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敵對視，風起雲涌，哪怕沒有隻言片語，也使得周遭的空氣變得稀薄起來。
若然莫晚風還在這裡，必定會想辦法勸一下，但是，現在只有這兩人在，自然，什麼都是他們自己說了算了。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兩人之間的氣氛越漸緊張。
便是連藥溫泉裡的溫度也不自覺地降低了。
終於，在良久的眼神交鋒後，夜墨琛率先開了口，他說：“堯白，一個人夜闖厲王府，意圖殺掉西域王子西雲，使得西域王凌徹置身於悲痛之中，然後再對凌徹下手，好算計呀！只可惜，你的好算計出了差錯。”
“人被你提前轉移出去了，中了你的計謀，被你重傷，這是本王活該。”堯白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
成王敗寇，這一次，確實是他失算，怪不得別人，能夠揀回一條命，已算是不錯。
“本王來此，也不是繼續殺你，畢竟，如霜救了你，若是本王再揹着她將你給殺了，她的努力也就白費了，本王不想看到她不開心。”話到這裡，他頓了一下，爾後，才繼續道：“本王可以不計較你夜闖王府，意圖殺人之事，畢竟，各爲其主，換了本王，也會那樣去做。但是，三日之內，你必須離開，且，不得再踏入煙城半步。”
“若是本王不答應呢？”想要命令他？他堯白是那麼容易就被危脅的嗎？
“若然你不肯，那麼，本王也只能親自找人送你離開了。”夜墨琛道：“至於如霜，你就沒有再見的必要了，本王與她很快就會成婚。”
“若是不見到她，本王不可能會走。”堯白微微一笑，只是，那笑未及眼底半分，他說：“夜墨琛，看在你放本王一命的份上，本王給你提個醒，不要和小煙成婚，否則，你會後悔的。”
“後悔？笑話！”夜墨琛冷哼：“本王從來不做後悔之事。”
他與如霜歷經這麼多，方纔能走到一起，他若真後悔，也是後悔沒有早些將人娶回去。
“話還是不要說得太滿的好。”堯白脣角的笑意更深了，他說：“要不，我們打個賭怎麼樣？你讓本王見她一面，本王保證，見一面後，她即便不隨本王離開，也絕對會動搖嫁給你的心。”
“你既然都這樣說了，那麼，你是以爲本王到底有多蠢，纔會同意你的說法？”夜墨琛眉頭緊擰，渾身都散發出駭人的煞氣，他說：“其他什麼事情事，本王都可以不跟你計較，但是，唯有如霜之事，本王不會退讓半分。”
開玩笑，若是這都退讓了，那麼，他可能連媳婦都失去了。
“厲王，有些時候，太過於執着，並非一件好事。”堯白意有所有。
“同樣的話，本王還給你。”夜墨琛毫不客氣地反擊。
兩人對視，再一次眼神交鋒，眼刀子那是嗖嗖嗖地往對方飛去。
片刻後，夜墨琛收回視線，道：“如霜並不記得以前的事情，或者，她是不是真正你要找的那個人都還有待查證，你又何必再執着？就當她當初已經死在了堯國不好嗎？”
“可她卻真實地活着，你讓本王如何當她死去？”堯白反問：“你既做不到的事情，憑什麼要求其他人去做？”
“她馬上就是本王的妃了。”
“若是本王不許，那麼，她永遠不會是。”
“你非要跟本王對着幹是吧？信不信本王將你永遠留在夜國，如此，也省了事。”
“省事？”堯白哈哈大笑。
夜墨琛蹙眉，直到笑夠了，堯白才道：“你若是敢殺了本王，那麼，你和小煙將永遠沒有可能。”
“你未免也太過自信了？”直覺告訴他，有什麼事情正慢慢脫離掌控，他所知道的事情，似乎真的有些太少了。
“本王之所以敢說月如霜是堯國公主莫紫煙，自然是有證有據。”話到這裡，他明顯看到夜墨琛的臉色變了變，他眸光閃了閃，話鋒陡然一轉，問道：“厲王大人可想知道你的母親當年是如何死的？”
這下，夜墨琛的臉色是徹底變了：“你說什麼？”
“你母親死的那個時候，也是小煙失蹤的時候。”堯白選擇了兩件事來陳述，卻在暗指其母極有可能是月如霜殺的。
被掩埋的記憶就像開閘的洪水，蜂涌而來，夜墨琛的臉色比之前更加難看。
算起來，他母妃確實是死在莫紫煙失蹤那一段時間。
他母妃是堯國前任兵部尚書家的千金，多年前，他父親出使堯國，對其一見鍾情，隨後，在確定了其心意後，當即向當時的皇上，也就是堯國現任皇上的父親提了出來。
兩國聯姻，這是好事，那個時候，皇上本來也是有意要挑選一位公主下嫁的，但是，既然當事人看中了尚書府的千金，他便收了乾女兒，以皇室公主的禮儀將人下嫁到堯國。
出事那一年，正好是他母妃回堯國省親，而他隨着父王在省親的同時，還有其他的任務。
他是在那一段時間認識紫煙的，可是，時間並不算很長。
後來，母妃出事，紫煙失蹤。
一直到現在，堯白若是不提，他從來沒有將兩件事情給聯繫起來。
現在想來，雖然時間巧合，可是，也不該呀，那個時候的如霜纔不過幾歲而已。
“小煙在醫毒上的天賦，很小的時候就顯現出來了，或許，你還不知道，你的母妃，揹着你找過小煙，說過一些很難聽的話，甚至，對她下過毒，一種可能致幻的毒。”
“絕不可能！”夜墨琛打斷堯白，堅決否定。
他的母妃，那麼溫婉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做出那樣的事情？還是對一個纔不過幾歲的女孩子。
堯白冷笑：“不可能？難道你以爲本王會在這種時候跟你說謊？本王再卑鄙，也不會對一個死去的人不敬，若然她真的什麼都沒有做過的話。”
“你現在不就是連死去的人都不放過？”夜墨琛的語氣更差。
堯白譏誚道：“那也只能說明你母妃做人太失敗。另，你母妃所中之毒，極有可能是小煙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