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切……”
慕容久久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着的,只知在一片熾烈與柔香的美酒下,失去了意識,然後整個身子就像踩棉花似得,一直踩啊踩啊,不知道踩了多久。
“小姐,你可算醒了,怎麼無端端的喝了酒?還醉了一天一夜,”寧兒關切又似抱怨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慕容久久一個激靈徹底清醒了過來,“你說什麼,我醉了一天一夜,我是怎麼回來的?”
寧兒一邊給她潤喉的茶,一邊疑惑的道:“什麼怎麼回來的?你不一直在屋裡,也不知從哪尋的酒,喝的爛醉如泥。”
慕容久久接過寧兒的茶,喝了一口,腦子才徹底明白了。
而那夜與百里煜華庭院品酒的景象,美的彷彿更像是一場黃粱大夢,如今夢醒了,她又跌落凡塵,不得不爲五斗米百般思量。
呵呵,那個男人本就美的似一場夢。
慕容久久自嘲的笑了笑,清澈的眸光,哪裡還有半點那日的各種率真散漫,有的只是一片暗沉的黑。
黑的望不到盡頭。
不過美人醉到底是絕世佳釀,她雖醉了,但醒來後卻是沒有半點醉酒的後遺症,反倒神清氣爽的。
“那個,我醉後,沒失態吧?”
頗有些不好意思的問。
寧兒嗔了她一眼,“失態到沒失態,倒是苦了奴婢,絞盡腦汁的打發走了那些,探望您的人。”
看她的人,可不是嗎?她如今搬進了絳紫院,鳥槍換炮草雞變鳳凰了,恐怕明裡暗裡,這相府人心也是有所變動的。
“那我醉酒的這一天一夜,府裡可發生什麼新鮮事?”慕容久久隨後問了句。
“新鮮事到是沒什麼,就是夫人的病似乎好轉了,”寧兒道。
好的倒挺快。
慕容久久正欲說什麼,就聽寧兒又道:“小姐,馬上就晌午了,您睡了這麼久也餓了吧?還是先吃點飯吧?”
“晌午了嗎?”
慕容久久早醉糊塗了,這纔想起,自己似乎真的餓了。
“那就上飯菜吧。”
如今她在相府的地位今非昔比了,吃食上自然也恢
復到了嫡女該有的份額,只是當看到,下一刻被寧兒端上桌的三道菜時,她卻愣住了。
一道燒雞,一道魚,還有一道湯,原是沒什麼稀奇的,但奇的是,這道菜,分明就是那日在百里煜華那吃過的。
相府可沒廚子能做出這樣的菜品。
“寧兒,這菜是誰做的?”
寧兒答道:“是一個新來的管事嬤嬤,說來也怪,是指派她來管事的,但這嬤嬤非要往小廚房,說是自己廚藝好,定能博得小姐的喜歡。”
“哦。”
慕容久久眉目一動,就想到了那日百里煜華的確說過,要派專門的婆子來給她調養身子,想來這嬤嬤就是他安排進來的。
“寧兒,讓她進來一下。”
“是。”
很快,一箇中年微胖,爲很是體面的婆子,就被緩緩引進了門,從她不亢不卑的眉宇間,就能看出,這是個見過世面的。
“奴婢徐氏,見過大小姐。”
“嬤嬤無須多禮,寧兒你先下去,我有幾句話想跟徐嬤嬤單獨說說。”
寧兒雖不知小姐爲何支開她,但她也乖巧,福了福身就出去了。
門剛一關上,慕容久久就口氣親切的笑道:“徐嬤嬤既來了我絳紫院,那以後久久的身子,就勞煩您多照顧着了。”
徐氏這時也才細細打量了一眼慕容久久,面上恭敬一笑,“小姐哪裡話,這是奴婢分內之事,今後必然盡心竭力。”
慕容久久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嬤嬤雖只是派來給她養身子的,但暫時也是不敢小覷,當即說了幾句客套話,就將人送了出去。
同時她也正式有了,當百里煜華地下情人的覺悟,同時也不得不開始盤算起了她今後要走的路。
填飽肚子,慕容久久這才徹底恢復了精神,想起她在這絳紫院也窩了一天一夜的,該出去走動走動了。
“夫人的病好了?”
沒頭沒腦的,慕容久久問了一句。
寧兒點頭,“聽說是好了。”
對於她對蘇氏的新稱呼,寧兒沒有半點異議。
“既然是好了,我這個做女兒的總得去看看,不然正要被人
戳着脊樑骨,說我不孝了,”慕容久久淡淡道。
“只怕夫人不大願見您呢。”
“不願又如何,不是還得見,就如我不待見她,不是也還要日日見,”慕容久久呵呵一笑,渾不在意。
絳紫院本就位處相府的中心位置,距離碧荷院也近,沒走幾步,就到了門口。
說起來,這也是她多年來頭一次進入,相府主母所居住的正院,只見四周雕樑畫棟,長長的九曲迴廊上,一盆盆稀罕的盆栽,擁簇着開放。
就連廊上,用作遮陽的竹簾上,掛的也是上好的翠玉,此刻陽光直射而下,仿若滿院子都盛滿了翠光,貴不可言。
虧她之前還覺的絳紫院是好的,原來跟這一比,竟是沒法比的。
“大,大小姐……”
隨着門口幾個婢女,詫異的問安。
屋內正倚在榻上,閉目淺眠的蘇氏,終於睜開了眼,只見門口不知何時,站着位鵝黃色衣裙,亭亭玉立,清麗無雙的少女。
可在仔細一看,分明是慕容久久那個小賤人,居然還敢在她面前出現。
一抹濃重的厭惡,下意識在蘇氏的眉心聚攏。
“你來做什麼?”
“自是來看探望夫人的病情,”慕容久久笑容宛然,假裝沒看見蘇氏對她的厭惡,笑着就跨過了門檻。
一進門,就驚歎着瞪大了眼,“夫人的屋子好氣派,瞧瞧,那個瓶子是咱們京裡的三花瓷器嗎?寧兒,我前日讓你幫我物色一個,你還說沒個千八百兩銀子買不回的,想不到母親這一擺就擺了三個。”
看着他誇張的樣子。
蘇氏不屑一笑,“卑賤之女,難登大雅之堂。”
慕容久久眸中冷色一閃,但很快又裝模作樣的笑開了,“夫人說的是啊,我的確是難登大雅之堂,但好歹我也是相府的嫡女啊,怎可隨意叫人看低了去。”
“上次我見夫人爲那嫁妝的事暈倒,我還苦苦規勸祖母,打不打傢俱無所謂,關鍵是咱們一家子和樂,可如今看了夫人的屋子,方知何爲富貴之家,怨不得夫人訓斥久久難登大雅之堂,久久還不趕緊改改,也打一套襯得起身份的傢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