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TA當時沒有想那麼多,還以爲是自己力氣太大,把鐵棍扯斷了。由於擔心遭到學校的懲罰,TA把鐵棍照原樣放了回去。
這件事情很快就被拋到了腦後。
幾天後,TA想起了樓頂上的開闊地,和兩名要好的同學提議說,要去樓頂玩。這個建議立刻得到了贊同。
三個小學生登上了樓頂,開始瘋鬧不止。
就在這時,慘劇發生了。
他們在打鬧中來到了那個缺口處。但由於TA將鐵棍放了回去,沒有人注意到那裡的異常。
TA嬉鬧着推了一個人一下,那個人向缺口處倒去。
另一個同學也哈哈笑着撲了過去。
可誰知,下一秒鐘,兩個人竟然雙雙從缺口掉了下去。
TA傻了,猛然想起了那條被自己“扯斷”的鐵棍。
一陣撕心裂肺的尖叫聲傳來,隨後是兩個身體落地的聲音。
TA的大腦一聲轟響,隨後戰戰兢兢地挪了過去,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向下看去。
一片刺眼的白色雪地上,兩具屍體綻放出觸目驚心的血紅。
雖然隔着二十米的距離,TA還是清楚地看到,四隻眼睛死死地盯着TA,帶着不解、恐懼和仇恨!
TA在極度的震驚中沉默,但很快就反應過來,立刻順着鐵梯逃到樓下,飛也似地跑了。
後來,TA失憶了。失去了關於那件事的記憶。
可現在,這一幕又在眼前浮現出來!
“不!不!”
TA驚恐地喊着,不住地後退。
後背抵到了牆壁,TA還在拼命地躲。
兩個身影在地上掙扎、扭曲,涌出越來越多的紅色液體。
而TA也終於看出,那兩張臉孔,便是無數次出現在TA噩夢中的那兩個同學的臉,只是,是他們長大後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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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TA眼前一花,眼前的情景驟然變化。
這裡十分開闊,頭頂是湛藍的天空,空氣清新,雖然有些冷,但感覺卻十分暢快。
這是怎麼回事?這是哪裡?等下……難道是?
TA惶遽地瞪大雙眼。
這裡竟然是小學的樓頂!
TA慌亂地胡亂轉身,似乎是要找到當年的那個缺口。
終於,TA看到了,缺口處的鐵棍已經消失不見。TA記得,那根鐵棍是跟着那兩個同學一起掉到了樓下。
雙腿突然像灌了鉛,TA緩緩地走向缺口處,探頭向外看。
害怕看到,又似乎在期盼着看到。
爲什麼會期盼?那是兩條人命!是被我害死的兩條年輕的生命!
渾身顫抖着,TA終於看到了。
看到了……刺眼的雪地上,什麼也沒有。
突然,一陣小孩的說話聲傳來。
循聲望去,TA看到了童年時的自己,從鐵梯爬了上來。
隨後,是那兩個同學。
我回到了事故發生之前的幾分鐘?
這是……救贖的機會嗎?
TA的心底涌起了希望。
我要救他們!我一定不能讓悲劇重演!
看着三個孩子在嬉鬧,TA下定了決心。
差不多了……就在下一刻!
記憶中的那個節點,就在眼前。
童年的自己推了一個人一下,TA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那個人的手臂。
另一個同學也撲向第一個人。
TA又將第二個同學抓住。
三個孩子突然像是失去了意識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而後,一個接一個地從鐵梯爬了下去。
成功了!我救了他們!他們沒有死!
TA感到一陣狂喜。
人生中的污點,終於洗刷乾淨了!
TA的臉上浮現出笑容。
就在這時,場景再次轉換,回到了異度酒店的房間。
昏暗的燈光下,那兩個身影還在地上,已經不再掙扎。
笑容僵在了TA的臉上。
紙人又說話了。
“你以爲你救得了他們嗎?已經犯下的錯誤,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彌補。他們死了,就是死了。你改變不了這一點。”
心臟突然如同被撕裂一般疼痛,TA的面容也變得扭曲。
“你騙我!你騙我!”
紙人卻不再說話。
突然,整個房間的地板瞬間消失,腳下是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暗。
“啊啊啊——!!!”
TA掉了下去。
房間裡再次恢復了寂靜。
幾秒鐘後,一個和TA一模一樣的人憑空出現。
TA的臉上,浮現出陰寒的笑意。
……
“聞隊長,那我先走了。下一次的投票,別忘了,就是那個人。”師遠站起身說道。
“好的,你放心。”
師遠離開聞裕哲的房間,打算去林雅卿的房間談一談。不管怎麼說,先從比較熟悉的人開始談,感覺要好一些。
同樣地,師遠說出了自己的分析和判斷,並將某個名字告訴了林雅卿。
“對了,林老師,上次在地鐵一號線,你的那個朋友,叫什麼來着?”師遠問。
“什麼朋友?”
“一個男生,和我差不多大,是個外國人。”
“好奇怪,羅先生也曾經提到過地鐵一號線。我們莫非共同在一號線經歷過什麼嗎?”林雅卿有些不解地問。
“林老師已經完全忘記了那件事嗎?”
師遠難以察覺地向房門的方向輕輕移動。
“到底是什麼事呢?嗯……你說的那個男生,我是有印象的,因爲我在一號線上,遇到過他很多次。他叫竹上雪無,有一天他突然向我介紹自己,還說我像姐姐一樣。真是個奇怪的孩子。”
“竹上雪無的原文,是怎麼說的呢?”
“TakeueYukinashi。怎麼了?突然問這個。你是不是有了什麼線索?”
“哦不,不是的。沒事了。”
走出林雅卿房間,師遠還是感到有些不安。
林老師是真的忘記了那次任務,還是……
師遠搖了搖頭,走向了另外一個房間。
剩下的人,就都不是那麼熟悉了。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相信我,會不會願意聽我的建議……
師遠一邊想着,一邊敲響了一個房間的門。
裡面的人是俞文思。
俞文思非常警覺,他沒有開門,只是打開了一道縫隙。
“有什麼話,你就這麼說吧。”他哆嗦着說道。
“不行,這樣有可能會被聽到。請你相信我,我已經找到了線索。”師遠說。
“那……”俞文思猶豫起來。
剛剛他已經被周伯峰的死嚇破了膽,恨不得立刻就結束這個詭異的任務。如果師遠能夠提供線索,那就再好不過。
可是,他又不能完全相信師遠。事到如今,他也已經不相信任何人。
他牢牢地記得一點——除了自己,誰也不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