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臉的賤人,居然還在這裡狡辯,對得起列祖列宗嘛!還不一死了結,省得在這裡丟人現眼,生下來的孩子也被罵成野種!”蔡高氏潑口大罵,很是猖狂,原本就乾瘦的臉,隨着嘴巴的一張一合,更顯蒼老猙獰;一雙貪婪而瘋狂的眼睛,迸射出勢在必得的怨念。整個人就像一隻處於癲狂狀態的瘋狗,氣勢洶洶,準備咬人。
“住嘴,你也知道這是蔡家宗祠!舉頭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我李文沒有做過的事情,我絕對不承認,我肚子裡的就是蔡家大房嫡親的血脈,可憐見的,我相公,公公,婆婆,剛剛去世,屍骨未寒,你們就開始插手我們大房的事,還不是想圖謀大房的錢財。之前二叔父,就往我身上潑髒水,現在你又栽贓我。我李文爲公公婆婆,相公披麻戴孝,守孝,你們就不能這樣對我,更何況我現在有了身孕,你們更不應該這樣對我。”李文恨聲說道,心下想着,等着這件事情過去之後,非要好好教訓這一對狼心狗肺的夫妻。
“王五,那你仔細說說你和你們家少奶奶是怎樣好上的!仔細說說!嗯?”蔡高氏被李文堵得說不出話來,不管你怎麼潑髒水,人家不承認,幸虧之前早有安排,蔡高氏陰毒的眼神看着跪在地上的花匠,示意她把之前講好的內容說給大家聽聽。
聽到蔡高氏的話,花匠趴在地上頻頻磕頭,嚇得不斷髮抖,顫聲說道:“是,是,小的,一定仔細說。就是在今年十月中一個晚上,我因爲活沒幹完,只好抹黑做事。當時一個人在花園裡垂淚。趁着月光,才知道是大少奶奶。當時大少奶奶小聲的嗚咽,配上一身紅白鑲邊淺金牡丹菊花紋樣緞面圓領衣裳,非常好看。就像嫦娥仙子一樣,我就把大少奶奶,拉到花園裡,行其苟且之事,並且威脅她不能叫,就算有人來救,做少奶奶的也百口莫辯通姦的罪名。也會被浸豬籠。”
鐵慕青看着蔡高氏和花匠王五的互動,就知道是兩人把說辭已經兌好了。李文要站起來,被鐵慕青擺擺手,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秦大人,慕青有話想問花匠王五,不知可否?”鐵慕青站起來,抱拳問道。要是讓縣令審的話,估計還得話費更多的時間。
“青姑娘。但問便是!”縣令秦大人現在也是左右爲難,要是說蔡李氏通姦吧,身邊坐着的婦人。一看就是武林高手,不能得罪,以防半夜腦袋被人割了,還不知道怎麼回事;要是駁斥了蔡高氏的請求吧,萬一把她賄賂他的事情說出來,破壞的他名譽啊,畢竟馬上就要到江南赴任,不能晚節不保啊。鐵慕青出頭,那就讓她去查辦吧,他不說。或者少說話,明哲保身。
“王五,你能告訴我你說的十月,到底是十月到底哪一天?按照你的說辭,那天做了齷齪的事情,不可能不記得是哪一天的?除非你是說謊!”鐵慕青開始審問。時間,地點,人物,三者結合起來,只要是說謊的,終歸會有蛛絲馬跡的漏洞。
花匠王五趴在地上不起來,顫聲說道:“十月,十月......”
“擡起頭來,到底十月哪天?”鐵慕青厲聲問道,冷厲的聲音,直擊花匠王五的耳膜。
花匠慢慢的擡起頭,顫抖着擡起頭,在鐵慕青的注視下,立即低下了頭,不敢直視鐵慕青。
“十月......”花匠王五和蔡高氏都沒有想到會有人問的這麼細緻,之前只是說十月,沒說哪一天,只是根據蔡李氏懷孕的時間,往前推算。
“上半爺有月光的,那就是上旬或中旬了,是不是王五啊?”蔡高氏陰森森的聲音從鐵慕青的身後傳過來,蔡高氏心裡氣急,沒想到有人問的這麼仔細,一般不是隻要有人出來指認,都會羞愧地以死明志,爲什麼用在她們這幾個人身上不管用了。
“哦,是十月十二,有月亮!有月亮!”花匠王五,一邊磕頭,一邊說道。
鐵慕青看看蔡高氏和地上跪着的花匠王五,不禁冷笑,說道:“這花匠王五,好像挺怕你的?”
“他做出這樣的事情,被我發現了,就應該被抽筋剝皮,當然怕我了!”蔡高氏被鐵慕青的眼睛看得心慌,但仍死鴨子嘴硬。
“秦大人,王五的話,我問完了;能把王五帶下去,能否提審那個小丫鬟?”鐵慕青徵詢問道。
縣令秦大人現在正在頭疼,到底該怎麼辦,從剛纔蔡高氏和花匠王五的互動,更加確信了心中猜測,今天有鐵慕青這種智勇雙全的女子盤問,蔡高氏今天撈不着好處,說不見吃不到雞肉,還得沾了一身雞毛。
“好!”縣令秦大人現在還沒有想到好的方法,所以只能順着鐵慕青的話往下面進行。
黃捕快把丫鬟帶上來,表現和剛纔的花匠王五差不多,說她去找大少奶奶,發現了花匠和大少奶奶的姦情,她怕被殺人滅口,所以纔沒有大聲嚷嚷,只是躲到樹後。
“這麼重要的事情,你不可能不記得確切時間吧?”鐵慕青冷笑,聰明反被聰明誤,看她們怎麼收場。
“十月......”小丫鬟也猶豫不決,不知道說哪一天比較好,這一猶豫不要緊,不自覺地往蔡高氏那邊看。大廳內幾乎所有的人也都知道怎麼回事了,感情是這蔡高氏自編自演啊。
蔡振德原本還想站起來,幫助蔡高氏,但現在他不敢起來,現在情勢不是很好。這次誣陷要是不成功的話,說不定會被族長趕出宗族,他不敢冒險。
“是不是十月上旬啊?”鐵慕青輕聲問道。
“對對對,就是十月上旬!”小丫鬟急得像無頭蒼蠅,而且邊上坐着的,全部是大老爺,膽子都快被嚇破了。
蔡高氏一聽這小丫鬟說是十月上旬,和剛纔花匠的所說的時間對不上,趕緊補充說道:“混賬,昨天審問你的時候,你不是說是十月十二嘛?”
“呀?”小丫鬟趕緊擡頭,看到和蔡高氏恨恨地盯着她,連忙改口,“是十月十二,十月十二!”
蔡高氏覺得越讓鐵慕青問,漏洞就會更多,急忙上前給縣令秦大人跪下說道:“縣令大人,現在人證物證都在,可以給我們蔡家主持公道了吧!”
縣令秦大人現在恨不得暴走,這是什麼證人,證詞含混不清,顛三倒四,漏洞百出,誰都能聽出其中言不由衷。要是順着蔡高氏的話做主,他這一世英明可就要毀了。
雲慧剛纔從頭到尾看了這出鬧劇,當聽到老大咬住時間追問的時候,雲慧心裡默算一邊,嘴角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走到鐵慕青的身邊,伏在鐵慕青的耳邊,小聲說道:“老大,從十月初十到十月十五,這五天一直陰天下雨,天上烏雲很厚,哪來的月亮啊!縣誌上面絕對有記載的!”
聽到這,鐵慕青眼前一亮,現在的情形就是大家都知道蔡高氏,花匠和小丫鬟的話有問題,但他們是不會出聲的;至於蔡家族長,在蔡李氏沒有有力證據反駁的時候,他也不好開口堅持。
鐵慕青走到大廳正中,說道:“你們這是在誣衊,首先,兩個證人都需要別人提醒時間發生的日期才能想起來是哪天,但這隻能有懷疑你們串通一氣,誣陷我師妹的嫌疑,但不能確定。”
“既然不能確定,那我就沒有誣陷你們,坐實了蔡李氏和花匠通姦的事實。”蔡高氏嘴硬,就算懷疑又怎樣,還不是扭轉不了。
鐵慕青一巴掌扇到蔡高氏的臉上,罵道:“你這個黑心的女人,爲了錢財什麼都事情都可以做,現在我拆穿你的把戲。在編故事的時候,難道你們不記得十月初十到十月十五這幾天都是陰雨天氣,根本沒有月亮嘛?不信你可以去查查縣誌,清清楚楚的記載着那幾天的天氣情況。沒有月亮,哪來的月光?花匠王五說月光下,我師妹很美,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嘛?還有你!”鐵慕青指着跪在地上的小丫鬟,“你說你是躲起來不敢出聲,天那麼黑,你怎麼能看到我師妹?你們一個是花匠,一個是丫鬟,和我師妹無冤無仇,是誰指使你陷害我師妹蔡李氏的?”
“是......不是......”小丫鬟和花匠兩人面色蒼白,跪下把身子團在一起,色色發抖。
“你們不要亂說啊,小心你們的賤命!”蔡高氏厲聲說道,強作鎮定,語氣裡不乏有威脅的成分,不自覺地看看縣令大人,又看看不遠處的蔡振達。不過這兩個人都沒有看她,各懷心思。
“你們放心好了,把實話說出來,我不會追究你們的責任,如果有人以你們的家人威脅你們,我也會請求縣令大人保護你們的。”鐵幕強覺得現在已經到了最後收網的時候了,這麼明顯的事情,要不是身邊有縣令在,早就弄出去用刑了,一頓胖揍,哪還用費工夫和他們在這裡咬文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