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自己算不算個好人，自己不清楚，不過她自己知道自己算不上個大善人。但她還是爲那些與自己一樣，將要進去深淵的同齡人感到難過。爲他人還是爲自己，傾君一時間不明白了。
巫咸看了看她，似乎明白她所想，“小子，慈悲心氾濫了？”
傾君看向他道：“我只是在想這些孩子從哪裡來？他們的爹孃不知道他們失蹤了嗎？”傾君的確是這麼想了，在夏城，傾君並不覺得有什麼孩子失蹤的事情發生，倒是有買賣孩子的，這麼多的孩子，難道都是嗎？那這天下父母心也沒什麼可說的了。
“這些孩子大多是常年征戰的孤兒孤女，當然也有被人遺棄的。”巫咸看着天空，天上飄起了雪花，寒骨絕地可是常年風雪的，“以他們的能力只能乞討爲生。終歸還是死路一條，何不將其收下培養成殺手爲我所用。”
“這不公平！”不知道爲什麼，傾君只覺得心裡難受不由大聲道。
“不公平？那麼何爲公平？公平又何在？”巫咸拍掉身上的飛雪，輕笑道。今日的他一身紅衣顯得邪魅無比。
“公平……”傾君一時語塞，看着立在紅色雪山之巔的黑塔。公平似乎只留給強者。
“現在戰火紛起，民不聊生，又是戰亂又是饑荒，年輕的抓去當戰士，至於年老婦孺，還有孩童。在亂世下苟活至今有爲了什麼？爲了公平嗎？”巫咸看着她，“不，是爲了一口飯吃，語妝，有些事你不明白。”巫咸臉上的笑意消失。
傾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黑塔，在夏城雖不涉及戰事，但外界的事還是有所耳聞。四國爭雄，興，百姓苦，亡，百姓苦。這個道理她明白，只是沒有切身體會罷了。
黑塔塔頂有三十道門，門只能開一次。鑰匙在第九層，由弟子爭奪，活下來的三十個人中傾君自然希望獨孤在裡面。
黑塔塔頂的第一扇門開了。
傾君緊張地看着白色面具佈滿血跡的人，不是獨孤……第二扇門開了，不是……第三扇門，第四扇門……幾乎所有的門都開了又關。她要找的是半張面具的人……
可是沒有，怎麼回事？！
三十道身影從塔上飛身而下，可見這三十人的確是貨真價實的精英……可是爲什麼獨孤沒在？那個溫柔少年就這樣離開了嗎？她來到這裡的第一個朋友啊……
三十個人同時取下面具，在那一瞬間，傾君竟然想撲過去狠狠哭一場。靠！某人換了面具！讓她擔心死了。
山頂的另一頭傳來了鐘聲，巫咸站在衆人面前，道：“黑塔之試結束。”
這樣就結束了……上千名到現在這幾隻……傾君似笑非笑地看着這三十人，心中有無奈又酸澀，巫咸接下來講了什麼，傾君沒有心情去聽，寒風撲面，風中的血腥味更加濃厚了，這黑塔一下的寒骨絕地更加豔紅悽美了。不知何時冷煙已站在身側，周圍的氣味變得清冷了些。
“師父……”
“兩年之後的黑塔之試，我要你殺了獨孤研。”冷煙看着她，說得輕巧，平靜。
“爲什麼？”傾君瞪大了眼，一臉不敢置信，到陰剎樓這麼久以來，都是獨孤陪伴她，冷煙居然要自己殺了他！傾君感到心驚，看着冷煙，只覺得眼前的這個人她看不懂。
冷煙見她遲遲不回話的反應，輕笑道：“怎麼？你還真以爲你殺得了他？”
“……”傾君鬆了一口氣，心道：神經病，亂
嚇人啊！
“你爹要見你。”傾君一愣感激地看向她。冷煙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後，離開了，傾君忙跟了上去，獨孤已經平安，這裡她不想多待。
……
“你，你是大傻？”傾君有些彆扭地看着眼前的美男。美男溫柔一笑，點頭道：“二少你見過之前的我，只是忘了，沒什麼奇怪的。”司徒華月促狹的一笑道。
傾君心裡鬆了一口氣，她還記得在花語妝的記憶裡有司徒華月的模樣不然她還真是懷疑……“我還真懷疑是不是師父隨便找了個人來頂替。”傾君失笑道，當眼睛看向他的腳時，有一瞬間的失神，她道：“你是不是該說說我不知道的事呢？”以前他傻問不清楚，現在她並不打算放過他。
華月一愣，無奈地笑道：“若是千千還在該多好，我們的二少長大了。”
傾君見他眼底傷痛，卻不見他回答自己的問題，走近他的身邊道：“是長大了呢。這麼多年，一個人總是要長大的。你說呢？大傻？”
“二少說得是。”司徒華月笑着說“二少可否幫我出去曬曬太陽？”看來某人抵死不願說出事實。
“嗯。”傾君心裡難得的平靜，推着輪椅將司徒華月帶到了花園裡，四處逛逛。
司徒華月在白門並未待太久，冷煙便派人將他帶走了。帶走他的同時，便告知她，以後每年才能見一次，傾君只能忍氣吞聲，司徒華月也沒有出聲反對，不知道爲什麼傾君覺得兩人早就認識了……
兩人的秘密似乎沒那麼簡單吧？傾君看着窗外的天空，看得出神也沒注意到有人來了。“唉，可能是我想得太複雜……”
“什麼複雜？”溫柔疑惑的聲音，是獨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