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芷蘇說着說着就睡着了。
他知道她的身體雖然好了,但還需要一點時間恢復。
看着她睡着的樣子,他小小的手指撫摸着她的臉頰,眉毛,眼睛,鼻子,還有那美麗的雙脣。
小東的臉上沒有表情,眼底卻是波濤洶涌。
一直睜着眼睛看着她。
夜明明那麼漫長,可是他卻覺得一分一秒都是不夠用的。
明明他也很困了,可他還是有精神睜着眼睛看着她的臉。
似乎怎麼看都是不會膩的。
他的耳邊是她小時候的承諾,“權權,等我們長大了,你就帶着紫玉回來找我,求我嫁給你好不好?權權,我長大後要做你的妻子!你這麼好,不要喜歡別人,好嗎?等我長大,等我嫁給你,行不行?”
他說:“好!”
可是他真的很想大聲地問問她,“爲什麼我等了你那麼久,你卻嫁給了別人!爲什麼你讓我不要喜歡別人,你卻愛上了他!”
睡夢裡的夏芷蘇似乎做了很可怕的噩夢,猛然睜開眼睛,嘴裡喊了一聲,“凌天傲!”
每次醒來,每次做惡夢,她下意識喊的都是凌天傲!
“做噩夢了?”小東見她醒了問。
夏芷蘇渾身的冷汗,見小東眼裡佈滿血絲,“幾點了?”
“凌晨三點半。”小東說。
“你怎麼還不睡呢?”
“睡不着。”小東說。
明明眼裡都是血絲了,他竟然跟她說睡不着!
“睡覺吧。”夏芷蘇說,腦海裡的噩夢,已經慢慢清除。
“不睡了。”小東說。
“爲什麼?”
“明天你可能就走了,我就見不到你了,我想多看你幾眼。”這不是小東的心聲,這是權權的心聲。
夏芷蘇怔住,小東的話,只讓她覺得是孩子氣的話。
“我有空會來看你的。”
“你每次都那麼說,但是你從來沒來看我。”
夏芷蘇語塞了,是的,她從來沒主動去找過小東,去看過他。
“對不起……”夏芷蘇把他摟進懷裡,低低地道歉。
小東在天沒亮的時候就離開了。
等他回來,已然是另一副面孔。
細長的雙眉下,是那精緻華麗的面孔,劉海很長了,遮住了雙眉,差一點就遮住了他那雙冷漠的雙眼。
他再一次經歷了那非人的痛苦,身體急劇的扭曲變形。
在夏芷蘇沒醒來之前,他跟以前她在海島時一樣,去廚房準備了早餐。
等夏芷甦醒來,再由娜塔莎端出來。
可是今天夏芷甦醒的很早,而且她自己肚子餓了,很早摸進了廚房。
看到東野站在竈臺前,袖子高高地挽起。
腰間圍着一塊圍裙,肚子一個人在廚房裡忙碌。
夏芷蘇看着他的身影,有些呆住。
東野似乎意識到身後有人,迅速轉身,閃身到她面前。
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抵在牆上。
“阿芷?”東野看清楚面前的女人,愕然,忙放開她。
夏芷蘇有些被嚇住了,剛纔東野面目冷峻,眼底冰冷充滿殺氣,讓她覺得好陌生。
“對不起,嚇到你了嗎?我不習慣別人站在我身後。”東野說。那樣很沒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