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遜哈哈大笑,說道:“我洛遜堂堂男子漢大丈夫,豈能受那臭婊z的一點憐憫,便忘了她無形中對我的羞辱!”
陸沉陰沉着臉道:“無可救藥的蠢貨,做戲做全套,只給你一拳,豈非便宜了你。”
洛遜一凜,駭然向後爬,急道:“你要幹什麼!”
陸沉面露狠然之色,欺身上前,說道:“讓你嚐嚐砂鍋大的拳頭,到底是什麼滋味!”
隨後,房間中傳出洛遜的淒厲慘叫聲。
直持續好一陣子,洛遜的聲音方纔漸漸停歇。
陸沉走出房間,卻見李全畏畏縮縮,站在一旁,當即面無顏色道:“去尋個醫術精湛的郎中,若是再晚些,恐怕你的主子就要嚥氣了。”
李全一驚。
陸沉拂袖而去。
李全趕忙衝入屋中,只見洛遜倒在地上,滿嘴是血,頭腫的像是豬頭一般,渾身破爛,幾乎已經沒了人樣。
“主子爺……”
李全小心翼翼地喚了一聲。
洛遜氣若游絲,口齒不清道:“救……救我……”
李全趕忙點頭,急忙跑出屋外,大聲說道:“快!快來人,去尋郎中來!駙馬爺要死了!”
……
打完了洛遜,陸沉心情算是舒暢了一些,走出駙馬府,便徑直奔往皇宮。
到了寢宮,大門緊閉,得知陸沉過來,馮吉火急火燎跑了出來,直跺腳道:“侯爺啊,您總算來了,出大事了,捅破天的大事!”
“公公莫急,我都已經知道了。”陸沉問道:“陛下現下如何了?”
馮吉說道:“剛進了一副湯藥,總算是緩了過來,您是不知道,那洛遜的嘴臉,是何等可惡,陛下險些沒有被他氣死。”
陸沉道:“我能不能進去?”
“能,自然能。”馮吉趕忙在前引路。
進了寢宮,只見文帝躺在牀榻上,身上蓋着厚厚的錦被,額頭上還擱着一塊溼熱的毛巾,面色蒼白,似乎連睜眼都沒有力氣了。
似乎是聽得腳步聲,就在陸沉進來的下一刻,文帝便開口緩緩說道:“陸沉,你來了。”
陸沉點頭,上前拱手道:“微臣來遲,請陛下恕罪。”
文帝聲音虛浮無力道:“洛遜在朝堂上說的話,想必你都已經知道了。”
陸沉道:“微臣都聽說了。”
文帝努力將眼睛睜開一絲縫隙,看向陸沉,隱隱約約透出一縷可怕的寒光,“他說你與綾華……做出那種事,可有冤枉了你。”
紙是包不住火的,陸沉本就沒打算以爲能瞞天過海,可坦然承認,卻怕文帝震怒,只能沉默不語。
可他雖然不說,文帝何許人也,又豈能看不出來。
或許是情緒有些激動,文帝突然劇烈咳嗽兩聲。
馮吉連忙上前,爲文帝撫胸順氣,關切道:“主子……”
文帝咳嗽兩聲,竟似恢復了些許精氣神,眼睛睜開,擺擺手道:“朕無礙,你退下。”
馮吉沒轍,只能退到一邊。
文帝再次將目光落在陸沉的身上,聲音沒有絲毫感情色彩,“看來你將朕的話,都當做耳旁風了。”
陸沉跪倒在地,說道:“微臣萬死!”
“罷了,罷了。”文帝說道:“事已至此,就算是要論你的罪,也得等到這件事結束之後再說。”
沉吟半晌,文帝問道:“陸沉,你覺得,這件事,該如何才能平息下去?”
陸沉不假思索道:“嚴懲洛遜!”
文帝一愣,隨即又問道:“然後呢?”
陸沉道:“順其自然。”
文帝眸光一凝。
陸沉道:“無論如何解釋,在有心人的眼中,都勢必會被看作是做賊心虛,意圖遮掩,所以不如順其自然。微臣在來時,特意先去了一趟駙馬府,對駙馬一番教訓,此舉就是在告訴天下人,洛遜是在污衊微臣,微臣怒極,故才教訓於他。所以陛下,無須作任何解釋,更不必想方設法替微臣遮掩,只消嚴懲駙馬,‘污衊’自然不攻自破。”
文帝皺着眉,顯然在思索什麼。
陸沉繼續說道:“況且洛遜在朝堂上說的那番話,無憑無據,沒有真憑實據的事,就算是有人想要以此來做文章,也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這件事,使得朝野震動,議論紛紛,已成必然,但依微臣看來,也就僅止於此,絕不會鬧出更大的動靜來。只要將這件事冷下來,時間一久,風頭自然過去,而若真格對待起來,恐怕一時三刻,風波難止,還有可能鬧出更大的動靜。”
文帝默然良久,頷首說道:“如今之計,也只能是按照你說的辦了。”
說着,這位皇帝陛下面露陰狠之色,“洛遜,朕當初真是看走了眼!這個混賬,竟敢在這個時候,亂朕的軍心,千刀萬剮,也不足以平息朕恨!”
陸沉忙道:“陛下,對待洛遜,不可懲罰太狠,亦不可太柔,折中即可。太狠,只怕會被人認作是殺人滅口;而太柔,又顯得做賊心虛。所以陛下絕不能要了洛遜的性命,還請留他一命。”
文帝冷哼道:“留着他的狗命,當真是便宜他了,也罷,就依你之見。”
思量半晌,文帝下令道:“傳旨,駙馬洛遜,污衊中傷公主殿下,與朝廷大臣,本該是萬死之罪,不過念在他到底是公主夫君的份上,就饒他一條狗命,只剝奪駙馬之尊,以及官銜職位,發配邊疆,永世不得回京,不得錄用!”
“遵命!”馮吉趕忙草擬詔書去了。
陸沉這時拱手說道:“還請陛下治微臣之罪。”
文帝不耐道:“朕說過,等這件事過去之後,再論你的罪也不遲。”
陸沉說道:“微臣說的不是與公主殿下私通一罪,而是指毆打駙馬洛遜之罪。”
文帝一怔。
陸沉解釋道:“微臣在痛毆洛遜時,洛遜畢竟仍爲駙馬,陛下若不對微臣予以處置,豈非明擺着是爲袒護。”
文帝恍然,說道:“你倒是想的滴水不漏,也罷,就奪了你太子少保的頭銜,罰俸三年!”
陸沉拱手道:“微臣謝陛下開恩。”
文帝一瞪眼睛道:“別以爲這件事就這麼揭過了,等風頭平息一些,看朕怎麼找你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