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靜的錢府聲音傳得非常的快。那小丫頭看着不大的身形移動起來也是分外的利索,在還堆積着不少的雜物的凌亂空間中快的前行着,而且還不忘記叫着:“快來呀,快來呀!哎呀!”彷彿被人打了一下,小丫頭出了一聲叫嚷。
“鬼叫,鬼叫的!人家還誰不誰覺了!”又一個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口氣中帶着幾分被人驚醒的憤怒。
“哎呀!小姐別打了!你不是要看神仙嘛!人家特意來叫你,你幹嘛要打人家呀!”小丫頭不情願的道。
“什麼神仙,本小姐看你是糊塗了!”那小姐聽了更是憤怒,不過卻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憤怒,玩鬧的意味更重,所以小丫頭也不害怕,道:“纔沒糊塗!小姐你不是一直叫着嚷着的要見那個人,老爺就是不讓,你還生氣的哭了!”
“什麼!”那小姐突然叫了起來,顯得大是震驚,道:“你看見那人了,在哪見到了,爲什麼纔跟我說,他真的長得三頭六臂,膀大腰圓,長有三丈寬宥三丈,打一個噴嚏就水淹三軍,吐一口氣就雲遮日暗!起火整個天地都要燃燒起熊熊大火,才把我們家給燒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說呀,你快說!”
“當然,要不然怎麼叫神仙呢!”那小姐滿口裡胡言,這小丫頭信口雌黃。只聽的快要走到一旁的衆人那是一陣暈眩。
“那他現在在什麼地方!”小姐問道。
“就在我們錢府的門口!”小丫頭急忙的回答,生怕小姐又有暴力傾向。
“快帶我去!”小姐叫着,那丫頭急忙的想回轉去,卻正碰上到來的衆人,兩相來了一個對面。這時衆人才看清楚了這位小姐的廬山真面目,一身青色的短衣打扮好像一個小廝的模樣,但是胸口與臀部卻是暴露出了她真正的身份,長得雖然不是絕頂卻又有着幾分一般女子所沒有的英氣,這是一個偏向男孩的姑娘,行動力絕佳的她正用力的拽撤着那小丫頭向衆人的方向衝了過來。
“你們是誰!”那小姐嚇了一跳,腳下如同安裝了彈簧一般的向後一跳。
小丫頭睜大了眼睛叫道:“就是他,就是他!”竟然完全的無視了除了張黑牛以外的衆人,用力的指着張黑牛揚起了自己那小小的頭顱。那小姐卻是抽了一口涼氣,拿現在的標準這小姐的身形還未長成,而那個時代的人由於營養的關係身形又便矮,雖然這個小姐一身的凹凸已經可以用波瀾壯闊來形容,但是她的海拔也只有不到一米五,而張黑牛遠了這大陸上的身高頓時震驚了她,小嘴張的大大,有些口吃道:“真的是神仙!好高……高……高……高……”
就在衆人意味她會一直的口吃下去的時候,那個小姐卻突然間合上了嘴,道:“不過怎麼沒有三頭六臂,這長寬也遠遠不到三丈!我說小翠!你是不是騙我!欺騙本小姐的後果你是知道的!”那小丫頭連連的搖頭,道:“小姐,我怎麼敢騙你老人家,外面的人說的那些你還當了真!什麼三頭六臂,長寬三丈,那還是人嘛!”
那小姐點點頭,卻又望向張黑牛道:“既然沒有三頭六臂,長寬三丈,那黑大個你打個噴嚏吐口氣給本小姐看看!”衆人哭笑不得。
看了看這個小姐,路遙也不得不忍着笑意上前道:“這位就是錢小姐了!”
“你幹嘛!”那小姐瞪向路遙道:“你撞進我們錢府有什麼意圖,以爲我爹不在就想要欺負本小姐!”眼中竟然是充滿了戒備。路遙搖頭連說不會,這時卻有一個女聲響了起來。
“旺財!你在胡說些什麼!”拐角處傳來一陣腳步聲音,幾個人走了出來。爲的一人一身整齊的打扮,亮麗的女裝雍容華貴,面相和順美麗大方,來的人路遙曾有過一面之緣,正是錢通達的正房夫人胡氏。後面的則是幾個丫鬟和雜役。這個女人表面上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一開口卻是漏了陷了,指着那小姐就罵,道:“老孃在這裡忙裡忙外,你這個丫頭卻在這裡給老孃偷懶!”
“娘!我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旺財!”那小姐嘶聲大叫道:“不要叫我旺財!好難聽!”
“死丫頭,不叫你旺財叫你什麼,你老爹費盡了苦心才爲你求了一個這麼好的名字!旺財,旺財!多麼好聽!爲什麼不叫!”胡氏道。
“不要啊,就是不要!”小姐用力的搖着自己的頭道:“叫什麼都行就是這個不行!”
“你這死丫頭!”胡氏大怒,道:“不叫就打死你!”
“打死也不叫!”小姐用力的叫道。正在兩母女就要上演全武行的時候,一個丫鬟輕輕的拉了胡氏一把指了指張黑牛等人,胡氏的臉色刷的一變,恢復成了一個賢妻良母的樣子,道:“不叫就不叫!”然後優雅的轉向張黑牛等人道:“倒是令諸位見笑了,家門不幸!”小姐用力的做了一個鬼臉。
“不!錢夫人在意了!”路遙擦了擦頭上的汗道。有些被搞敗了的感覺。月虎也是疏了一口氣。只有張黑牛毫不在意,道:“此次登門拜訪,有些事情想要與令夫相商,不知道夫人可以代爲通傳!”
“通傳卻是不必了,因爲我那夫君此時並不府中!”胡氏道。
“那不知錢老爺所在何處?”月虎問道。
胡氏並不隱瞞,回道:“我那夫君現在正在城中四處放貸,不過應該稍事便回,諸位貴客不如到內庭等待,用些茶水!”張黑牛等人想了想也好,便隨着胡氏進入了內庭。這胡氏倒也是規規矩矩,有一番大家主婦的風範,如果不是剛剛的曝光,當真是一個楷模一樣的女子。但是現在衆人只能抱有對錢通達的同情。
“諸位貴客的身份,妾身倒也是略知一二,只是不知道與這百忙之衆拜訪我那不成器的夫君有何貴幹?”胡氏呵呵一笑,竟然別有一番貴婦的風情,道:“想是妾身多嘴了,這些遠不是妾身應該問的,只是妾身心中擔心……”
“夫人擔心那是應該的!”路遙道:“畢竟這漢沽諸事未定,形勢複雜,錢老闆身爲這漢沽城中數一數二的大老闆,也是處於風頭浪尖處境堪憂!”
那胡氏微微一笑,道:“先生所說的妾身一個婦道人家不懂,只是有先生這般的人物在,妾身又有什麼好擔心的呢?”路遙心說這個女人不好對付。這時卻有人送茶上來,自然有衆位親兵接了過來,放在張黑牛等人的身邊。
月虎微微的品了一口,一股滾熱的茶香直竄腹中,不由道:“月某出身草莽不懂得這飲茶之道,但是卻也能品出這茶的優劣,只是不知道這茶有個什麼名堂!”路遙也是喝了一口,大大的稱讚,心中這些城中世家果然是有些門道、現在漢沽城中吃飯都要靠路遙分配,這錢家還有這樣的好茶。
胡氏也是喝了一口,道:“有什麼門道不門道的,只是一般的鐵觀音,只是現在城中什麼都需,各位喝起來也就感覺不同了!”
“對了!夫人剛纔所說錢老闆出去放貸,不知道是何意思?”路遙道。
“我那夫君什麼都好,就一樣不好,是個財迷,城西的黃掌櫃損失慘重,急需一筆錢款救難,我那夫君就跑去借錢給他,多加上幾分利想要撈上一筆,說出來倒是令諸位見笑了!”胡氏道。
衆人對望了一眼,心想難怪這個胖子會了起來,當真是什麼時候都不會忘了賺錢。
大家你來我往,說了一陣的廢話,這時突然間聽見錢胖子的聲音響了起來,在門外大叫:“張老闆,路先生,月團長,我錢通達來遲了!”
卻是這胖子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