕風平原上公認的魔法天才,一個是瑪法家族的赫頓,還有一個是黑暗之刃的斯蒂凡,這兩個人都是以二十多歲的年紀,達到了大魔導士的水平。這兩個人,已經是人們所能接受的,所謂魔法天才的極致。但是,誰也不能肯定,他們會在什麼年紀達到傳奇境界,這當中更多還是要靠領悟力和運氣。
所以在衆人看來,黃昏之塔的這位費雷魔法師,即使真的是個魔法天才,頂多也就是十五六級大魔導士了不起來。賭鬥正式開始之後,那位傳奇法師也許只需要一個法術,就可以將這個囂張的暴發戶瞬間秒殺。這樣的話,阿拉索城主消耗這麼多的魔晶,支撐起如此一個防禦力場,豈不是都做了無用功。
在防禦力場不斷充入能量的時間,爲了讓這場毫無懸念的賭鬥,能夠給自己多帶來一些樂趣,看臺上的一羣人甚至還打起了賭,就賭這場賭鬥會用多長時間結束。不過,即使是這樣,衆人仍然是感到無趣,因爲幾乎所有人都認爲是以秒殺爲結束。
阿拉索費這麻煩事做什麼,真是浪費大家的時間,這個防禦魔紋根本就沒有發動的必要,幾乎可以肯定那個叫費雷的連出手的機會都不會有。很多人都在抱怨等待的無聊,也爲阿拉索的小心感到費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