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眼見未必是真

我和婷婷又重歸與好了。任何一個男人,當他身處熱戀時,頭腦往往是糊塗的,而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她的頭腦卻是非常清醒的。我也不意外,食人間煙火,享七情六慾,我被婷婷的這種假象所迷惑着,此時的婷婷之所以會不顧如此懸殊的年齡差距選擇了我,純屬於婷婷真的迫切想要有個家,有個給她遮風擋雨尋求庇護的家。而此時的我除了年齡較大以外,別的都是那麼的符合她的一切需求。

我沒有負擔,工作穩定,雖不是大富大貴,但我的收入足可以養家。我的孩子已大,在外地上大學,而且是個女孩,這一切足可以讓婷婷和我過着屬於自己的安靜甜蜜的二人世界。老宅雖破,但我已決定來年開春的時候拆掉老宅,在原地基上重新蓋一棟由我自己設計的兩層小樓。這一切都非常符合婷婷的要求,除此以外,我的性格非常好,屬於暖男型,這麼多年以來的風風雨雨已經讓我學會了許多別人所不能企及的各種家務活,況且我又沒有什麼讓人深惡痛絕的惡習,只是喜歡抽兩支小煙、喝幾杯小酒而已。別的,我似乎沒有多少缺點,這樣的我讓從小到大處於極度貧窮而又到處顛沛流離的婷婷看來,簡直就是理想中的最佳歸處。

可是,我對於婷婷真的一點也不瞭解,我已深陷婷婷賦予我的溫柔鄉里不能自拔。很久之前聽說過婷婷媽媽這個人,那還是在我小時候,後來長大成人的我對於婷婷媽媽以及婷婷這個家的情況一概不知,這個家庭好像在我的眼前消失了似的,不見蹤影。

聽了婷婷的介紹,我才知道婷婷的家庭是那麼的龐大而且關係複雜,我費了好長時間才把她家的基本情況搞清楚。婷婷媽媽一共有三段婚姻,不過按照婷婷所說,婷婷媽媽的每一段婚姻的離婚都和她的媽媽沒有任何的關係,婷婷媽媽純屬於過錯方,聽了婷婷的介紹,竟然讓我對婷婷媽媽很是尊敬,並由衷的對她產生了憐憫之心,或是同情並給與理解的心情吧。

婷婷說,她的媽媽和第一任老公生了她的同母異父的姐姐圓圓,後來因爲這個男人的不務正業盜竊成性,最終被判刑入獄,萬般無奈的婷婷媽媽只好帶着孩子改嫁給婷婷媽媽的第二任老公,也就是婷婷的爸爸,婷婷媽媽和她的第二任老公先後生了兩個孩子,分別是婷婷的哥哥和婷婷。婷婷說,她的爸爸對他們三個孩子非常好,從不捨得打罵他們一下,可是,他的爸爸有個惡習,這個惡習就是喜歡趁着酒勁對她的媽媽實施家暴,婷婷的媽媽只好又選擇了離婚,最終她的媽媽嫁給了現在的第三任老公。

婷婷說,她的媽媽和現在的第三任老公生活很好,婷婷媽媽的第三任老公對婷婷媽媽總是疼愛有加,婷婷的媽媽終於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幸福。

這是一個曲折悽婉而又讓你不得不對婷婷媽媽產生同情的一個故事。婷婷的敘述讓我開始不相信別人對於婷婷媽媽無中生有的的造謠毀謗,人心很複雜,人們總是能夠根據自己的劇情需要而編撰出許多不同版本的故事來造謠誹謗一個離婚女人的。

我開始相信了婷婷的話,並且越發疼愛從小到大遭受如此生活磨難的婷婷了。不過,我的父母和我的女兒卻不相信婷婷口中所敘述的這個版本的故事,包括我的那位同學也是絕不相信婷婷口中所敘述的故事的。

我和婷婷隔三差五的約會,婷婷也隔三差五的住進我家,最終讓我的父母和遠在外地上大學的女兒知道了。我遠在外地上大學的女兒也不知道是誰告訴了她關於我和婷婷戀愛的消息的的,女兒在電話裡告訴我說,婷婷吸毒,除了吸毒之外,婷婷還幹盡了許多壞事。最後,女兒對我說,一個吸毒的女人,往往是什麼壞事都乾的,女兒讓我好自爲之,不要被別人給騙了。

父母的話則是從另一方面描述婷婷家的。父母對我說,上樑不正下樑歪,她家祖上好幾代就是一個吃喝嫖賭、作風不好的家庭,這樣的家庭這樣的孩子還能好到哪裡去,就是倒貼錢也不能把這樣的女人娶進家門。

女兒、父母,還有我同學的話讓我對婷婷口中所說的版本產生了懷疑。不過,面對婷婷隔三差五的來我家住宿過夜,我總是對這些來自外界的傳說半信半疑。打死我也不相信婷婷是一個無惡不作惡事纏身的女孩。因爲按照婷婷自己口中的敘說,按照婷婷現在才二十四歲的年齡,婷婷根本就來不及學壞的,婷婷更是沒有做壞事惡事的時間的。

十幾歲的時候,婷婷還在上學,雖然在社會上散混了幾年,但是不久後婷婷就在十九歲的時候結婚生子,二十歲的時候離婚,然後就去了自己的哥哥家打工。在她的哥哥家打工了兩三年後,於現在二十四歲的時候和哥哥嫂子一同回到老家,也就是我現在居住的這個地方。

如此線條清楚的故事,婷婷根本就無法學壞,婷婷也沒有學壞的時間呀。婷婷即使學壞,也壞不到哪裡去的,因爲婷婷的年齡和生活的軌跡是那麼的清楚明瞭而又合情合理,也許別人口中所說的都是惡意的造謠誹謗,別人也許只是對我和婷婷這樣如此年齡懸殊的戀愛的一種羨慕嫉妒恨吧。

我惴惴不安的向婷婷詢問關於她的父母對於我們兩人戀愛的態度時,婷婷說,她的父母極其尊重她自己的意見,況且這麼一大家子人,一年之中難得見上幾次面,平時的他們都是各自忙着自己各自的事情,只有等到每年的春節時,大家纔會有機會聚在一起的。

時間總會給你驗證真相的時候。一天晚上,婷婷說,她的哥哥嫂子,還有她的媽媽姐姐想見我一面,他們一來想看看我,二來想明確我對於這場戀愛的態度問題。

那是一個週末的晚上,我緊張兮兮的跟着婷婷來到了她媽媽的出租屋裡。很小的出租屋幾乎看不到屋裡的擺設,只記得滿屋子的都是人,婷婷的媽媽、婷婷媽媽的第三任老公、婷婷的哥哥嫂子、婷婷的姐姐姐夫,還有婷婷姐夫和前妻所生的孩子,本就不大的出租屋裡簡直讓我插不進腳。可是,這個家庭的其樂融融和團結友善、熱鬧非凡立刻感染了我,這是一個多麼幸福的大家庭呀!這個大家庭的溫馨甜美的畫面立刻讓我打消了心中的所有對於婷婷、婷婷的媽媽,還有這個家庭的所有不被看好的顧慮。是呀,他們都不嫌棄我比婷婷大那麼大的年齡,我還有什麼資格對婷婷說三道四不予相信呢!

真的,眼見未必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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