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葉智強握刀的手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
眼看刀刃距離徐威脖頸的頸動脈連一釐米都不到,可葉智強卻是死也扎不下去。
“葉智強你怎麼回事?”站在牢房外的方源湫不滿道。
“施少,我……我動不了了。”葉智強一臉驚恐地回答道。
施能默剛想罵人,忽然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內心一震,急忙轉身看去。
不遠處一位老者和一位年輕人正站在他們的身後。
老者風仙道骨,年輕人容貌俊美。
來人正是紀森和方源湫。
方源湫和吳坤林二人一見到紀森,霎時臉色鐵青,趕忙低頭行禮道:
“弟子見過紀森長老!”
可紀森依舊拉着臉,面色陰沉,一雙老眼盯着二人,緩緩開口道:
“你們想對他做什麼?”
施能默聽聞,急忙用胳膊肘頂了頂身旁的吳坤林,衝他使了個眼色。
吳坤林雖然內心膽怯,但還是壯着膽子回答道:
“稟告長老,這小子出口傷人,辱罵施少,葉智強一時沒忍住才動的手,請紀森長老看在施山長老的面子上,饒了我們這回吧。”
吳坤林說完這番話後,擡眼偷偷打量了一下紀森。
本以爲鐵定沒事的吳坤林,下一秒卻是被一股強大的靈力威壓直接壓倒在地。
“啊!……”吳坤林雙膝重重跪倒在地,額上青筋暴起,臉色瞬間通紅。
“少拿施山來壓我!你以爲我真的怕他嗎?”
紀森怒喝一聲道。
“滾!”
紀森一揮衣袖,面前的吳坤林登時雙眼凸起,被一股靈力旋風帶着倒飛出去數米遠。
“源湫,把人帶走。”紀森淡淡說道。
方源湫點了點頭,急忙走上前去。
可原本沉默的方源湫這時卻突然開口道:
“紀長老,您這麼做可不行!您知道這傢伙做了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他救了這個靈劍閣,是宗門的大英雄!”紀森語氣凜然道。
紀森這話一說出口,施能默立刻啞口無言,滿臉的驚駭。
他做夢也想不到原本叛逃宗門的徐威怎麼會突然搖身一變,成爲靈劍閣的英雄。
這比徐威起死回生帶給他的衝擊還大。
施能默正發呆時,方源湫便已經進了牢房裡面。
葉智強站在牢房裡,除了一雙眼睛以外,渾身都動彈不得。
方源湫一把將徐威面前的葉智強推到在地。
見到徐威被打的渾身上下每一塊好肉,向來平易近人的方源湫這時候也是怒不可遏。
“對不起徐威,我來晚了!”方源湫自責道。
徐威搖了搖頭,艱難地笑道:
“方……方師兄,我沒事。”
忽然,徐威腦袋一沉,再次昏了過去。
“徐威!”
方源湫大驚失色,急忙伸手查探徐威的呼吸,發現徐威只是昏迷了過去,方源湫這才安下心來。
方源湫扭頭看向一旁握着短刀的葉智強,眼中欲要噴火,正要發作時,卻被外頭的紀森給喝住了:
“源湫!把人帶回去就行了。”
方源湫咬着牙,緊握着雙拳,點頭道:
“是,紀長老!”
方源湫說完後,將受傷的徐威背在了身上,帶出了牢房。
牢房外的施能默呆呆地站在原地,他依然無法相信眼前的事實。
“紀長老,徐威他受傷很重,不趕快醫治的話,可能會有生命危險的。”方源湫對紀森說道。
“我知道了,你趕緊送他去百草堂,找紫彤紫堂主幫他醫治。”
“要是她問,就說是我的命令。”
紀森一邊說着一邊從靈戒裡取出了一塊淡藍色的牌子,遞給了方源湫。
“拿着我的長老令,要是有人敢攔你,就把這個拿給他看。”
方源湫接過長老令,朝紀森恭敬地行了個禮,隨後帶着徐威飛速離開了執法堂。
“紀長老,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方源湫走後,施能默總算是回過了神,壯着膽子朝紀森問道。
“哼,你這渾小子,就會仗着你爺爺和你那不成事的老爹胡作非爲,險些犯了大事!”
“我……我。”施能默羞赧難當,吞吞吐吐一時竟無法反駁。
“我什麼我!今後好之爲之吧!”紀森說完這話,便衣袖一揮,離開了此處。
紀森走後,一直被紀森壓制的葉智強這才恢復了過來。
葉智強趴在地上,雙眼失神,口中不斷流涎,竟是被嚇得短暫癡呆了。
而牢房外的施能默則是無力地癱倒在地。
施能默空洞的雙眼看向前方,巨大的憤怒讓他的理智崩潰了。
施能默抓着頭髮,默歇斯底里地喊道:
“徐威!你TM到底是做了什麼!”
“混蛋!爲什麼你就是不死呢?爲什麼你總能一次又一次地從我手裡逃脫呢!”
“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你!”
………
靈劍閣的青板路上,方源湫正揹着徐威飛速地趕往百草堂。
他的御劍術還沒有練好,所以無法御劍飛行,只能靠着雙腿奔馳。
儘管無法御劍飛行,以方源湫現在的速度趕往百草堂,也用不了多少時間。
可方源湫任然不敢有絲毫懈怠,他用盡全力地飛奔。
這麼快的速度一路上也引起了不少靈劍閣弟子的注意。
衆人紛紛側目,一臉好奇地看向方源湫。
路上還有不少女弟子認出了方源湫,失神尖叫着便追了上來。
方源湫也是大感頭疼,從腰間拿出長老令呵退了她們。
衆人見到方源湫手中的長老令也是紛紛色變,只好停下腳步。
有長老令在手,方源湫暢通無阻地在靈劍閣內奔行。
一盞茶的時間後,方源湫總於是來到了百草堂。
這百草堂佔地面積是整個靈劍閣中最大的,這裡不僅是宗門內產出草藥的地方,也是宗門內培養藥師和醫師的地方。
當然,這裡也是整個靈劍閣女弟子最多地方。
這些女弟子多是處在十五六歲碧玉年華的年紀,一個個膚若凝脂,可愛動人,姿色都是極好。
方源湫一進到百草堂裡,就引起了堂內不少女弟子的轟動。
她們像潮水一般向方源湫涌了過來,對方源湫噓寒問暖,問東問西。
施能默早已習慣了這些,掏出長老令將衆女逼退後,開口問道:
“紫堂主在不在?”
衆女見到長老令後果然矜持了許多,一個略顯嬌憨的女弟子回答道:
“紫堂主在藥園裡採藥呢。”
施能默舒了口氣,繼續說道:
“還麻煩你們派人快去找她,我身後這位朋友快要不行了。”
衆女這才意識到方源湫身後還揹着一個赤膊着上身的男人。
這人身上到處都是血痕,渾身血污,已經是氣息奄奄了。
衆女看到後,皆是不忍地轉過頭去。
“肯定又是執法堂的那羣人乾的!”一羣人當中,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妙齡女子忿忿道。
這個百草堂的女弟子在衆多女弟子中可謂是獨樹一幟。
這個妙齡女子身材高挑,美豔動人,胸前飽滿,一身皮膚雪白如玉,雖然和其他女弟子穿的都是一樣的藍白色長裙,但是氣質卻是十分突出,給人一股神聖不可侵犯的感覺。
“玲玲你快去藥園叫師傅回來。”女子對剛纔說話的那個嬌憨少女說道。
“恩,燕姐姐。”玲玲點頭道,隨後邁開一雙小腿,急忙跑了出去。
“方源湫,你先把他放下來,讓我檢查一下他的傷勢。”那個叫做燕的女弟子對方源湫說道。
方源湫點了點頭,將背上的徐威放了下來。
徐威的頭靠在方源湫的大腿上,躺在方源湫的懷裡,衆女看到後都是一臉的羨慕嫉妒。
在她們眼中,如果能躺在方源湫的懷裡一分鐘,那麼就算是立馬去死也值了。
和其他女弟子不同,燕的面色依舊不變。
她挽了挽衣袖,隨後一雙玉手朝徐威的左手手腕處伸了過來。
燕一手扶住徐威的左手手腕,一手伸出幾根手指開始感知着徐威的脈搏。
燕的手眼並用,不停地打量着徐威身上的傷口,很快,她的面色就凝重起來,看來是對徐威的傷勢感到十分棘手。
衆女皆是圍在一起,目不轉睛地看着燕。
“都看我幹嘛?不做事了?”燕瞪了衆女一眼,沒好氣道。
衆女被燕這麼一說,也只好不情願地離開。
燕又檢查了一會,站起身來對方源湫說道:
“他沒有生命危險,只是受傷太重,如果治療不得當的話,恐怕會留下後遺症。”
“那能治好嗎?”方源湫問道。
“師傅出馬,自然不用擔心。”燕淡淡道。
“也不知道這人到底有什麼能耐,竟然能讓師傅親自給他醫治。”
燕看着昏迷的徐威,黛眉微皺道。
“他可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啊。”方源湫感慨一聲道。
“你說什麼?”燕扭頭看向方源湫,一頭的霧水。
“沒什麼。”
方源湫看向燕灑然一笑道,後者見他這副模樣,竟是臉色一紅,趕忙轉移視線。
方源湫低頭看向徐威,自說自話道:
“徐威,你以後可別再做這種傻事了,什麼大事都敢往自己身上扛,你不要命了嗎?”
這時候徐威的眼珠子忽然轉動了起來,方源湫看到徐威這一異樣,面色大喜道:
“徐威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徐威又轉了轉眼珠子,似乎是在回答,一旁的燕看到這一幕後,也是驚歎不已。
“師傅回來了!”就在這時,玲玲的聲音從門口處傳了過來。
“快!師傅你快過來!”燕聽到這話後,立刻跑到門口向紫彤招呼道。
“徐威!”一道靚影從門口處閃了出來。
跟在紫彤身後的肖玉,等不及地跑上前來。
看到眼前傷痕累累的徐威,肖玉幾乎要哭出來了。
肖玉趴在徐威的身邊,芳心暗痛。
此刻她的心中愧疚萬分,若是當初她能攔下徐威,如今他也不會變成這副模樣。
晶瑩的淚珠從肖玉的粉頰上滾滾落下,她終究還是沒忍住哭了出來。
肖玉的這一番表現,讓在場的人瞬間明白了二人的關係。
方源湫也是忍不住打趣徐威道:
“徐威你什麼時候和肖玉師姐在一起了,也不告訴我一聲,你快點好起來吧,別辜負了人家的一片真心。”
就連站在幾人身後的紫彤此刻也是輕嘆一聲,無奈地感慨着女大不中留這一千古真理。
“別哭了,我的好徒弟。”
紫彤拍了拍肖玉的肩膀安慰道。
“師傅,請你一定要救好他。”肖玉看着紫彤梨花帶雨地哭道。
“師傅一定會治好他的。”紫彤摸了摸肖玉的頭,輕聲道。
肖玉感激地看向紫彤,隨後一頭撲在紫彤胸口上,嗚咽起來。
紫彤再次安撫了肖玉幾句,接着站起身子,對面前的燕說道:
“帶他去萬香房,我親自醫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