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攻的士兵盾牌上揚,抵擋射來的弩箭,根本沒有料到對方的木牆能夠分開,而且下面還會有攻擊。
牆內的士兵蹲在地上,每人兩手各持一根長矛,用力向後猛地拉拽。
“啊!”驚叫聲響起,最前排的二十五名士兵,被這一下拽得雙腳離地,陡然向後摔倒,正砸在後面一排士兵的盾牌之上。
完整的隊形瞬間散亂,一片東倒西歪之中,不但第一排的士兵摔落地上,第二三排的士兵同樣有不少人倒地。
這時,站在狼躍身邊的一名士兵,用力一拽手中的藤條,木牆前方,進攻士兵倒地之處的地面上,突然冒出了數百密密麻麻的脆銀箭尖。
那兩名被弩箭逼落的選手,一見木牆分開,對方突然出招,不由的微微一愣。但隨即他們就反應過來,腳下用力向木牆內衝去。
可就在他們將要從打開的木牆縫隙中衝進去的時候,突然感覺一抹淡青色的光芒在眼前一閃,一股狂風迎面撲來。
“血脈之力!”兩人心中一戚,趕忙揮刀擋在身前。
“鐺!”一聲金鐵相撞的聲音響起,兩名選手只覺一股大力沿着手臂傳來,身形猛地倒射而回,蹬蹬蹬連着退了數步!
待到兩人停下的時候,只覺手臂一陣陣發麻,胸腹都有些翻騰。擡頭觀看,對面的牆壁已經合攏,而就是這一瞬間的工夫,那七十五名士兵,就已經損失了將近半數,倒地之人,幾乎全都被地上冒出的箭鋒刺中。
“還有招數!”看着正向後敗退的第一組士兵,鄭功面露冷笑:“木牆,藤甲,勾矛,機關!怪不得你們要逃回這裡,原來早就留下了這麼多後手!就是不知後面還有沒有……不過,就算有,也你們也來不及用了!”
話音一落,鄭功的雙眼陡然一凝,一股股寒氣從他的身體透出。已經是初夏時節,可在他身邊的人,卻感到如同身在寒冬一樣冰冷。
“第二組士兵……”鄭功剛一開口吩咐,突然,北面的喊殺聲停了下來。
“嗯?”鄭功猛然轉頭,看向北面。隨即大聲吩咐道:“第二組兩名選手跟我走,第一組兩名選手帶領一組殘餘士兵,和二組全部士兵繼續攻擊,注意腳下和機關。再若敗退,你們也不必跟着我了,自動退出吧!”
話音落下,鄭功帶領第二組的兩名選手直奔北面,而剛剛敗退而回的第一組兩名選手,相互對視一眼,眼中同時閃過一絲很色,大聲招呼道:“第二組和第一組所有士兵聽令,拿好盾牌和單刀,與我攻下對面木牆!殺”
“殺!殺!殺!”一百四十五名士兵齊聲高呼,列好隊形,大步向前衝去。
在另外一邊,距離木牆五十米的士兵,正站在原地齊聲高呼,一道黑影從密林中衝出,奇快無比地猛撲過來。
夏展鴻的速度雖然極快,但光天化日,又是一片空曠,之前轉身面對密林的士兵,還是一眼就看到了他。
一瞬間,他們就停下了呼喊,手中的弓弩擡起,一下子搭在了盾牌的上方。食指扳動,嘣嘣震響,一片箭雨射了出去。
這些士兵之間配合的極爲默契,其判斷的準確性也沒有被夏展鴻極快的速度所影響,射出去的弩箭,幾乎覆蓋了他前進中的大片區域。
士兵舉起弓弩的時候,夏展鴻沒有絲毫理會,繼續向前奔跑,就在對方弓弦震響的一剎那,他的左腳後跟一下定在了地上,前衝的身形以左腳後跟爲軸,瞬間轉了個圈,就這一下,他已經由直線前衝變成了一個弧形,頓時就把射來的弩箭讓了過去。
避開了弩箭之後,夏展鴻並未直接衝向那些士兵,而是繞着剛纔畫出的弧形繼續加速,這一刻他已經運用起了虛無縹緲身法。此時,面對木牆的士兵也發現了異狀,趕忙將弓弩架在盾牌之上,連連發射弩箭,雖然他們已經跟不上夏展鴻的速度,但卻可以提前預判他的奔行方向。
不過,夏展鴻彷彿對所有弩箭的運行軌跡都瞭然於胸,奔行途中,他的身體輕輕擺動,就能將弩箭避過,而且絲毫不影響速度。
夏展鴻沿着弧線飛馳,在空地上,圍着那些士兵轉了起來。在他身後,一條土龍揚起,瞬間就把整個空地籠罩。那兩個選手原本還想強行攔截,然後吩咐士兵圍困,可一見對方的速度,便果斷決定,原地防守。
夏展鴻之所以現出身形,主要是爲了解西面之危,他知道,只要對方這一次進攻失利,鄭功就肯定會親自出手,以狼躍的實力,根本就不是鄭功的對手,再加上北面還被牽制着一半的人手,幾乎可以想象出結果如何……而一旦鄭功衝上前去,自己再想引他也晚了。
夏展鴻的速度還在加快,揚起的塵土已經遮天蔽日。當土黃色的塵埃已經上升到數十米高的時候,他猛地停了下來,一連串的口哨聲從嘴中響起。而這個時候,鄭功也帶着兩名選手,即將到達北面的空地。
夏展鴻發出了消息,一掉頭,正看見鄭功的奔馳而來的身形。眯着眼微微一笑,他的身形猛地衝出,直接朝着鄭功迎去,同時一把無鋒的單刀出現在手中。
“嗯!知道自己無路可走了,想要和我硬拼嗎……我就不信你的修爲也像你煉丹煉器那樣出類拔萃!”這個念頭如閃電般在腦海中劃過,鄭功頓時起了爭勝之心,一把抽出無鋒的單刀,腳下用力點地,一絲若隱若現的白色霧氣閃現,他的速度頓時又增了三分。
兩人都是右手下垂,拖刀在地,飛速向前,無鋒刀與地面的碎石摩擦,帶出了一連串的火花。
兩人相向奔行,眨眼間已經穿過了數十米的距離,死死盯着對方的眼睛,夏展鴻只見自己的倒影越來越大。
“先下手爲強!”奔行中,夏展鴻的瞳孔陡然一縮,相距五米開外,右腳用力跺地,砰地一聲,身形猛地向斜上方躍起。
人在空中,夏展鴻身子一橫,腰部一彎一挺,整個人一個大旋身,藉着這一旋的力道,他的身體猛然下墜,握刀的右手用力向下揮去!
“嗚”尖銳的呼嘯如同撕裂了空間,夏展鴻這一刀向鄭功的頭頂猛劈下去。此時,他們手中的雖然都是無鋒單刀,但若真是這一刀落在身上,鐵定會要命的。
鄭功眼見夏展鴻率先出手,腳下用力跺地,身形驟然一頓,雙膝微屈,雙手握刀,一層濛濛白氣籠罩在刀身,雙眼緊盯着落下的單刀,腰部用力上挺,一道白光迎了上去。
“鐺”一聲震響,鄭功只覺一股無匹的巨力傳來,一瞬間,雙臂都失去了知覺,身形再也無法保持平穩,蹬蹬蹬,連着向後退了數步,每一步落下,地面都是一個深坑。
而夏展鴻此時同樣不好受,對方單刀上傳來的那一股冰寒,讓他的骨頭肌肉都僵滯起來。
藉着單刀的撞擊之力,夏展鴻的身子向上飛起。半空中,他猛吸一口氣,九轉纏絲運轉,僵滯的肌肉略有緩解,腰部一扭,身子一旋,又是一刀劈了下去。
此刻他必須要壓制鄭功,讓他不敢輕舉妄動,最好是帶着兩名手下跟自己糾纏,這樣才能稍稍減輕狼躍他們的壓力!
“鐺”又是一聲震響,兩人手中的單刀,在這一擊中,片片破碎,四下飛濺。
鄭功再次向後退去,剛剛恢復了一點知覺的雙臂感覺好像不復存在了一樣,虎口處鮮血泊泊外冒。
夏展鴻則感覺自己的全身都被凍僵,順着骨頭縫往外冒寒氣。也就是九轉纏絲能夠略有緩解,要不然他恐怕連動彈都難。
“好厲害的血脈,上次我滅殺先天的時候,也沒覺得血脈有這麼難對付!”落地之後,夏展鴻看了一眼正往這邊趕來的另外兩名選手,深吸一口氣,急轉九轉纏絲之法,強行使用第一式拳架,飛身躍入了密林之中。
鄭功盯着夏展鴻消失的方向,陰沉的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神情:“我已開通了二十四條經脈,再加上寒冰血脈,已經相當於半步武將初階的修爲,可即便這樣,卻還是遜色於夏展鴻一籌……這還不說,我明明沒有感覺到他的血脈,可自己的寒冰之力,竟像是對他不起任何作用……”
默默沉思了好半天,鄭功擡起頭來,冷笑道:“你修爲比我高又怎樣,只要這場比拼我贏了,你一樣進不了下一輪……”
說到這裡,鄭功自嘲一笑:“我用的着跟你爭什麼修爲高低麼,這本來就不是我的長處!”話雖如此,但他的眼中還是閃過了一絲強烈的不甘。
感覺力氣恢復了一些,鄭功用力把自己的雙腳從土坑中拔出,轉身對另外兩名選手說道:“我先休息一下,你們守在我身邊,哪也別去,讓其餘人繼續攻擊……等我緩過來了,咱們三人聯手,就能把夏展鴻拿下……他受了我的寒冰之氣,不可能一點影響都沒有,否則,他絕不會如此輕易地退去!”
鄭功說着,擡頭前望,只見前方的灰塵已經落下了很多,但仍是看不清楚。漫天的灰塵之中,上百人的拼鬥喊殺之聲震耳欲聾。而此時,在另外一面,則上演着更加慘烈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