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傾側過頭不去看他,她不願意原諒他,她不想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他說的沒錯,她是定安王的女兒,而他呢,他是皇帝的兒子,他們生來就是死敵,他們生來就是爲了彼此的家族戰鬥。
她深吸了幾口氣,忽然,就在此時,人羣中突然發出一陣嘈雜聲,太子的幾個側妃不禁尖叫了起來,染傾深覺不妙,與顧離默契的對視一眼,二人疾步朝着宴席大步走去。
人羣之中,跪着一個楚楚可憐的少女,她披着一身雪白銀狐披風,低垂着眼眸,杏色的衣裙隨風翩躚而起,兩靨生花,精緻的裙裾繡着竹葉,清麗動人,此時她哭的梨花帶雨,隱隱抽泣。
太子不由皺起了眉頭,看到這個少女的面孔,不禁有幾分詫異,喃喃道,“怎麼是你?”
這個少女不是旁人,而是宛纓漓的妹妹,定國公宛家的嫡女宛濯秋,她甚少在衆人面前露面,可沒想到今日她也來了,如今這是出了什麼事。
宛纓漓一見是她頓時也傻了眼,凝視着太子道,“太子表哥,這是怎麼回事……”
太子臉色寫滿凝重,不由將目光投向楚祈雲,事已至此,明明知道是錯的也要將這齣戲唱下去了,“宣王,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輕薄宛家小姐!”
衆人這才發現楚祈雲站在一旁,不由投去詫異的目光,楚祈雲神色泰然自若,不由冷冷嗤笑一聲,“太子殿下說我輕薄宛小姐,可有證據?”
太子冷哼一聲,“方纔林子中就你與宛小姐二人,宛小姐被人輕薄,大叫求救,難道不是你還有別人不成?”
宛濯秋哭的肝腸寸斷,撕心裂肺,不顧衆人攔阻,竟然要起身朝着柱子撞去,幸好被下人拉住,否則一定血濺當場。
太子見着鬧哄哄的,煩不勝煩的怒斥一聲,“這尋死覓活的像個什麼樣,濯秋,你是宛家的女兒,是我的親表妹,出了什麼事表哥一定會爲你討回公道。”
染傾站在一旁,靜悄悄的看着這一出好戲,太子果然按捺不住,這麼快就開始動手了,如果皇后娘娘知道今日這一出好戲,還不知道還氣成什麼樣呢,她想着想着,不禁勾起了薄脣。
楚祈
雲只覺得無比的諷刺,不由冷冷一笑,諷刺的抿了抿薄脣,望向宛濯秋道,“太子殿下既然認爲我輕薄了宛小姐你,可問宛小姐,我是如何輕薄你的?又是在哪裡?又是用哪隻手輕薄的小姐你呢?”
他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用一種極爲怪異的目光盯着他,這個齊宣王果然放蕩不羈,竟然在這樣的場合下問受害人這種不齒的話,還要不要宛濯秋活了。
染傾不由笑意更深,這個楚祈雲倒是有些意思,竟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出這樣的話,還要不要宛濯秋見人了,而楚祈雲卻絲毫不覺得有何不妥,他瞥見了太子一眼,似笑非笑的道,“太子殿下,既然宛小姐回答不上來,又如何證明輕薄宛小姐的狂徒就是我呢。”
太子懊惱至極,怎麼都沒想到居然會是宛濯秋,宛濯秋是自家表妹,若是出了什麼事可是要連累整個宛家的聲譽的,他目光一緊,連忙看向宛濯秋,“表妹,到底出了什麼事,你一五一十的說出來,這裡有我在,沒人敢對你不利。”
宛濯秋哭的早已是肝腸寸斷,指着楚祈雲道,“就是他,千真萬確,我清清楚楚的看見的人就是他!”
宛濯秋除了這句話,沒有別的可說,她死死的直視着楚祈雲的方向,拿着帕子拭淚,“太子殿下,臣女自知身份低微,可是也不能任由他人欺侮!”
太子眉頭擰成一個疙瘩,此事攤在宛濯秋身上,倒真是進退兩難了,可是着宛濯秋偏偏一口咬定是楚祈雲輕薄了她,到底她是有什麼想法?還是受了何人的教唆。
染傾坐在一旁,幽靜的擡起眸子,似笑非笑的凝視着楚祈雲的方向,勾起薄脣,這個宛濯秋,想必是不知什麼時候就已經喜歡上了楚祈雲,一心想要嫁給他吧,所以纔不惜費了這麼多心思,想要嫁給楚祈云爲妻,只可惜,楚祈雲可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太子難道就想憑藉這件事指責楚祈雲是衣冠禽獸?
楚祈雲直視着太子,他目光一凜,冷冷笑道,“太子殿下,宛小姐口口聲聲說是我欺辱了她,可是當時夜黑風高,況且我與南宮小姐正在閒話家常,怎麼會去輕薄宛小姐?”
他此言一出,所有人將目光投向染傾
,衆人的臉上皆是疑惑,這宣王何時又和南宮家的小姐扯上了關係?
染傾不動聲色的淡淡彎眉,這楚祈雲明顯是想要將禍水牽扯到她的頭上,她冷笑不語,盈盈走了出來,款款施禮,“太子殿下,方纔染傾只是與宣王殿下匆匆說了幾句便離開了,至於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染傾可不能保保證。”
楚祈雲沒想到她居然會這麼說,冷眼瞥了她一眼,不慍不火的笑道,“南宮小姐倒是將事情撇的乾淨。”
染傾如花瓣一般的脣角微微揚起,直視着楚祈雲冰冷的神色,“染傾只不過說了實話,若是宣王殿下認爲染傾說的不對,那麼大可指出來。”
楚祈雲沒有說話,他冷眼瞥見她,笑的極爲諷刺,“就算如此,也不能證明輕薄宛小姐的人就是我。”
楚祈雲擡起頭直視着太子,目光之中夾雜着幾分諷刺,“太子殿下,宛小姐說我是在叢林裡輕薄了她,可是她爲何一個人會去叢林,而且身邊竟然一個丫頭也不帶呢?”
宛濯秋目光一怔,霎時間停止了哭泣,太子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濯秋,你怎麼會好端端的一個人去叢林裡?”
宛濯秋神色閃爍,緊咬脣片,這才說道,“我……是有人給我了一放手帕。”
她拿出懷揣着手中的錦帕,錦帕上繡着幾句詩句,太子看到了不由冷哼一聲,“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太子瞥了一眼楚祈雲,壓着怒氣道,“這字跡分明就是你的,你還不承認嗎?”
楚祈雲一把扯過他手上的繡帕,目光幽深而沉靜,“這幾個字不是我寫的。”
“這分明就是你的字跡!”太子緊咬牙根,目眥欲裂,上前一步咄咄逼人道,“難道你還不承認?”
楚祈雲不徐不疾的揚起眉梢,“我的字跡整個京都的人都知道,隨便找個寫字先生都能臨摹出來,太子,你該不會是光憑這幾句詩句就斷定是我所寫的吧。”
太子瞧見他眼睛裡的囂張,用一種極盡輕蔑的神色瞥見着他,他不由更爲氣憤,咬牙切齒的道,“楚祈雲,現在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想狡辯不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