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親愛的徒兒:
你是否還記得我,或者在芸芸衆生中你可否能認出我,過去我曾參與你的成長過程爲你的進步感到開心,爲你能學會我所傳授的最難的本領感到驕傲。
你不安於世很調皮有時又裝作乖巧老實,但是大部分時候在你好似堅強的外表下我卻能看到那雙有些怯懦的眼睛。
你明明疾惡如仇,卻常常選擇沉默,因爲曾經的你鼓起勇氣在別人遭受欺凌的時候站出來,把壞蛋們搞得雞飛狗跳,事後卻一直被受害者埋怨和旁觀者的指指點點。
對於旁觀者來說你是個多管閒事的小丑,對於受害者而言你不但不是救他於水火的行人,反倒是推他墮入深淵的兇手,你還會因此遭遇報復,而被所有人孤立,我在你的眼裡我看到了委屈、不解與失落你不明白爲什麼自己明明覺得做得很對卻從來沒有獲得過一句誇獎,換來的只有他人那一句句譏諷背後的嘲笑以及施暴者們的拳頭。
有時你看到人們手中緊緊攥着的那幾兩碎銀,疑惑地問過我爲什麼人們都爲了那些毫無意義的東西,而瘋狂,爲什麼對他們而言這些東西竟然能比生命還要重要。
我想現在的你應該已經懂了,在這個物質世界,多數人都在爲了它而奔波,因爲沒有錢你甚至沒有活下去的權利,沒有錢你在這個世上苟延殘喘都將是錯誤,沒錯現在這個世界是以錢的來定義的,如果你一無所有那你必然是懶惰的,如果你是豪富巨紳那你一伸手就可以握住別人的咽喉,那些麻木的人們可能到死都只會覺得自己這是應該。
沒錯錢這個東西確實一無是處,但是他卻是能讓你實現夢想打開希望的鑰匙。
我知道你對自己未來要展現的抱負,也知道你從對金錢與世俗的成見從蔑視到重視之間,經歷了什麼,這是殘酷的真相,也是現在必須要解決面對的事情。
其實你心中早已有了方向和打算,也許只差一個聯繫理想與現實之間的計劃,就可以使你更加地有方向。
要記住這世間從來就沒有捷徑可言,更不要急於求成,這條物質的道路需要踏踏實實一步一步去完成,成功本就是衆多因素的聚集,要加上過往所有的積累。而在此之前你需要的幫助,他們只會存在於你前行的路途之中,而不是在起點推着你走。
從你選擇這條路開始就不要害怕會孤身一人,這路上有許許多多的同行的人們在等着與你相遇,也許你再往前走一步就有一位貴人在等你,而你必須要自己先邁出一步才行,命運早已註定在你選擇的這條路上匯聚了許許多多至關重要的人他們被安排在不同的節點,他(她)們也許是你的朋友你的師長你的愛人等等。
還有一件事你一定要記住人永遠都是人而不是神,一定不要神化任何人。
最後你要相信你的成功是必然的,當然它必須要建立在你堅定不移的信念基礎上,加油我會一直在暗中幫助你,但是最重要的還是你自己。
好徒兒,你從今日開始你就出師了,不要天天傷春悲秋了,入世去吧,老祖說過一定要和其光,同其塵。
信的內容到這裡就結束了,柳清歌看着這封信一臉無奈,因爲曾經的他只是一個窮酸書生從小到大都沒出過外面的世界或許只能從書上的字裡行間瞭解一下……
在他多次科舉落榜之後對未來充滿迷茫,畢竟有一言“百無一用是書生。”而他同時也是幸運地在偶然間有幸拜入了一個名爲紫薇的門派從而踏入了玄門,據他師父和他講的“咱門內那是有數萬修士,就是比之玄天四部也是毫不遜色!”
不過這半年來他除了一個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老師之外,只見過一個被他師尊多次拒收入門時至今日依舊未拜入門中的“師姐”。
如今,略一回望,恍惚間,半載過去已經過去,但是他就這麼出師了,還是感覺一陣頭大,因爲他啥也沒學到,至於那最難的本領更是一言難盡。
而至於爲啥出師他聽那位到現在都沒入門的風師姐說,他師父最近又發現了一個好苗子,紫薇天相坐命左輔右弼在側這可是號稱帝王格,而他這個半空折翅格的大廢物,自然是更像是被一腳踹出了宗門。
“多想也無益,還是自己找個營生總不能餓死。”他口中喃喃自語。
於是他把那封信摺好,塞進信封,往懷裡一揣,就下山去了。
根據風師姐所言他所在的“宗門”其地被稱爲空桑山,若是從北面下山往北一直走就可以到南唐王朝的雷郡了。
據他所瞭解的這南唐本是這片大陸上最鼎盛的王朝,就只差那隔海的沐疆便是一統天下了。
可惜天不遂人願,老皇帝沒能完成一統大業,其屍骨未寒之時這整個大唐便是一分爲二,以唐皇嫡系皇長子李崢爲首的尊皇派割據南方稱爲“南唐”,以原大將軍兀玄天爲主的則自立門戶以陰山岐水爲界割據北方號稱“玄天帝國”。
不過現在的南唐論其國力是遠遠不及北方的玄天帝國的,隨着時間的推移原先那些臣服於唐皇的世家也是再也不服孱弱的唐王室管轄,於是紛紛自立割據一方。
結果就是可憐的南唐只剩下了蒼、藺、商三州十二郡之地且多山地,而就算如此加起來也尚不及玄天帝國一道之地,無奈之下只得低頭尊那兀玄天爲帝,而受其封賞封爲唐王。
玄天帝國以西則是溯海了其上多有島嶼,傳聞更有仙山,再往西渡過溯海便是沐疆了。
這雷郡便是南唐除了都城臨安之外最繁華的地方,這是因爲曾號稱全唐第二大宗“御天宗”的山門就在此地,此時也自然成了南唐第一大宗門其實力僅次於玄天帝國的“四部”。
據稱其風師姐所說若是沒有這“御天宗”,恐怕南唐全境早就已經盡數歸玄天了,而這御天宗就是這南唐真正的主人。
他之所以要去雷郡,便是想看看御天宗有無招收門徒。
過了許久,已漸黃昏,已經隱約可以看見遠處的那座古城,如同趴在地上的一隻烏龜,古城之上金色的雲霧若隱若現,而他確實已經走不動了,只能就此作罷,尋了一些木柴找了個避風處,暫時歇腳。
這時他纔想起來自打上了這空桑山,他好像除了師父教他的那些早就全然忘記,只記得了一些生活本能和柳清歌這個名字,至於曾經的那些事好似太過久遠早已忘記。
此時的他越想越迷糊,此時他突然覺得後背後好像被什麼東西狠狠地砸了一下,藉着還未完全沒下的太陽看到了一個灰布包袱,裡面鼓鼓囊囊,但是頗爲陌生。
再順着方向往遠處看去好像什麼都沒有。
只得自顧打開包裹在這昏暗的環境中努力睜大眼發現裡面有一個竹筒擰開裡面六枚金閃閃的像是錢幣疑似純金打造的東西,每個錢幣一面是河圖一面是洛書,包裹裡還有一份文書,是推薦其進入御天宗的,還有一塊形如墨玉刻着紫薇諱的腰牌,以及一些錢幣,一包被紙層層包裹的燒餅,一套雪白的衣服,一雙靴子。
而他沒發現的是懷裡那封信已經悄然消失。
此時,他聞到包裹裡那燒餅的味道才感覺到了腹中飢餓,連忙拿了一個,狠狠地咬了一口,只聽見一聲慘叫在這大山間迴盪。
伴隨這一陣劇痛,他只覺手裡燒餅重了許多,緩緩拿開燒餅此時才發現燒餅變成了一塊金餅,值得慶幸的是這燒餅沒磕掉他那兩顆雪白的大門牙。
在黑暗中摸了摸其他燒餅,好像以及是燒餅,此時不敢大意,他將燒餅緩緩拿起,掰了一塊,輕輕放入口中,雖然依舊有些硬邦邦的但是好在可以吃,與此同時他也聽到了山上傳來了一聲聽不清男女的“抱歉。”
與此同時空桑山上柳清歌住過的那大殿內,一聲略顯蒼老的聲音疑似在與人交流着什麼只能勉強聽見兩句:
“他下山了嗎?”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