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之外,只見獨孤夜身穿一身灰褐色的盔甲,正站在營地門口,一個回頭剛好看見了納蘭明若。
“夜王?這麼大的事,夜王未曾通知我一聲,敢問,夜王心中可曾還有我納蘭明若?”
這一句話給獨孤夜問的也不知該如何作答,他本是想這會過去給納蘭明若講,這計劃本是剛剛纔決定好的,沒曾想到卻被納蘭明若一個出門可就給碰見自己就連盔甲都穿上了。
“我等本是剛剛纔決定好,本是打算等到安排妥當之後再告訴你。”
兩個人一直都站在原地僵持着,直到獨孤夜走向前去一把將她摟入懷裡,沒有爭執,也沒有抽泣,兩個人抱在一起周圍的將士們也不能弄出一絲一毫的聲響安靜的看着他們。
“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這句話說的慷鏘有力的,她死死的望着獨孤夜的雙眼,直到獨孤夜妥協。
她並不是前來找獨孤夜問罪,只不過是想陪同獨孤夜一同前去,畢竟前方太過危險,她跟在他的身邊,她心中也會覺得安心幾分。
“給王妃準備一等盔甲!”
夜王一聲令下,納蘭明若知道他是妥協了。
一路上納蘭明若的馬兒和獨孤夜的馬兒並肩同行,快步行駛在黑夜之中,營地暫時交給錦無恙看管,此次毫無疑問是一場硬仗,若是這錦無恙和獨孤夜二人哪個有一絲一毫的私心,這次定然會全軍覆沒。
“你不怕錦無恙,跟楚皇一個勾結,我們這才只帶了十萬大軍。”
納蘭明若看着獨孤夜,顯然心中還是有些芥蒂。
“就以楚皇的爲人,他應該心中再是清楚不過,若是和楚皇勾結即便是我們中了圈套,怕是楚墨離也不會留他一個活口。”
他這句話說的十分在理,楚墨離這個人向來就是這麼的心狠手辣。
黑夜中兩個人行駛在軍隊的最中間,一路上速度一樣的快只聽得見對方趕馬的聲音,不時地納蘭明若還看向獨孤夜,所謂的心安也不過如此了吧。
很快大家都埋伏好。
“衆將士聽令,今天晚上若是誰活捉夜王妃,朕自然會重重有賞,黃金萬兩!”
對於楚墨離的出手闊綽頓時間整個軍營就像是炸開了鍋,他這麼做無非就是怕這軍營之中會有人起了二心對自己不利。
畢竟兩軍都在交界處,若是帶的人手太多定然會被敵軍發現,索性楚墨離就也只帶了兩千精兵,這樣一來豈不是十分的公平,不過雖是兩千精兵,但是可都是他精挑細選的,今天晚上他要活生生的抓住納蘭明若。
再在疆場之上讓獨孤夜親眼看看他最心愛的女子就那樣生生的死去,然而他卻無能無力,只是想想那個場面他的嘴角都情不自禁的向上揚起。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繞過敵軍,朝着瞿州的方向飛馳而過,畢竟也都是練過身手的人,各個都輕功了得也不過兩個時辰就已經快要抵達了瞿州的交接處。
“聖上您聽,後面那是不是馬車的聲音。”
楚墨離靜靜的聽着,確實身後像是馬車飛馳的聲響,看來這探子還果真沒有說謊,聽着聲音應該前來的人並不多,他欣慰一笑。
他們逗留在夜王派來的馬車正前方也剛好在他們快要抵達的時候從那灌木叢中縱身
一躍,這樣一來,他們即便想走也插翅難逃了,前後都是他安排的眼線跟精兵。
“來了。”
“衆人聽令,活捉夜王妃。”
只見楚墨離一聲令下,衆人紛紛的從草叢中一躍而出。
自然這麼多人中身手不凡的也不過楚墨離了,他快速的朝着馬車的方向飛馳而去。
只見西陵的軍隊各個手拿彎弓,這樣一來楚墨離帶來的這些將士都是手拿長劍這根本就是以卵擊石。
很快他的手下死傷一半。
看着西陵的軍隊士氣大升,他輕輕的吹響口中的哨子,也不知打哪冒出來又是一片黑壓壓的黑衣人。
這羣人本是楚墨離身邊的御前侍衛,百十餘人,身懷絕技,除非是在他有危險的時候,又或者是他吹響哨子的時候纔會出現。
明顯的西陵這幫將士不是楚墨離的對手,很快死亡數人。
趁着混亂之中,楚墨離快速的移步到馬車旁邊。一把將簾子給掀開。
落塵早已準備好,看着楚墨離這張人畜公憤的樣貌的時候,他情不自禁的罵了一句:“衣冠禽獸。”
他快速的將銀針一揮,有一根從他臉頰擦臉而過,剎那間他的半邊臉腫的就像豬頭一樣。
實在是疼痛難忍,楚墨離這才意識到自己受了算計,再定睛一看還未曾看清落塵身邊這到底是不是納蘭明若他就感覺自己此時此刻頭暈目轉的。
“撤回!”
楚墨離幾乎用盡了全身力氣,在他快要一揚而過躺在地上的時候,身邊兩個正在打鬥的黑衣人快速的接過他。
納蘭明若和夜王看到的也不過是楚墨離被一行人給擡着快速消失在樹梢之上。
只見獨孤夜正欲上前追逐,納蘭明若一把拉着他的胳膊。
“夜王,窮寇莫追。”
獨孤夜想了想點了點頭,他沒曾想到今天晚上的計劃竟是進展的如此順心,兩個人快速的趕到馬車旁邊。
只見馬車之內,君兒早已哭的泣不成聲,看見馬車之外的夜王妃整個人就像個孩子似的撲了過去。
手中刺眼的匕首晃疼了落塵的眼睛。
說時遲那時快。
落塵一掌過去,君兒的一個胳膊快速落地,馬車內濺起了一陣緋紅,落塵的臉頰上也都是血跡。
待納蘭明若回過神的時候君兒已經咬舌自盡了。
她不敢想象眼前的這一幕,君兒怎會這樣背叛自己?若是她被楚皇收買了這一切也都實在說不過去,看見掉落在馬車上的匕首還有君兒的獨臂,納蘭明若的心就像被針一針一針扎進去一樣的難受。
“哼,賤婢。叫她這般的就死了還當真是不值得。”
獨孤夜冷哼一聲,緊接着又一掌拍在君兒的胸口上,即便剛剛君兒咬舌自盡並未成功,只怕獨孤夜這一掌下去她也活不成了。
只見納蘭明若將簾子一拉,轉身離去。
她走的每一步都覺得十分的沉重,今夜若不是獨孤夜和落塵顧忌她的感受誰會來到這裡,若不是她不放心她又哪會不顧生命安危的來到這裡。
走在路上,獨孤夜和納蘭明若同騎一匹馬。
“一個賤婢罷了,死有餘辜。”
別人再不瞭解她,獨孤夜能不瞭解她了,肯定是覺得自己接
受不了剛剛那一幕,畢竟納蘭明若的爲人他還是很清楚的。這麼多天以來她一直都拿君兒不說當做自己的親妹子了,最起碼當做自己的親人這還是肯定的。
“人心可謂。”
納蘭明若一字一句的從口中說出這四個字。
獨孤夜一邊騎馬,一邊擡起手輕輕的揉了揉飛舞在黑夜之中納蘭明若的秀髮。
“但是若兒,即便這世上所有人都會對你欺騙相加,但是我會對你忠誠到底。”
這一句一直都憋在獨孤夜的心中許久了。
這夫婦二人心知肚明,都不是傻子。楚墨離是根本不可能會知道他們的計劃的,所以說一切罪證都在說明了一個人。
錦無恙。
除了他別人不會想出這麼缺德的招兒。
若是刺殺成功了,這君兒可是歐陽山狐帶進軍營的女人,若是不成功死了便罷,但是現如今這可是在沙場上可不是可以隨便兒戲的,納蘭明若也不會說,至於獨孤夜想必也心知肚明。
也正如家醜不可外揚,若是叫楚墨離得知錦無恙和獨孤夜在西陵軍營鬧了起來,想必肯定會想法偷襲,所以一切還都等回到瞿州之後再從長計議。
這纔出去前前後後四五個時辰,這會也不過剛剛子時,只看見獨孤夜帶着納蘭明若,身後尾隨着十萬大軍浩浩蕩蕩的回來了。
“醫督大人沒事吧?方纔我聽着探子回來講述,說是君兒拿着匕首想要偷襲你?”
只見錦無恙的臉上露出詫異的表情,看着錦無恙的這張臉納蘭明若就覺得心中一陣翻滾想要嘔吐,她勉強的笑了笑。
“還望錦大人操心了,只不過那君兒以前就被我發現端倪,無緣無故的給我的茶碗之中放了幾味藥,我說怎麼前幾日越睡越乏累。”
簡單的幾句話說的錦無恙心中發毛。
難道這就是人們口中所說的女大十八變?沒曾想到納蘭明若如今卻是越變越發的精明瞭。
“醫督大人只要沒事,那一切都好說,回頭我應該叫人好好的查一查這君兒的來歷。”
還沒等着錦無恙接着說下去,只見歐陽山狐拿着蒲扇一搖一擺的走到他們的面前。
“屬下這可不正準備負荊請罪呢,這君兒也不過是我在集市上碰見的一個小女孩覺得她可憐於是帶回來剛好伺候王妃,初遇時她也不過是個單純的姑娘,怕是不單純的是另有其人吧?”
錦無恙明顯的將矛頭對向自己他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觀的,三言兩句說的錦無恙熟知自己是在自討沒趣也就不再接着說下去。
“那還望夜王照顧好王妃,我就先行一步回去休息,如今夜王吩咐的任務我已經圓滿完成,明日我們還要和楚皇那個狡猾的狐狸一決高下,還望夜王和王妃好些休息。”
正如人們常說的笑面虎一樣,他笑嘻嘻的打完招呼轉身離去。
獨孤夜拉着納蘭明若的手,掌心出了一掌心的冷汗,若是擱在平時怕是他真的會一怒之下一掌打向錦無恙的胸膛,但是現如今他知道不能。
衆人給他們二人打過招呼後紛紛退下,獨孤夜愣了愣也拉着納蘭明若回去了營帳,這一路走來步步爲營,本是納蘭明若以爲她最過信任的丫鬟,奮力想要保護她,接過卻發現自己眼瞎,一直想要保護的竟是一個白眼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