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雲初站在一家藥鋪前,看着掛着蜘蛛網的牌匾,她有些遲疑。
這麼古老的一家店,裡面能有人嗎?
洛雲初左右望了望,說來奇怪,這一條街只有這麼一家的店鋪,獨佔一條街,應該不至於荒廢吧?
正想着的時候,裡面突然傳來一道聲音,不是E國的語言,而是A國的語言,洛雲初立即小步上前,豎起耳朵傾聽起來。
“喂!這個藥是我先看上的,你算是哪根蔥老跟老子槍?還給我!”
“哎哎,話不能這麼說,來這裡買藥的人都不是第一次了,這裡的規矩一是看錢,而是看能力,要是想成功拿到藥,更是要用兩者一起才能決定。這個藥我我拿到了,便是我的,你想要就憑本事從我手中搶過去。”
“嘿,你當真老子我怕你不成!”
……
洛雲初走邁進門檻,想必外面的寒酸門面,裡面可以說是別有洞天。
偌大的院子裡,一排排的架子上鋪滿了各種叫不出名字的草藥,再往前走去,有一個像是古代藥堂一般的屋子,高高的紫紅色櫃檯前,有兩個男人正爲了搶奪一個小白玉瓶子爭吵,她進去的時候,那兩個人剛約好要出去打一架誰贏藥就歸誰。
洛雲初側過身子,讓開了一條道給那要出去切磋的二人。
她這麼一躲,卻不想碰到了一個人的肩頭,剛想要回身說對不起,哪個人就搶先一步開口道,“小姐你要是買藥的話,請排隊。”
說話的是個穿着黑色西服的中年男人,墨色的頭髮,普通的一張面容,鼻樑上還架着一個黑色邊框的眼睛,身上帶着文質彬彬的氣質。
洛雲初排在了男人的身後,看了看前面長龍似的隊伍,疑惑問道,“這麼多人都是來買藥的?”不是吧,她以前只是見過治病的藥買的挺快的,但從來不知道這毒藥也能這麼暢銷。
大家要不要這麼爲地球媽媽減輕負擔啊。
聞言,男人有些詭異的看了她一眼,“你是第一次來這裡?”
洛雲初誠實的點點頭,“嗯,有什麼不對嗎?”
男人透過鏡片,上下的打量了她一下,道,“來烏先生這裡買藥的人都是常客,還是很少有新人的,難道你是有熟人介紹?”
洛雲初轉了轉眼珠,“怎麼這麼說,烏先生難道不賣給新人藥嗎?”
“這倒不是,只是新人的話一般可能買不到,就算是烏先生想要賣,也未必能真的拿到自己的手中。”
這番話的潛在意思深奧,洛雲初這思索了一下,當聽到門外傳來一聲大罵和哀嚎時,她才反應過來。
男人的意思是,新人買藥會被這些老客戶們欺負,畢竟這些老客戶大多都是道上的人,如果沒有一點強硬的背景,怕是下場和剛剛哪個人一樣,花了錢,藥卻成了別人的了。
“大哥,其實我不是來買藥的,我就是來此想見烏先生一面的,早就聽聞烏先生大名,今日我是一堵他老人家的仙容的!”
聽到她的話,男人脖子像是機器人一般的僵硬緩慢的轉過來,一副見了鬼的模樣看着她,“你要見烏先生?”
洛雲初見着他如此大的反應,不解的道,“有什麼不妥嗎?”
“呵……呵呵,不是不妥,只是你是在開玩笑嗎?烏先生從來不見外人的,就連我這和烏先生合作了五年的老客戶都從來沒有見過他一面。”
洛雲初訝然。
不是吧,那她豈不是白跑一趟了?
“對了,你剛剛說什麼老人家?呵呵,小姑娘你還真是有意思,烏先生今年才36歲,傳言他的相貌非凡,貌比潘安呢!”
洛雲初張了張嘴巴,好一會兒沒說出話,組織了下語言才道,“你的意思是他本人不在這裡是嗎?”
多大歲數,貌比潘安什麼的都不是她關心的,她只知道這個世界上再帥的人也帥不過她家白爺!
就是這麼的自信,不接受任何反駁!
男人思索了下,“這個倒是不知道了,可能在後面的藥房製藥,可能也出去了吧,他的行蹤連他店中的員工都不知道。”
洛雲初心思沉重。
這可怎麼辦?
夜殤說最多隻有三天,要是……
洛雲初抿了抿脣,她不敢往後設想,她只知道她此時既然來了,就沒有空手回去的道理。
剛剛那男人說,他可能在後院煉藥?那她去後院瞧瞧就是了!
要是找不到,她就燒了這裡,就不信他房後都失火了,還能不現身!
——
後院,八角涼亭中。
兩個男人面對面的坐在石凳上,石桌上擺着一盤棋局,黑白棋子交錯,像是兩條正在征戰的白龍和黑龍,無形之中二人身上縈繞着一股強大的壓迫力和氣勢。
手執白棋的少年單手撐着下巴手肘置於桌面,他的腿上搭着一件女式的牛仔外套,白色的T恤上血跡斑斑,但是血色已經乾涸,與棉布融爲了一體。
一陣風吹來,少年額前的劉海被吹起,露出光潔的額頭,一雙灰色的眸子在黑夜泛着神秘的光。
“啪嗒——”白棋落定,黑棋再次處於下風。
“小叔,該你了。”少年擡眸看向對面男人,灰色的眸子中帶着笑意。
月色下,男人五官輪廓完美,健康的小麥色皮膚給他英俊的難以分辨年齡的臉龐增添了一分成熟。
一雙劍眉下,同少年一般的灰色眸子微微眯了一下,然後從手邊的棋盒裡拿出一顆黑子,落子的同時,語氣帶着一絲縱容的對着少年道,“你一個人來這裡,沒人攔着嗎?”
“唔,有啊,不過被我打發走了。”少年想到了什麼的擡頭咧嘴笑道,“我覺得這裡有趣的很,打算在小叔你這裡住上一兩天,小叔你沒意見吧?”
烏檀挑了挑眉頭,“你這個小少爺我可侍候不起,不過你若是想留下,我會安排人陪你。”
“不用人陪,我自己隨意就好。”
“呵呵,也好。你這小子折磨人的手段我也確實擔心我得人會不會被你折磨得沒命。我可不會救人……”
說話間兩個人已經交手幾次,最後少年用棋盒中最後一顆白子奇蹟般得挽回了整個棋局,險贏得了一局。
烏檀捏着黑子的手懸在半空,定定的看了一會兒棋局,訕訕笑道,“你這下棋的風格,真是隨了你那個爹。”喜歡險中求勝。
烏琰有些乏倦的伸了個攔腰,不經意掃到腿上的外套時,邪魅的勾了脣角。
那個有趣的姐姐,倒還真是讓他有戲弄一番的衝動。
烏檀品了一口茶,看到烏琰低頭對着一件外套發呆,有些新奇的打笑道,“我一向知道你興趣被你那個老爹培養的有些變態,但什麼時候都開始喜歡穿女式的外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