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禪法師道:“你傷勢已經痊癒,趁着天氣晴好,趕緊下山去吧!”
張揚恭敬道:“多謝大師!”
恩禪道:“答應我的事情不要忘了!”之前兩人探討醫學問題的時候提到藏區白內障患者很多,張揚應允回去之後,會聯繫醫療隊前來藏區,爲藏民開展免費摘除白內障的手術關愛行動。
張揚微笑道:“大師放心,我回去之後馬上就聯繫這件事!”
恩禪點了點頭。
此時安語晨揹着行囊從禪房裡出來,擡頭看着鐘樓上的他們,向張揚揮舞着雙手。
恩禪法師低聲提醒道:“你所說的治療方法,可能會救一人,殺一人!”
張揚微微一怔,望向恩禪法師,恩禪法師道:“我想來想去,胎兒或許只是一味藥引!”
張揚沒說話,向恩禪法師鞠躬合什,其實他也想過這件事,如果安語晨懷孕,以這種方法促使體內新生經脈,到最後不免會對胎兒造成損傷,可是除了這種方法,張揚已經沒有其他的辦法,當務之急是救治安語晨的性命,至於胎兒的事情以後再去考慮,就算真的對胎兒有所損傷,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安語晨能夠恢復健康,想要生孩子,機會多得是。
安語晨自從開始修煉冥恆瑜伽術,身體狀況似乎又恢復了正常狀態,歡笑重新回到了她的臉上,她對恩禪法師也是千恩萬謝,知道張揚要聯繫醫療隊的事情,馬上就決定會在定日地區捐建一座現代化的醫院,作爲開展長期慈善醫療的基地。
恩禪法師親自把他們送到山門前,又讓小喇嘛多吉送他們兩人下山。
小喇嘛多吉對下山的道路極其熟悉,他還帶着一隻白色的獒犬,獒犬體型巨大,宛如一頭牛犢般大小,多吉讓安語晨坐在獒犬之上,安語晨開始的時候還擔心獒犬載不動自己,可後來發現這獒犬馱着自己根本毫不費力,在雪地之上仍然健步如飛。
安語晨道:“多吉,這獒犬真的很好啊,過去我見過黑色的,白色獒犬卻從來沒有見過。”
多吉笑道:“一條好的獒犬可以鬥二十條狼,這種獒犬是珠峰特產,名爲雪獒,它的兇猛還要在其他獒犬之上,姐姐若是喜歡,等明年它下了小仔,我送一條給你!”
安語晨美眸熠熠生光:“好啊!”可隨即她的目光又黯淡下去,直到現在她對自己能否治癒仍然沒有任何的信心,是不是能夠活到明年還很難說。
張揚道:“多吉,你小小年紀爲什麼要出家啊?”
多吉道:“我從記事起就在喇嘛廟裡,所以我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除了喜馬拉雅山,我哪兒也沒去過。”
安語晨道:“多吉,以後有機會,姐姐帶你去香港玩兒!”
多吉一雙眼睛極其明亮:“真的?”
安語晨笑着點了點頭:“過陣子,我還會來西藏,我會在定日建設一所醫院,我們還會見面的。”
多吉道:“我也很想出去看看。”
多吉一直將他們送到了珠峰大本營,珠峰大本營出現在視線內的時候,多吉停下腳步,向張揚和安語晨告辭。
張揚又將自己的那塊戶外手錶遞給了多吉:“多吉,留個紀念,看到這塊表你就不會忘了我們。”在他的堅持下,多吉終於收下了這塊手錶。
多吉翻身爬上藏獒的後背,嘴裡一聲呼喝,藏獒閃電般向山峰上衝去,在張揚和安語晨的視線裡劃出一道銀亮的痕跡,迅速變成了一個小點。
這神奇的雪山、古剎永遠凝結在他們的記憶中。
張揚和安語晨對望了一眼,兩人都是會心一笑,張揚展開臂膀將安語晨攬入懷中,深情親吻她的柔脣,用這種方式慶祝他們歷經生死之後重新迴歸原來的世界。
他們返回珠峰大本營,已經距離張揚當初和趙天才、周山虎約定的時間過去了三天,這三天他們請向導上山尋找張揚,可是在海拔七千米的地方就遭遇暴風雪,不得不折返回到營地。
張揚和安語晨來到營地的時候,趙天才和周山虎和嚮導次仁旺傑一起正在整裝待發,打算第二次上山尋找張揚。
看到張揚好端端的回到營地,而且還帶着安語晨,所有人幾乎都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周山虎第一個衝了上去,他激動地抱住張揚:“張大哥,你沒事……你沒事就太好了……”他激動地有些語無倫次。
趙天才樂呵呵望着張揚,雖然很多人都認爲張揚躲不過這場風雪,失蹤這麼多天,存活下來的機率幾乎等於零,可是趙天才對這廝擁有着超強的信心,張揚不是普通人,當初在美國,fbi和警察佈下的天羅地網中都能夠從容逃脫,風雪和嚴寒對他來說也是一樣,他相信張揚一定會平安返回,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
次仁旺傑的雙眼中充滿了不可思議,根據他的經驗,沒有人可能在珠峰上失蹤這麼多天還能安全返回,更何況這幾天還發生了暴風雪,張揚不但成功躲過了那場風雪,而且還找到了他要找的人,除了感嘆這廝福大命大,次仁旺傑不知該說什麼纔好了。
因爲次仁旺傑當初沒有把張揚帶到冰刀樑,所以他主動提出要退還五千塊給張揚,張揚找到了安語晨,心情大好,當然不會和他一般計較,笑道:“錢你收着吧,如果沒有你帶路,我也不會順利找到小妖。”
找到安語晨,張揚馬上就決定返程,他們商量之後,決定先從珠峰大本營返回拉薩,張揚和安語晨在拉薩乘坐飛機返回平海,趙天才和周山虎則開着張揚和安語晨的吉普車從原路返回,兩人跟着張揚日夜兼程的趕到西藏,途中根本沒有顧得上瀏覽藏區風光,張揚做出這樣的安排也是爲了表達對他們兩個的謝意。
張揚前往西藏尋找安語晨的這段時間,平海政壇又發生了一件大事,南武市市委書記焦乃旺被任命爲平海省常務副省長,此前他前來平海的消息就已經開始滿天飛,他的到來讓東江市委書記樑天正的願望徹底落空,也宣佈前任常務副市長趙季廷正式被摒除出省委核心領導班子之外。
在外人看來焦乃旺獲得了升遷,可是焦乃旺本身對這次的職務變動並不滿意,如果沒有這次的變動,繼續留在雲安,他成爲雲安省省長几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他在南武經營多年,已經積累了相當的人脈和威信,平海對他來說是一個相對陌生的地方,對一位官員來說,職務的調動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焦乃旺並不喜歡平海,喬振樑是他的老領導,他們之間的關係一直相處得不錯,焦乃旺在政治上並不喜歡拉幫結派,他的爲官之道就是儘量的少樹敵,在此之前他對平海的政局已經有所瞭解,省委書記喬振樑和省長宋懷明之間,屬於兩個派別,兩人的政治理念也有着很大的不同,無論他情不情願,來到平海就必須面對他們之間的矛盾,早晚都會存在一個取捨和站隊的問題。焦乃旺就算有信心處理好和他們之間的關係,可是讓他感到鬱悶的卻是自己未來的前景,喬振樑和他的年齡差不多大,而宋懷明比他要年輕得多,他今年已經五十三歲,屬於一個不上不下的年齡,來到平海就意味着他的政治生涯很可能最終停頓在這裡了。
得到上級的調令之後,焦乃旺先給父親打了個電話,他的父親焦善緣是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父親給了他一個忠告,做好自己的本分。焦乃旺明白父親的意思,他是讓自己不傾向任何一方,在平海工作期間,保持自己的判斷,堅持自己的主見。父親提醒他去平海的時候,先去拜訪一下前省委書記顧允知。
焦乃旺一直都很聽父親的話,他獨自一人來到了東江,來到東江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前往顧允知那裡拜會。
顧允知和焦善緣認識很久了,他和焦乃旺有過幾面之緣,兩人之間的關係並不算熟悉,聽說焦乃旺前來拜訪,顧允知親自來到門前迎接,焦乃旺給他帶來了兩盒雲安特產的七彩茶。
顧允知微笑道:“焦書記怎麼有空來東江?”他知道焦乃旺是南武市委書記,卻不知道焦乃旺已經被任命爲平海常務副市長。
焦乃旺心中感到有些奇怪,顧允知雖然退下來了,可是像他這樣的政治人物不可能對平海省內的事情毫不關心,難道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已經來南錫工作了。
焦乃旺微笑道:“顧書記,我來平海工作了!”
顧允知並沒有感到任何的意外,他笑道:“我離開政壇太久了,官場上的變動我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