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黃昏,還是華英雄出現過的東京機場。
機場一如既往的繁忙異常,人流如織,落雪的寒意沒有隨着時間漸漸散去,相反瀰漫在大街小巷之中,讓東瀛民衆加上了一件大衣,就連喜歡常年裸着雙腿的東瀛女子,也都穿上一條齊膝絲襪。
只是,東瀛雖然下了今年第一場雪,但寒冷依然被忙碌的生活和大婚的喜慶沖淡,東瀛高層似乎要把山川義清的婚禮變成世紀盛典,所以無論是官方還是民間都有意無意宣傳着即將到來的婚禮。
看着處處可見的婚紗海報以及屏幕,機場進進出出的男女都多了幾分暖意,臉上笑容也都被山川義清和北如煙的幸福所感染,不少國際遊客更是背靠海報拍照,向自己的親人和朋友宣告盛事。
幾多羨慕,幾多祝福。
在機場一片溫馨之時,北如煙正跟阿部一郎走出三號航站樓,今日的北如煙依然一身白衣,高高盤起的長髮露出整張俏臉,讓她散發典雅氣質之餘也流露美麗,神采飛揚,道不盡的春風得意,
來往國際旅客的豪華大廳裡,最顯眼的位置也擺放着一張大婚紗照片,甜蜜女主巧笑倩兮,北如煙下意識停步,深深望了一眼海報,心中感慨萬千,昔日她孤零零來東瀛時,也是經過這個大廳。
只是大廳當時擺放的是太子妃藝術照!剛嫁給皇室皇太子的石景慧子,也跟現在的她一樣吸引着東瀛民衆的目光,一臉幸福,高高在上,讓北如煙一度恍惚,自己何時能再擁有太子妃的風光?
那時的北如煙被妹妹和北將軍趕下臺來,在太子黨的幫助下前來東瀛發展,何等的落魄?北如煙記得自己褲兜裡面只有不到兩千塊錢,前途未卜,即使幾個待他不錯的國際友人也不看好她的前程。
兩年,只是兩年,北如煙再度進出這座國際大廳,用最俗套的話說,那是今非昔比,灰溜溜的進入東京那刻,她不曾想有一天,自己的婚紗照會擺在這裡,讓全世界人們分享她的幸福和甜蜜。
“北小姐,想什麼呢?”
阿部一郎瞧北如煙盯着海報,眼裡閃爍一抹茫然,以他閱人的眼力,這位曾在華國威名赫赫,如今影響太子黨的女神絕非睹物傷神,只是這次他料錯了,北如煙確實是有那麼點多愁善感的跡象。
北如煙迎接着首相的目光,笑容帶着一絲玩味:“首相,我兩年前也進出過這座國際大廳,你知道當時的北如煙是什麼樣子嗎?一個走投無路的喪家之犬,身上只有兩千塊,三個手下的人。”
阿部一郎悠悠一笑:“你有過這種落魄?”
北如煙眼裡劃過一抹光芒,隨後輕聲接過話題:“兩年前,我從京城來東瀛的時候,正是太子妃石景慧子大婚不久,她一身光鮮萬衆矚目,而我是被華國驅趕的女人,還是我妹妹把我踢走。”
一身白衣的北如煙說着搖頭笑了,臉上帶着一抹意味深長:“命運多變,人生際遇無常,大抵如此,不過我心裡明白,我能有今天的成就地位,能跟太子妃一樣萬衆矚目,匯聚天下人祝福、”
“最應該感謝的就是首相和天煌!”
北如煙幽幽開口:“你們的容納,讓北如煙重新站起來!”
阿部一郎聞言微微一怔,似乎沒想到北如煙會說出這些心聲,看着北如煙臉上的真摯和感激,阿部一郎蘊藏眼中的銳利少了兩分棱角:“北小姐能夠東山再起,跟阿部和天煌沒有多少關係。”
他帶着一抹欣賞看着北如煙:“今天的成就,都是你的才華和努力爭取來的,東瀛這片土地,不同於華國,它講究的是能力,只要你有才華,又肯努力,不管他是什麼人,都可以出人頭地。”
他慢步向前走去:“北小姐進入東瀛以來,不僅以才華學識折服各方名媛,還以卓越的能力協助山川精煉太子黨,雖然期間經歷不少風雨,還橫死太子黨三大戰虎,但你們終究熬過了難關。”
在北如煙跟在身邊前行時,阿部一郎輕聲開口:“我前些日子看過你們的年終總結,太子黨過去一年多災多難,山川義清也差點死在巴黎,可是太子黨的人員多了八千人,利潤也多了三成。”
阿部一郎笑了笑:“北小姐功不可沒!”
北如煙嫣然一笑:“謝謝首相先生讚譽!”隨後,她神情猶豫了一下,想問些什麼卻最終保持沉默,揚起燦爛笑容跟着阿部一郎前行,途中不少旅客認出她就是新娘子,喊叫着向她興奮揮手。
北如煙向他們微微點頭,頷首笑應,一點都沒有架子,只是落後半拍的她,掠過阿部一郎的背影時,眼裡多了一絲凝重,阿部一郎今天點名要她和山川來接機,可是卻沒發問後者爲何沒出現。
而且阿部一郎還邀請她共進晚餐!
機場大廳外,早有清一色的防彈轎車等候,阿部一郎和北如煙剛邁出大廳門檻,前後保鏢立刻散開戒備,負責首相專車的司機跑過來,恭恭敬敬拉開後座的門,把阿部一郎和北如煙請了進去。
十二輛車離開機場,直奔東京飯店。
半個小時後,北如煙跟着阿部一郎進了東瀛酒店,在奢華的十二樓餐廳,阿部一郎站在觀景陽臺上,俯瞰車流人流密集的街道,向北如煙悠悠拋出一句:“有錢有勢的感覺,是不是很不錯?”
北如菸嘴角微微牽動一下,掃過樓下燈光璀璨的街道,聲音輕柔而出:“芸芸衆生皆爲利往,千古不變的道理,沒有名利哪來的尊嚴,哪來的面子?所以有權有勢的活着,總比平淡要滋潤。”
隨後她扭頭望着阿部一郎:“首相,你日理萬機,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珍貴,叫如煙過來應該不是純粹閒聊吧?有什麼事情,還請首相先生明示,只要北如煙能夠做到,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我早已把自己當成東瀛一分子。”
北如煙神情變得堅定:“生死與共!”
她雖然跟皇室和官方都有往來,跟阿部一郎也見過不少次面,但要她前來接機卻是第一次,北如煙不會認爲阿部一郎請小兩口吃飯,此次相見肯定有其餘深層次目的,所以她直接的開門見山。
聽到北如煙這幾句話,阿部一郎哈哈大笑起來:“北小姐的爽快性格,我喜歡,不過今天還真沒什麼大事,純粹想要跟你們小兩口吃頓飯,畢竟我不想你們大婚之日,忙於招待我怠慢貴賓。”
北如煙微微低頭:“謝謝首相關心!”
阿部一郎揮手讓北如煙坐下來:“另外,明天晚上有一個海歸酒會,是以官方名義號召舉辦的,雖說酒會是富商名媛逢場作戲的舞臺,但對於太子黨也是個不錯的機會,多個朋友多條路嘛。”
他微微挺直自己的身子:“何況明晚出現的人,都是東瀛耗費不少錢財送去國外進修的精英,你和山川抽點時間跟他們聚一聚,有好處,沒壞處,同時,我想要介紹幾個子侄去太子黨歷練。”
“學成歸來,充滿熱血的他們,需要一個地方施展才華!”
在北如煙眼皮微微一跳時,阿部一郎擺出一副真摯的態勢:“而現在官方位置又沒有空缺,所以阿部一郎只能走迂迴策略,在太子黨尋求一個位置給他們展示,希望山川和你能夠扶持一把。”
阿部一郎身子微微前傾:“他們也希望跟北小姐學點東西,當然,我只是從中牽線而已,最後要不要他們由你和山川決定,你們不用顧慮我的面子,是人才,考慮留下,是庸人,直接踢走!”
“這是太子黨的榮幸!”
北如煙輕聲接過話題:“能夠讓首相先生耗費精力的人,百分百是一等一的人才,太子黨什麼都不缺,唯一缺的就是人才,首相放心,我們明晚準時參與酒會,跟東瀛未來的棟樑把酒言歡。”
阿部一郎笑了起來:“痛快!”他向北如煙豎起了拇指:“北小姐越來越有我們東瀛人特質,說話直爽做事幹脆,不像其餘華國人轉彎抹角,這事就這麼說定了,明晚櫻花俱樂部,八點半。”
“首相先生過獎了!”
北如煙沒有被糖衣炮彈打的忘乎所以,仍然不爲所動笑對阿部一郎,一舉一動,滴水不漏:“只要有利於太子黨和東瀛的事,北如煙又怎會拒絕呢?對了,首相先生,此行柏林還算順利嗎?”
“有得有失!”
阿部一郎揮手讓人把酒菜送上來:“成就有,那就是誘惑了達斯勒的貪心,讓他跟趙恆的聯盟出現裂痕,我還把趙恆送入了警察局,沒有十天半月出不來;失敗也有,封狼居胥被趙恆重創了。”
“兩人生不如死,我痛失兩名大將啊”
北如煙聞言嘆息一聲:“趙恆還是如此狠辣,殺人不過頭點地,怎能這樣無恥折磨封狼居胥!”接着她又露出一抹遺憾:“可惜我沒有能力殺掉他,幾次襲擊都失敗,不然真想砍了他腦袋!”
“用他的頭顱來安撫封狼居胥!”
阿部一郎臉上揚起一絲笑意,聲音忽然一低:“你有這心,我和封狼居胥都很欣慰,其實我讓你和山川來接機,確實有一事相求,我希望你把北如逸也邀請過來,讓她觀禮你和山川的大婚。”
“邀請北如逸過來?”
北如煙眼睛一凝:“首相,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阿部一郎聞言哈哈大笑起來,隨後很誠實的迴應:“沒錯,我確實有更深層次的打算,封狼居胥在出事之前,一度發現趙恆跟你妹妹感情深厚,從他們傳來的照片判斷,趙恆很重視北如逸。”
北如煙一針見血:“你想用如逸要挾趙恆?”
阿部一郎從侍應生手裡拿過酒瓶,親自給北如煙倒上一杯紅酒:“差不多!柏林設下的局,因爲達斯勒的猶豫態度,註定無法困住趙恆太久,以他的性格和作風,一旦出來必會向我們報復。”
“我必須先拿一個籌碼在手!”
他輕聲告知自己打算:“讓趙恆投鼠忌器之餘,也讓我能從容再設陷阱,你放心,我只是沒出息的未雨綢繆,絕對不會傷害你妹妹半根毫毛,再說了,你大婚,她怎麼也該跟你好好聚一聚!”
他再度向北如煙微微鞠躬開口:“北小姐,請你相信阿部一郎的真誠,如果不是忌憚趙恆的無法無天,堂堂首相提出用人質的法子來威脅,實在讓人覺得丟臉,對了,山川義清怎麼沒來啊?”
在北如菸嘴脣微咬生出一抹猶豫時,阿部一郎話鋒輕輕一轉:“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要不我讓他去醫院查一查身體?感覺他從巴黎回來後,身體質素差了很多,應該去醫院好好徹查一番。”
“看看有沒有後遺症!”
北如煙聞言手指抖動一下,山川生病的理由已經不能用了,隨後擠出一抹笑容道:“山川太子不是不舒服,也不是百事纏身離不開,而是他這幾天忙於婚禮瑣事,累得下午呼呼大睡不知時間。”
她站起身來流露歉意:“我心疼他的勞累,所以就沒有叫他來接機,準備明天再讓他登門道歉,如今一想卻是太失禮節,還請首相責罰,只是一切都是北如煙的錯,希望不要怪責山川太子!”
“果然是一個好妻子!”
阿部一郎玩味一笑:“爲了讓他能夠睡個好覺,你可以連我也冒犯,這份愛意常人難於想象啊,放心,我不會怪責你們,只會祝福你們,不過趙恆可是山川的勁敵,你不想爲他解決後患嗎?”
“請首相先生放心!”
北如煙微微挺胸:“妹妹一定出席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