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燕羣島外邊，遊艇上的男男女女大多換上了乾淨的衣服，這畢竟是遊艇，什麼東西都有，數量或許不多，卻是種類繁多。
周小諾換了一條鵝黃色的裙子，站在船頭上，眺望。
海平面上跳出一艘船，對常人來說突兀的出現方式，在周小諾眼裡卻是很正常。
“那是”有水手遠眺，臉色一變“軍艦！”
哪怕華夏的軍艦並不算強悍，也不是一艘普通的遊艇可以比擬的。
“這裡怎麼會有軍艦？”並沒有做賊，心卻是虛了的船員、乘客第一想法就是逃。
這其中也包括掌握船上面一切的習夢之。
海燕羣島固然神秘，偏僻。到那時對於普通人而言。
在國家機器眼中，海燕羣島不值得花費多大的力氣，以至於龍的出現才讓軍方插手。
“朝三點方向前進！”辨認了方向之後，習夢之下達了命令，遊艇上下一心，速度逐漸接近最高航速。
軍艦在十一點鐘方向，上面水藍色的海兵站的筆直，微微調整了航向之後，軍艦追了過去。
“我本來覺得他們沒什麼問題，現在看來，他們應該是知道什麼……”艦長微微一笑，嘴角是一絲得意。
“告訴我，最近的友軍在哪裡！”他大聲詢問着他的親信，一個機靈的水兵。
水兵看了看精準的GPS定位，道：“最近的在十五海里之外，我們已經進了海燕羣島的範圍。”
“哦”他了然於胸，這正是他想要的：“那就上報上去，一艘不明來歷的遊艇躲避軍艦，拒絕詢問。”
水兵點頭，提議道：“給上面的消息比給遊艇的晚一分鐘？”
艦長滿意的點點頭，這樣的話，誰都挑不出過錯來。
這世界有很多事是說不清楚的，不管躲避不躲避都是如此。秀才遇到兵都扯不清，更別說這些心驚膽戰，如同百靈一樣的少男少女。
平日裡他們能對着警察胡說八道、全然不懼。
今日，他們嘴就沒有聽過，每一分鐘都吐出百八十字，盡情的釋放着自己身上的壓力。
不需要登艦，那些人就能看到船上的異常。
更何況習夢之從來都不是坐以待斃的人，她有自己的信念，做的事能夠保證船上大部分人的利益。
只有少部分人覺得軍艦能夠保證自己的安全。
他們沒有做出選擇的機會，甚至都沒有說出口的機會。很奇怪，他們相互之間的一個眼神，就能表達自己的意思，別人也能會意。
這是他們以前做不到的事兒。
用來遊玩的遊艇怎麼會是爲戰爭而生的戰艦的對手，哪怕是速度這一點。
“船長，他們一直在通話電臺和我們聯繫。”臨時的大副年齡大概三十來歲，飽經風霜的臉上難得的掛在凝重。
“不管”
習夢之知道戰艦舉動的意思，卻沒有停留，依舊朝着固定的方向前進。
而唐川，則是漫無目的，走走停停的，前面帶路的海族愈發多了起來。
一開始還需要拳腳恐嚇相加，後來就簡單多了，一個身份不低的海族一句話，他們就不明就裡的跟了上來。
任何社會的底層人都一樣，知道的東西不多，加上刻意的盲從，似乎他們不需要答案。尤其是在一個可以被稱作領袖的人跟前，思考的能力都沒了，他只需要服從。
唐川身前一大羣海鮮……不對，是海族形態各異，卻出奇的一致，一言不發的跟着同伴走。
終於，匆匆追隨而來的海族長老來了。
“唐大人……”他們放低了姿態，不敢在唐川面前放肆。
說這句話的一個長老，也就是那隻大蝦還大聲反對過如此稱呼唐川，害怕他此刻淡淡的笑容，那可以稱之成竹在胸。
大蝦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和嘴，沒有比這個更可怕的事了，丟人……那只是小孩子纔會說出的詞語。
唐川一直在等待南海龍宮不倫不類的長老前來，爲的只是掌握主動權。
說的話，還得從他們的姿態確認。
他們隨意派一個小卒來是唐川最想要的結果，這樣一艘戰艦對他吸引力十足。
不卑不亢的話，唐川想要拉攏，自然不能給他們臉色，得好好的談。
現在的畢恭畢敬，倒沒讓唐川看不起他們，頂多有些輕視。
尊嚴從來不是靠彎下來的脊樑骨掙來的，而是用拳頭和血肉之軀。
“很高興見到你們，希望這是我們合作的基礎。”唐川轉過身，看着領頭的人，人面龜身，和龍宮萬年不變的傳統一樣，丞相姓龜字王八。
唐川在打量龜丞相，心裡都笑出聲了。龜丞相也在打量唐川，他不知道這個人類爲何會那樣強大，還這般年輕。
這是無解的問題，因爲他需要畢恭畢敬，給唐川所謂的面子，以保證南海龍宮的利益不受損害。
萬古都過了，永恆不變的是利益。相對於赤裸裸的利益，什麼東西都是虛的。
這是南海龍宮有別於其他勢力的處事法則。
四海龍宮那只是一個好聽的稱謂，人都會爲了利益爭鋒，龍自然也會。強者如同東海龍王對外盯着大哥的名頭，還不是因爲他打服了所有的反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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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在之前，他只是一條不受器重的龍。他的心思太重了，重的他在前方，其他三海都得走在他的後面。
有了好處他拿大的，有了禍事，四海便是一家，你我應不分彼此。
這就是現實。
“不知道唐大人說的合作是什麼？”龜丞相硬着頭皮，替其他海族問道。
“你們南海龍宮來這裡幹嘛？”唐川直指要害，這是龜丞相不願意回答的問題。
他問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勢力，更是詢問南海龍宮的態度。龜丞相面不紅心猛跳，說起假話也是一本正經：“我南海龍宮是受邀前來此處參觀學習的。”
唐川輕笑一聲，並不點破，只要南海龍宮口頭上不作死一樣的跟玄鳥站在一起就是勝利。
他不能強行改變一個勢力的選擇，但讓他們冷靜一下是不錯的選擇。
“你們先去休息一下吧！”一個長老試探道。
唐川點點頭，人多嘴雜，難免他們們之間的談話會泄露出去，斬去記憶會的人很多，卻很少會對自己人使用。
斬去記憶可不是鬧着玩的，若是敵人斬了也就斬了，都不帶意思猶豫的。
可當面對的是自己人的時候，誰都會猶豫一下。
海族魚貫而出，這才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還在此處的海族高層。
有龍蝦，有鮑魚，還有鯊魚，金魚。恩，唐川很好奇那條金魚是怎麼混進來的。
最重要的是夠吃一頓了。
舔舔嘴脣，唐川陰惻惻的笑了一下，轉眼就恢復剛纔的冷漠，問：“不是南海龍宮對於異族怎麼看？”
“來了來了！”長老們心道，還是由龜丞相背黑鍋的好，反正他已經背了綠帽了。
“唐大人，您說的異族丘族？”龜丞相明知故問， 他剛剛聽到了，否則也不會提及這樣一個名字。
南海龍宮富饒不假，卻跟華夏的主要部分不接壤，來回花費的時間太多。
再加上修真者都流行躲在深山當中，不到發現自己還缺點什麼絕不出來。
南海龍宮不至於一直躲着，對於華夏大地的瞭解卻不是很清晰。
對於丘族這樣一個已經被唐川串聯了不少勢力，將要滅掉的種族，南海龍宮若是沒有興趣，那是假的。
他們更在乎自己的實力能夠獲得什麼，這纔是最重要的，沒有之一。
獒犬的意外重傷，就跟唐川並不奇怪的出現在這裡一樣，屬於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若是丘族的話，但有所命不敢請辭。”龜丞相斬釘截鐵的語氣不單單是讓唐川微訝，就是和他一道前來的海族長老都是大驚失色。
他們驚的是龜丞相說的是他們商談時最不希望看到的結果，他們是強者，應該有自己的尊嚴。
南海龍宮的歷史上從來未曾依附過任何勢力，哪怕是聲勢浩天的天庭對於南海龍宮也只能合作，而非命令。
“你個老王八，你有種再說一遍？”脾氣火爆的大蝦沉不住氣了，張口就戳到了龜丞相數十年沒人敢提的一個詞語。
龜丞相沒有跟大蝦一般見識，而是認真道：“南海龍宮不能坐以待斃，現在的南海只剩下一二還是我們的地盤了！”
“況且，我們還需要修煉，還需要培養足夠的海族，爲了種族的延續，我等祖上發下的誓言！”
這下所有海族都選擇了沉默，從他們先祖到現在已經是千年時間，誓言並沒有像時間一樣消失的無隱無蹤，反而像深刻在他們心中。
那就是——將南海龍宮傳承下去。
他們想的也不過是如此，不然也不會讓獒犬，一條出身不怎麼樣，但是勉強算是蛟龍的小輩走到臺前，就像東海龍宮一樣，推出一條蛟龍。
他們自問自己無法抵擋住兇殘的唐川，那是玄空境的修士，不是自己這種玄明境的。
獒犬能夠被推到臺前更多的是因爲他實力很不錯，在南海龍宮長老會的幫助下，居然成爲千年來南海龍宮最年輕的一位玄空境修士，還算是龍族血脈，很是難得。
如今，靠家裡面的那些修士，阻擋的了唐川嗎？沒人知道，也沒人敢於嘗試。
輕嘆一聲，他們最終還是接受了龜丞相的建議，誰知唐川一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