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許北境熱切期盼地看向她，等待她的回答。
季曉涵微微愣了一秒，竟然難以說出接下來的話，這麼久的溫柔體貼相待，她對許北境沒有感覺是不可能的，只是……不可能的，是他們的未來吧。她是長期奔波在各國、身懷重大任務的人，沒有資格享受安定的生活。
而許北境作爲許家唯一的少爺，自然也沒有時間跟她這樣的人廝混在一起。他應該找一個溫順的千金好好一起過的，繼承家業，子孫滿堂纔是。
許北境淡然着臉色，一垂首就看到了季曉涵緊緊攥在一起的拳頭，一瞬間忽而明白了她的回答是什麼，冷冽地勾了勾嘴
，聲音微涼：“不用再說下去了，我知道你的選擇。”
“許先生……”季曉涵一驚，剛想擡起頭看向他時，男人卻已經雙手揣兜，轉身優雅地揚長而去。
“晚上記得不要熬夜，還有，如果林妍妍的父親那邊還有相關消息的話，我會通知你的。”許北境離開之前，還是留了這麼一句話，一瞬間便讓季曉涵的眼眶潮溼了。
她自嘲地笑着低下頭，動了一下太陽穴。是啊，都是她自己做的選擇，她憑什麼感到難過呢？
來到僻靜的樓上，拎着早就準備好的食盒推開房門時，卻見屋子裡一片寂靜，唯有一盞淡黃的燈光亮着，而林妍妍已經熟睡了，旁邊整齊放着她離開的行李。
季曉涵不由微微一笑，有些抱歉地往前一步，來到林妍妍身邊，輕輕推了推她的身形：“妍妍，醒醒，我們該出院了。”
林妍妍緩然睜眼，慵懶地打了個呵欠，瞧她：“嗯……曉涵，你總算回來啦，我還以爲你把我忘記了呢。”
“抱歉抱歉，妍妍，我去處理了一點事情，現在才結束回來。”季曉涵連忙在她的身邊坐下，伸手把食盒放在她面前，“餓了吧？快吃飯吧，吃過飯我們就走。”
“嗯……”林妍妍果然覺得肚子叫了起來，兩人一起就着幾道小菜吃了起來，倒也溫馨十足。
吃飽喝足後，季曉涵帶着她離開醫院，打了輛出租車回到家：“你最近就住在我那吧，聽說警方的人正在搜查你呢。”
“搜查我做什麼？我怎麼不對？”林妍妍不由蹙眉，她住院的這兩天，竟不知道有這樣的事？
季曉涵微許嘆了口氣：“其實是顧夜宸那個男人，莫名其妙隱匿了你的蹤跡，不讓警察發現。說實話，有時候我還真看不懂那個男人哎，他到底對你……”
林妍妍別過頭去，臉色淡淡的，沒再說話。季曉涵察覺到她臉上的反應，也知趣地不再說話了，嘆息道：“不過也好，反正我們妍妍不喜歡的男人，那個姚桃想怎麼拿去都隨便，她還天天自以爲是你要跟她爭搶什麼呢，真可笑。”
“曉涵，我到現在還是有點難以置信，我不相信姚師姐是這樣的人……就算她跟夜宸在一
起，我對她完全沒有嫉恨的感覺……可是沒想到，她竟然率先對我下手……”林妍妍的聲音微微在顫抖着，透着讓人心疼的感覺。
“別想了，你就是太善良。算了，別老把心思放在那個男人身上了，許北境跟我承諾，說如果有關於你父親的資料，會第一時間通知……”季曉涵擺擺手，看着林妍妍越來越冷沉下去的神情，不想讓她一出院就落個不開心，於是轉了個話題，笑道。
“真的嗎？”林妍妍果真展顏一笑，那久違的燦爛笑容足夠打破一切陰霾，“那真的要幫我多謝謝許先生，我原跟他不大熟悉，都是託你的福……”
“這，這是什麼話？”季曉涵的臉頰突然泛起一抹紅意，微微低下頭抿着嘴，“好了，妍妍，你別拿我打趣了，你明知道我跟徐先生不可能……”
“誰說一定不可能呢？”林妍妍卻似乎要幫她重拾信心似的，笑着道，“連我都看得出許先生對你的情意，那一定錯不了了。”
“你這丫頭還真囉嗦。”季曉涵臉頰紅紅地轉過頭去，假裝看着風景不再理睬她，也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兜中的手機響了起來。
季曉涵一下子屏住了呼吸，會在這個時候給她打電話的人，難道是……
果然，是許北境！她臉色一變，連忙接起了電話：“喂，喂？”
許北境那頭的聲音淡淡的透着一絲喑啞，彷彿是躺在臥室裡，旁邊寂靜得只剩下他聲音的回聲：“你在哪裡？”
“我，我剛接到妍妍，正在往回家的路上趕。”季曉涵不由有些好奇他打電話來的目的是什麼，“你找我，難道是已經找到線索了？”
“嗯。”許北境在那頭微笑着頷首，“沒想到一回家就看到了不得了的東西了呢。不過，今天你們都累了吧，明天，我在我家別墅這裡等你。”
“也，也好。”季曉涵突然發現自己不大會跟他說話了，顫着聲音低低地道，“那，你早點休息，還有，辛苦了。”
“你也是，早點休息，晚安。”那頭許北境的聲音低沉得十分好聽，莫名讓季曉涵的臉頰燒紅了起來，她微微抿嘴掛了電話，臉頰還泛着燙。
這到底是怎麼了？她可從來不會因爲什麼男人的聲音而臉紅的，她纔沒那麼沒用呢。
“怎麼？是許先生的電話？”林妍妍好奇急切地瞧着她，問道。
“嗯。”季曉涵頷首，有些興奮地握住了她的手臂，“功夫不負有心人，妍妍，我們現在又有線索了呢。”
林妍妍臉色展現出一秒的驚喜之後，隨即沉落下去，似是有心事：“可是，上次去了許先生那裡，找到的卻是根本毫無頭緒的線索，結果一無所獲，現在……”
季曉涵嘆了口氣搖搖頭道：“上次是許北境弄錯了，這次應該錯不了，我叫他要記得反覆確認過後再叫我們過去，別給了我們希望又打回失望啊。聽他的口氣
，應該是可以篤定了吧。”
“真的？”林妍妍臉色透着明豔的笑意，心裡的期待和希冀瞬間涌了上來，“那真是太好了，那我們明天就去他家吧。”
……
夜色深了。
一襲高大的身形穿着深黑色的寬大浴袍，正站在落地窗前，低眸深沉地看着外面一片輝煌的夜色。
“夜宸，你怎麼還沒睡？”突然，一道嬌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卻是讓男人不悅地皺了眉。
他的臉色隨即冷沉下來，拿着高腳杯的力道很重：“誰允許你進來的？”
“夜宸……”能讓顧夜宸這麼生氣的，除了姚桃也再無他人，姚桃身穿淡紫色的絲綢外套，透明的輕紗下是它的溝渠，刻意地打開着人的心絃。
只是，顧夜宸卻並不爲此所打動，而是沉着臉色，步伐緩緩上前，伸手u攥住她的胳膊：“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夜宸！你聽我解釋，我都可以解釋的，其實我並沒有想加害你母親的意思啊！我只是，我只是太嫉妒林妍妍了，爲什麼她能夠獲得你們林家的傳家玉鐲，而我卻……”姚桃哭喪着臉掙扎着，看着男人冷漠到了極致的臉龐，她心如死灰。
“原因還不簡單嗎？連媽都看得出來，你比不上林妍妍。”顧夜宸眼神深邃如墨，嘴角微揚，卻說出了讓她心口刺痛不已的話語。
一瞬間，她往後猛退了一步，靠在牆壁上用力地搖着頭：“不，不是這樣的，夜宸，我怎麼可能比不上那個林妍妍？她是我的師妹，不管是行動、任務執行、甚至長相和身材，哪一點比得上我！”
“你自己i清楚。”顧夜宸不耐地抿了抿嘴，此刻已經不想再跟這個滿口謊言的女人多爭辯什麼，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直接將她拖到了房門外。
隨後，毫不留情地砸上了房門，獨留女人一個人無助地跪坐在門外哭泣。
聽着門外斷斷續續的哭聲，顧夜宸覺得心煩意亂，正巧此刻一個電話打了進來，是李軒的。他急忙接起：“醫院那邊，妍妍怎麼樣了？”
李軒溫和地道：“顧先生，您放心好了，林小姐現在已經被季小姐接走，帶回她家了。”
“是嗎？”顧夜宸微微一笑，總算是安心下來，身軀微微靠在榻上，仰頭望着這一片偌大的房間，此刻卻覺得那麼孤寂，“醫生怎麼說？她的狀況可以出院的吧？”
“那是自然了。”李軒笑着道，“顧先生，您不用這麼擔心了，既然林小姐已經交給季小姐了，她們倆人應該就會把自己照顧好的吧。”
“嗯。不過，我要你貼身保護她們的安全。”顧夜宸的聲音透着淡淡的啞，卻是堅定萬分。
“我知道了。”李軒微許頷首，心裡十分明白男人的用意，掛了電話之後，又不由自主在心裡暗暗感嘆着，林小姐還真是好命，竟然讓顧先生對她如此上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