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祭這樣隆重的節日,易安那貴族情結濃郁無比的老爹弗里斯,自然是要盛裝出席的,所以洛克纔會急急忙忙的去找易安回來。
這幾年的時間裡,易安平日的生活起居都是洛克這個專職僕人在打理,洛克自己也對易安說過,當初弗里斯把他買回來,就是專門伺候易安的。
可易安卻是經常很不爽的想,看人家別的少爺,伺候自己的都是個乖巧漂亮的小丫鬟,沒事給自家少爺洗個臉啊,洗個腳啊,偶爾還能開點小玩笑,摸摸小手,摸摸小臉什麼的,一般等歲數大了就順手把這丫鬟收房了。可自己卻弄了這麼個羅裡吧嗦的臭小子做專職僕人,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不過洛克雖然話多了一點,對易安卻真可謂是忠心耿耿,就像易安的這些裝備,就都是洛克瞞着弗里斯,偷偷幫他藏着掖着的。易安跑出去偷偷練箭,也是洛克幫着打掩護、望風。
洛克“噔噔噔”的跑向庫房去藏東西了,易安在大廳外面,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他在老遠處,就看到了他老爹弗里斯眉頭那擰起的大疙瘩,看起來,他老人家這是早就等的不耐煩了。
不過易安還是老老實實的踱着小方步慢慢走進了大廳,倒不是他不想快跑幾步,只是弗里斯曾經教訓過易安:“貴族在任何時候都應該注意儀態,不能慌慌張張的。”
看到易安回來了,弗里斯眉頭上的結勉強鬆了兩扣,問道:“你又跑到哪去了?”
易安連忙恭恭敬敬的答道:“父親大人,我剛去南方的田地去巡視了一下。”易安不敢說自己是去練箭去了,他老爹對他舞刀弄棒的那一套是堅決反對的,說那不符合貴族身份。
易安好幾次也想反駁,說無數貴族的冊封,不都是由於在戰場上立下了大功麼?可是每次一看到弗里斯那張千年不化的冰霜面孔,易安還是生生的把這句話爛在了肚子裡。
弗里斯對易安的答覆還算滿意,貴族巡視領地,這倒是理所當然的,儘管易安也不知道自己家裡那幾十畝地有什麼可巡視的。
弗里斯看看桌上的沙漏,說道:“時間差不多了,既然你已經換好了衣服,我們就出發吧。”
易安趕忙答應道:“是,父親大人。”
看他們父子這一出,見不到幾分父子溫情,倒十足的像是上下級之間的對話。易安亦步亦趨的跟在弗里斯的後面,心中暗想:“聽說我那個沒見過面就亡故了的老媽還是個美女呢,真不明白,他怎麼能看上這麼一個老古板。”
也難怪易安對弗里斯沒有什麼敬愛之意,從他穿越過來之後,弗里斯就沒對易安有過笑容,就更別提什麼父子親情了。不過也正因爲如此,易安才能在弗里斯這白吃白喝了這麼多年,還沒被弗里斯發現自己的兒子已經被掉了包。
對外人,弗里斯倒是會好些。會帶着那“一點點”的“貴族式笑容”,只是這“貴族式微笑”,易安是怎麼看怎麼彆扭。
~~~~~~~~~~~~~~~~~~~~~~~~~~~~~~~~~~~~~~~~~~~~~~~~~~~~~~~~~~~~~~~~~~~~~~~~~
米克鎮不大,易安和弗里斯坐着家裡那輛小馬車,逛悠了沒多久就到了慶典廣場。
在米克鎮,家裡有馬車的就算是富戶了,這樣的富戶本來就不多,而弗里斯的這輛馬車又是他花了大價錢買來的“貴族馬車”,走在街上更是招搖無比。
鎮上的一些商鋪老闆和居民,老遠就看到了易安他們,弗里斯一下車,就有不少人過來打招呼。
易安覺得也就是這個時候,跟在自己老爹弗里斯身邊的感覺還是不錯的。弗里斯會帶着那副“貴族的笑容”,從容的應對着每一個上來打招呼說話的人。易安感覺要是自己一直掛着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恐怕用不上十分鐘,自己的臉就得抽筋。
弗里斯正和身邊的人說着話的時候,一個身穿治安服的小夥子從人羣裡擠了過來,這治安衛兵,大抵就相當於易安前世見過的警察了,主要是負責鎮上的治安工作,打仗什麼的是用不上他們的,這小夥子好容易擠了進來,對弗里斯說道:“弗里斯大人,村長他們都在慶典高臺了,看您來了,特意讓我來迎接您的。”
易安在弗里斯的後面看着這個治安衛兵,暗自想到:“要不說你們沒見識,既然我老爹說他是貴族,你們就應該稱呼他弗里斯男爵,哪有逮着誰都叫大人的。”
弗里斯並沒有和易安說過自己的爵位,不過按照易安設想,就算自己的老爹真有妄想症,守着這麼點田地,估計也就只能給自封一個最小的男爵。
弗里斯倒是並沒有糾結稱呼上的問題,點頭說道:“好,我這就過去,麻煩你了。”
在這名治安衛兵的引領下,易安和弗里斯穿過人羣,來到了一個大概半米多高的木臺上。能在這上面有個位置的,就是諸如鎮長、書記官、治安長和附近的村長這樣的“大人物”了,易安第一次見到這個慶典高臺的時候,心說這就是“主席臺”了吧。
弗里斯和易安踏着木階上了慶典高臺,上面依舊是那些易安都已經熟悉了的老面孔,弗里斯免不得和衆人又是一通寒暄。最後才和鎮長說道:“卡魯鎮長,我今天來的有些晚,按說這個時間,慶典應該已經正式開始了纔是吧?”
卡魯鎮長摸摸花白的鬍鬚,呵呵笑着說道:“今天的慶典活動開始的是有些晚,因爲有一位大人物要來。”
弗里斯疑惑道:“哦?大人物?來我們這個偏僻的小鎮?”米克小鎮雖然隸屬奎恩王國,但卻是地處偏僻而且不怎麼富裕的克洛勃行省,王國那些真正的大人物,連克洛勃行省的治所都不怎麼願意去,自然更不大會來這米克小鎮了。
卡魯笑眯眯的答道:“等會要來的,可是摩林家族的人吶,說恰好趕上了春日祭,要和我們一起熱鬧熱鬧。”
“摩林家族的人?”這下疑惑的不單是弗里斯了,還有站在他身後的易安。
摩林家族這些年可謂是赫赫有名,這個家族的崛起之迅速,以及奎恩王國現任國王對他們的恩寵,都是奎恩王國近百年來不曾有過的。
易安在《大陸近年事》和酒館的各色傳言裡,對摩林家族的事倒也知道個大概。
奎恩王國在這一千多年裡,一直佔據着維圖拉大陸的半壁江山。而據說在“火之日”之前,人類卻是統治着整個大陸的。
後來,因爲“火之日”這個人類最大的災難日,給人類造成了致命了打擊。隔了一百年後,人類慢慢走出了“火之日”的陰影,勉強重新構建了新的政權和文化體系。樹林裡的精靈族又不知道發了什麼瘋,忽然開始大舉進攻人類。當時人類本就剛剛走出重創,各地都是百廢待興,等待建設和發展,精靈族這時候的進攻,對本就不怎麼穩固的維圖拉當局,無疑是極爲重大的打擊。
當時的維圖拉帝國**,本就是由各地的領主們互相妥協而臨時拼湊起來的,當時帝國**的軍力和財政狀況,甚至都不及一些大領主。這樣的中央**,自然無法支撐起什麼大規模的防禦和反擊。於是,各地的領主們爲了保住自己的地盤,帶領着自己的私人部隊,在精靈族的攻擊下各自爲戰,精靈族的這次進攻,讓這剛剛建立起的維圖拉帝國,瞬間分崩離析,四分五裂。
不過這場戰爭,卻成就了當時的奎恩大公,奎恩大公在整場戰爭中的表現,堪稱軍事天才,他在帝國分裂後的各大領主之中脫穎而出。在人類節節敗退的時候,他奇謀迭出,幾次重創了精靈族,並且於斯芬特東部構築了一道以“卡頓要塞”爲核心的防線,擋住了精靈族的進攻。
當時的精靈王估計也是知道他們精靈族人丁不旺,無法統治整個大陸;也可能是精靈王看到了被逼急了的人類,反彈的力度還是精靈族一時間無法承受的;又或者是卡頓要塞以西森林區域大幅減少,不是精靈族的主戰場了。
總之,奎恩大公和精靈族雙方,最後以大陸中部的音特瑞亞爲界,各自退兵了。在精靈族退兵的時候,據說奎恩大公當時還和精靈族簽訂了一份互不侵犯的條約。
從那之後,奎恩大公的領地就成了事實上的人類核心王國。加上後來幾代奎恩大公的東征西討,終於把奎恩公國變成了奎恩王國。
奎恩王國建國至今,也有近千年的歷史了,經歷了這麼多年的滄桑變換,當初那份互不侵犯條約的效力,自然早就消失殆盡了,精靈族和奎恩王國的邊境戰火,一直都是熄了燃,燃了熄,雖然沒有再爆發過類似全國總動員那種規模的國戰,但是兩國之間的攻伐,卻也是一直沒斷。
直到二十年前,精靈族或許覺得他們已經沉澱的夠久了,再度出動近十萬大軍駐紮於音特瑞亞邊境,虎視眈眈的威脅着奎恩王國。這個規模,可謂是千百年都沒出現過了。
偏偏就在這個緊要關頭,奎恩王國的國王卡利略竟然失蹤了。而他的兒子瓦倫,更是早他十多年就先失蹤了,卡利略當時留下的血脈,就只剩下了他的女兒溫蒂公主。
正當民衆們都猜測卡利略的血統裡是不是有什麼喜歡失蹤的因子的時候,王國開始了內亂。
國會的議員們,各大貴族的家主,紛紛喊着“國不可一日無君”的口號,宣稱要支持某某皇室旁系接掌王權。
而卡利略的女兒溫蒂公主,卻被所有人晾在了一邊。維圖拉大陸也是重男輕女的,女人掌權的事,在奎恩王國的歷史上,基本上是沒有出現過的。
正當這些貴族大佬們爭的不可開交的時候,一直沉默無語的溫蒂公主,卻忽然發出了聲音,宣稱要召開一次國事會議。
這些大佬們這點面子總還是要給溫蒂公主的,更何況,精靈族陸續增兵前線的舉動,也讓他們不得不面對溫蒂公主提出的議題——抵禦精靈族。
要是國都破了,他們也沒什麼可爭的了不是?
會議的細節,並沒有流傳出來,但會議中的商討結果,卻出乎了無數人的意料。溫蒂公主宣佈暫攝皇權,集結全國之力以抵禦精靈族的進攻爲第一要務。
據說,當時在會議上反對溫蒂暫攝皇權反對的最兇的兩大家族族長,都被溫蒂公主冠以“涉嫌私通精靈族”的罪名丟進了監獄。當時會議室附近的所有衛兵,那些不折不扣的執行溫蒂公主命令的傢伙,就都來自剛纔卡魯鎮長提到的:“摩林家族”。
儘管溫蒂用這樣略爲血腥的手段暫時拿到了皇權,但那次國事會議之後,王國的貴族大佬們,依舊並不覺得溫蒂公主能掀起多大的風浪,畢竟,當時的溫蒂公主,才只有十六歲而已。那些對她不滿的貴族雖然不至於明面上反了,但背後肯定是要給溫蒂公主使絆子的。
就在所有人都等着看溫蒂公主笑話的時候,一道道任命書目不暇接的頒發了下來,在王國的軍隊、財務、後勤等等要害部門,溫蒂公主一口氣任命了四十多名新人,而這些新人的職位,無一不是各個部門比較關鍵的要害所在,通過這次任命,溫蒂公主大大的加強了自己對這些部門的掌控。當然,這次任命,也引起了不少貴族們的憤怒,他們都默默的等着,等着第一個跳出來公然和溫蒂公主決裂的人出現。
這個人沒有出現,這隻出頭鳥一直都沒有人來做。因爲這次的任命,實在是太過恰到好處了,它的巧妙之處在於,雖然溫蒂安插的這些人,所在的位置都可以說十分重要,但卻又並不足以威脅到那些老傢伙們的核心利益。
不過,這次任命中,讓所有人更爲關注的是,這些新人幾乎也都來自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摩林家族。
這次官員任命的尺度拿捏之準確,讓不少人都對溫蒂公主開始重視了起來。後來,這些新人的表現,更是讓所有人頗爲讚歎。而被任命于軍方那幾位新人,後來的表現更是讓無數人跌破了眼鏡。
在戰前的幾次戰略決議會上,連一些表示中立的軍方大佬,當時都認爲王國能在卡頓要塞一線守住就不錯了,至於那個一直存在領土爭議問題的音特瑞亞,則在開戰之前,就被這些老傢伙劃上了“放棄”兩個大字。畢竟精靈族士兵在野戰能力上,有着先天的優勢。儘管人人都知道音特瑞亞對於王國和精靈族有着不可忽視的重要性,但國王卡利略的失蹤,導致了王國內部諸多不和諧聲音的產生,使得奎恩王國根本無法集全國之力迎擊精靈族。
溫蒂公主對於軍務部提出的防守戰略不置可否,在旁人看來,似乎她自己都沒有太過明確的戰略目標。
就在所有人都以爲,這個十六歲的小公主對軍事還是一竅不通的時候,溫蒂公主卻在十天後,一掃所有人龜縮防守的提議,無比大氣的宣佈五路出兵迎擊精靈族。
這個決定一出現,瞬間就引起了軒然大波,不少軍方大佬甚至都說溫蒂公主是在胡鬧,是要葬送整個奎恩王國。但是溫蒂公主畢竟也有了自己的一衆班底,溫蒂公主在國會上高呼:王國豈可輕辱?誰敢輕言放棄王國領土?
在她以及一衆支持者的堅持下,在誰敢捨棄王國領土的質問下,軍方勢力最後選擇了妥協。儘管音特瑞亞的所有權一直頗有爭議,但畢竟沒人敢明目張膽的站出來,說音特瑞亞已經不屬於王國了。
當然,在軍務部的堅持下,溫蒂公主未能傾全國之力進行反擊,在雙方的相互妥協下,溫蒂公主投入了帝國四大軍團中的第一、第三軍團展開了反擊戰,並命令這兩個已經調至音特瑞亞軍團即日開戰。
軍務部這邊都沒想到溫蒂公主最後竟然會下達主動出擊的命令,精靈族更沒想到人類會率先吹響衝鋒的號角,他們已經習慣了人類待在城牆裡面,依仗着深溝高壘進行防禦。
這幾百年來,人類主動出擊的次數可謂屈指可數,偶爾有那麼幾次,也就是幾個騎兵隊出來打打秋風罷了。
反應慢了半拍的精靈族沒有在戰爭初期就做出正確的應對,但是精靈族的野戰能力卻是擺在那的。很快,精靈族就調整了狀態,迅速投入到了火熱的戰爭中。
戰爭正式打響之後,奎恩王國的不少高官貴族又開始等着看溫蒂公主的笑話了,在他們看來,人類和精靈野戰,根本就是沒戲。
但是隨着戰爭的展開,一封封戰報從前線傳回,讓他們慢慢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王國軍竟然把精靈族死死的釘在了音特瑞亞。這五路軍隊張如利爪,合若重拳,調度有序,整齊劃一,精靈族的士兵在這次野戰之中,並沒有佔到多少便宜。這些新人們在戰場上的表現,讓這些王國貴族又是大吃了一驚。
隨着第一場冬雪的降臨,這幾百年間,最大的一場人類與精靈的戰爭也落下了帷幕,雙方誰也沒佔到誰多大便宜。最後,精靈王卓雅和溫蒂公主簽署了新的停戰條約,而歸屬權一直頗有爭議音特瑞亞,竟然在談判中一拍兩散,被丟給了遠在北方莫斯領的雷澤涵。不少人在事後曾偷偷嘀咕過,若是王國真的四大軍團一起出戰,這一直存有爭議的音特瑞亞只怕真就讓溫蒂公主拿回來了。
參與這次戰爭的第一、第三軍團中的大小軍官,也幾乎都是溫蒂公主剛剛任命的新人,而他們,也都出自“摩林家族”。
戰後,溫蒂公主曾在國事會議上提出過的“暫攝皇權,戰後再談國王人選”的話,被人們選擇性的遺忘了。
這場戰爭,不僅成就了“摩林家族”,更讓溫蒂公主在戰爭的過程中,爭取到了不少軍方大佬的支持,也加強了她對王國各大要害部門以及軍權的掌控。這個關節,誰還敢挑頭說讓溫蒂公主把皇權交出來?
兩年後,溫蒂公主正式成爲了奎恩王國初代女王。
易安在他當初看到這些,關於“摩林家族”和奎恩王國的點點滴滴的時候,他就曾想過:“如果這個溫蒂女王不是摩林家族手中的傀儡,那一個有從龍之功,又如此有能力的一個家族,只怕已經成了溫蒂女王的眼中釘,得不了什麼善終。”
偏偏現實並非如此,溫蒂女王后期的種種表現,都讓人覺得她並不是什麼傀儡,而王國對摩林家族的恩寵,卻也一直還是有增無減,這也是讓翻看了後面的《大陸近年事》的易安頗爲不解的。
不過易安也就是有感而發,對這些事情隨便想想,什麼女王陛下,什麼第一大貴族,都離他太過遙遠了。只是沒成想,摩林家族的人,今天竟然會來到這個鳥不拉屎的米克小鎮來。
胡思亂想了一會,易安覺得還是不想跟這樣的帝國大人物打什麼招呼,一是他擔心他老爹弗里斯那個假貴族的身份被當場戳穿,他自己的臉上也不好看。二來,雖然易安嘟囔着連個招自己當小弟的人都沒有,但他骨子裡,其實並不想給人當跟班,這可能也是因爲他腦袋裡還是有着那句“穿越者牛逼不解釋”在作怪。
想到這,易安低聲對弗里斯說道:“父親大人,我想去下面看看那些爲家族勞作了一年的農夫和僕人們,問問他們這一年生活如何。”
這冠冕堂皇的理由一出來,弗里斯自然是點頭答應,貴族嘛,好歹也得是體恤下人的,儘管這種體恤或許只是一種故作姿態。
易安從慶典高臺下去沒多久,沿着木階又走上了一位年輕人,看他的容貌,似乎是和易安的年紀相仿,也就是二十多歲的樣子,只是他身上那件湛藍的皇室皮甲,明晃晃的耀人眼目,和易安身上那件廉價貨可是天差地別了,要是易安在這,只怕把它扒下來的心思都有。
年輕人走上高臺,對衆人打了個招呼,說道:“真是抱歉,馬車的車軸竟然在半路斷掉了,我們的馬匹又不夠用,只能在附近的村落又臨時購買了一輛馬車,這才耽擱了一些時間,奇牢來的晚了,希望大家不要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