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短信的四人都表情複雜地看着蘇釉,但蘇釉卻是渾然未決,兀自在說着自己編的臺詞。
“我真的沒有想到,這一切居然是真的,劉瀲真是太可憐了……”
說着,蘇釉用雙手捂住了臉,肩膀不停地抽動着。在她那張沒有人能看見的臉上,她嘴角的弧度向上揚起,如同電影裡的反派一樣呈現出一種邪惡的笑容。
她有些擔心自己僞裝出來的傷心會被那幾個人發覺,於是索性轉過身去,背對着師遠等人。
原來那個短信裡說的是真的!寫下名字,然後投進投票箱,如果錯了,就可以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情!真的好想知道……好想知道更多讓劉瀲痛苦的事情啊!
蘇釉的雙眼依舊隱藏在手掌下面,沒有人看到,那雙美麗的眼睛裡,透出的是怎樣瘋狂的光芒。
感覺戲演得差不多了,蘇釉從包裡取出紙巾,假裝擦了擦眼淚,隨後轉過身來。她看到,師遠正十分關心地對坐在椅子上的劉瀲說着話。
“劉瀲,你也看一下吧,說不定能夠獲得有用的情報。我們現在對破解這個任務的方法還沒有任何頭緒,再這樣下去,還會有更多人死去。你也不希望發生那樣的事,對吧?”
劉瀲神情極爲落寞,眼神已經完全是一片空洞,看不到任何神采。聽到師遠的話,劉瀲的手微微動了動,似乎在猶豫,但很快,她就拿出了手機,但卻一言不發地直接遞給了師遠。
師遠沒有虛情假意地推辭,而是立刻查看起短信來。
“拋下一切選擇死亡,並非你母親的本意。”
師遠將這條短信慢慢地讀了出來。
劉瀲的身體顫抖了一下,猛地擡起頭來,搶回了手機,仔細地閱讀着上面的內容。
“媽媽她……不是自殺?難道……難道是他殺嗎?天啊……不會的,不會的……”劉瀲剛剛止住不久的眼淚又滾滾落下。
“劉瀲,你應該清楚現在無論你有多傷心都無法換回她的生命了。既然你已經知道了她並沒有拋棄你,這其實也是……”師遠想說這其實也是一件好事,但他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於是換了個內容,“我覺得,現在最重要的是把眼下的事情處理好,你說是嗎?”
劉瀲其實是個聰明人,那些道理,不用師遠說,她也都明白。但是,失去親人和朋友的悲痛,又豈是一兩句大道理能化解的?不過,她還是抹掉了眼淚,強迫自己堅強起來,因爲她知道,時間不會因爲她的悲傷而停下來等她。
“我們抓緊時間找出線索,找出‘那個人’吧。”劉瀲站起來說道。
她的話音未落,音箱裡突然傳出了安吉琳的聲音。
“各位帥哥美女,讓我們繼續狂歡吧!端起你們手中的酒杯,讓我們共舞一曲,至死方休!”
聽到這種話語,師遠等人都是皺起了眉,但那些客人卻十分亢奮,大聲地應和着安吉琳的話,氣氛再次熱烈起來。
“這個女DJ,應該也在我們考慮的範圍之內。”羅亞森說。
“嗯,的確,畢竟她也是女人。”師遠說。
突然,師遠的臉僵住了,他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答案一定是女人嗎?現在的情況是不能按照常理來分析的。如果僅僅從女人中來判斷,那麼那些男人存在的意義是什麼?任務指示中說,“找出這個人,將其名字寫在特定的紙上”,卻從始至終沒有提到“男”“女”這樣的字眼,也沒有提到“他”還是“她”。剛纔收到的短信中說,我還沒有找到方向,難道是這個緣故嗎?我們所有人從一開始就將目標定在了女人身上,這難道是錯的?但是,如何判斷男人是否懷孕這種問題本身就很荒唐,實施起來就更是讓人摸不着頭腦。到底,應該如何去找“那個人”?
師遠想得有些頭痛,臉上顯出了煩躁的表情。
安吉琳的表演非常精彩,打碟的技術極爲高超,並且時不時地添加一些大膽的動作,現場的氣氛一浪高過一浪,舞池中的客人們舞動得比剛纔還要瘋狂。
師遠仍然將目光固定在安吉琳的身上,仔細地觀察着。很快,安吉琳又伸出手臂,向舞池裡的某個人指去。
貝絲。
這個一直冷若冰霜的外國美女在安吉琳的帶動下,也在非常狂熱地舞動着,與剛纔的樣子判若兩人。
她指向了貝絲。先是小枝,然後是她自己,現在又是貝絲。都是女人?這是否是某種線索呢?
師遠雖然剛纔想到了不應該將目標僅僅限制在女人範圍中這一點,但如果說真的讓他去往哪個男人身上想,他實在是覺得無法接受。他再次拿出手機,仔細地閱讀任務指示。
“有一人的腹中有另一個同類……爲什麼不直接說是懷孕呢?腹中……同類?爲什麼不說是‘人’或者‘孩子’而要說‘同類’?”
我思考的方向,是不是真的完全錯誤呢?
師遠陷入了迷茫之中。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覺得,到目前爲止,我們還沒有做出任何有效的行動。儘快改變策略纔是上策。”陳蔚傑說。
“問題就是,要採取什麼樣的策略?我們大家現在都不知道,要找出‘那個人’,到底應該從哪個方向考慮,這樣要如何確定策略呢?”羅亞森說。
“再看看任務指示,仔細閱讀,注意細節,找出線索。”徐春輝說。
“我並沒有看出什麼新東西。按照任務指示,我們就是要找到一個孕婦,把她的名字寫在便箋上,所以重點就在於,如何判斷是誰懷孕了。”陳蔚傑說。
“孕婦一般會有嘔吐現象,愛吃酸的之類的吧。當初我妻子懷孕時就是這樣的。”徐春輝說着,眼中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
妻子和孩子現在對我的狀況一無所知。他們是否在等我回家?他們會不會也和小陳的家人一樣,以爲我已經死了?他們母子倆……會不會傷心欲絕?我真是沒用,連自己的家人都守護不了……
徐春輝陷入了痛苦之中,說完剛剛那句話後便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