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連她的影子也沒瞧見。葉軍覺得有點可惜,不過很快振奮了精神:“不過我卻查到有人在監視何不歡。”
“何不歡?”
“我在花園設置了一個事務所新研發的三百六十度攝像頭,正是因此而發現她家竟然還有其他地方也被裝置了,是不是針對何不歡個人的不好說,不過卻碰巧的讓我看到一個號碼,是何不歡站在花園裡看手機時錄進去的,你猜我看到了什麼?用高倍清晰放大截取下來的視頻後,裡面的號碼竟然和風顏手機裡的號碼一樣,而且短信上內容是提示何不歡家裡有攝像頭。”
顧景航腦中忽然直覺性地鑽出一個畫面,雙眼一眯:“你是說這個人在提醒何不歡?”
“不錯,而且何不歡拜託蘇寵寵去查這個短信的主人,可惜連我也查不出來,這個號碼是新號,而且沒有繳費記錄。”葉軍頗有些失望的學着顧景航一樣,放鬆的靠在椅背上。
“也就是說這個人是我的敵人卻因爲某些原因在幫助何不歡?”顧景航因爲酒吧燈光的緣故而顯得現出一絲明晦莫辯的笑意:“對了,何不歡的事情查的如何?”因爲酒吧的嘈雜,兩個人的交談聲除了對方,其他人聽到的都是喧鬧,倒也不擔心事情會被別人聽去,這也是兩人時常約在老地方見面的原因之一。
葉軍雖然不知顧景航與何不歡的前因後果,不過,以顧景航那種表情、那種語氣,多多少少可以猜到他是起了心思的,條件反射地就對那個女人寄予起了深切的同情:“兄弟,你可真是一如既往的可惡。”
“資料我都傳到你郵箱裡了,你明天看就知道,不過嘛,我倒確實覺得何不歡有些不同了。”葉軍還想說什麼,身爲酒吧執行老闆的小柯,也是葉軍的左膀右臂忽然出現在葉軍身邊,小聲交談幾句,葉軍便點了點頭,站了起來,喝完杯中的美酒,對着顧景航道:“差不多也就是這些了,你要是還想知道具體的,回去慢慢看資料就是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假期過去後,何不歡起了個大早,最近被擾亂了太多的思緒了,這次休假也能當是做個調整。象要舉行莊嚴的告別儀式般,鄭重地洗了個澡換上職業裝,小皮鞋的叮咚聲敲響也伴隨着她收拾整齊完畢,站在穿衣鏡前仔細審視了一番。
很好,很精神。對着鏡子牽動嘴角,嘴角的弧度是慣常的無害笑容,一看就知道是大好良民,只要老老實實上班,勤勤懇懇做事,踏踏實實做人……老天,保佑別再遇到那個姓顧名景航的人了吧。
不,是聽也別聽到他的名字。
六月是個多雨的月份,而前兩天的雷陣雨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是難得的好天氣,一大早明媚的陽光就投射下來,似乎也在預示着她今後的日子會是豔陽天。
何不歡正了正衣領,又看了看窗外的陽光,心情大好,路過花園的時候高然已經在花叢裡忙綠了,笑着打了個招呼後何不歡直奔公司。
世上有多少人就有多少種的社會觀與人生觀,而因爲這兩種的不同,人們在這個社會上安身立命的方式也大不一樣。
就好像現在的何不歡,如果換成任何一個對愛情抱着幻象,憧憬着公主和王子可以永遠幸福的在一起的信念,那麼她面對現在的情景,估計做夢都會笑醒過來,而現在的何不歡有驚無喜。
任何一個人志得意滿的在休假結束踏入公司時,被人叫住,塞上一捧鮮豔欲滴的紅火玫瑰花,伴隨着一個親吻公主的吻落在手上,而鮮花的主人還是你今早祈禱不要見到的人……周圍是來來往往的同事……
別人是什麼樣的感覺何不歡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怒了。何不歡很早之前就怒了,這一怒一怒的加起來,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何不歡爆發了。
顧景航看着何不歡穿着一身職業的暗色西裝,裡面襯着件潔白的花邊襯衫,整個人顯得朝氣十足,眼底的清冷也被外面的大太陽暖化,純淨中透露出高貴,高貴中包含了純淨,怎麼看怎麼順眼,明亮得讓人移不開視線,於是他做了一個戀愛中的小男生會幹的傻事,直接叫住了她,把手上的玫瑰花塞進了她懷裡。
距離上一次見她,似乎也過去半個多月了吧!
嗯,還挺想她的,所以很乾脆利落的伸手牽住她的芊芊玉手,落下一吻。
何不歡的模樣怔了怔,才道:“我想,你走錯地方了。”
“吶?”顧景航腦子轉的很快,知道這女人的毒舌要開始了,乾脆利落的就要告辭,雖然是臨時起意,可是知道她今天上班,他可是連公司也沒回直接就殺這兒來了,雖不指望這個女人又多感動,可是也不想一大早就聽見她的毒舌。
顧景航剛要說我先走了,寶貝!何不歡就開口了:“你是來應聘伴郎的嗎?”
伴郎?有這活動嗎?顧景航一頭霧水的看着何不歡。
何不歡的皮膚好得根本不需要任何粉底來掩飾,此時不知道被玫瑰花映襯的還是害羞的,帶了點粉,眼睛很水靈,這樣的何不歡很讓人心動,當然是她不開口的情況下。
顧景航頭上頂了個疑惑,而旁邊也有人露出“原來是活動”的唏噓聲。
何不歡低頭看着玫瑰花,嗯,水靈靈的,真是越看越滿意,越滿意越喜歡,於是何不歡很大方的道了一句:“我可以考慮選你當御用伴郎,可是你能保證新郎不會嫉妒?”
來往的同事也都停下了腳步,驚訝的看着這一幕,這麼帥氣的男人是來參加伴郎活動的嗎?
顧景航的笑容立刻凍結,他壓根不知道有什麼伴郎活動……
再說了伴郎活動跟他有一毛錢關係嗎?
“哦,不是啊!”何不歡的聲音好像在冷凍箱凍了一天一夜纔拿出來的:“既然不是在這兒搗什麼亂?”
“爲什麼是伴郎,不能是新郎嗎?”顧景航看出來何不歡是爆發了。
新郎。
嗯,這個詞他也喜歡。
何不歡眨眨眼,恍然大悟:“原來是新郎啊?”
新郎?旁觀的人羣連要上班打卡都忘了,興致勃勃的把這一幕當做連續劇看了。
爲什麼顧景航覺得更加鬱悶了呢。
何不歡無聲地看着他半晌,突然道:“你的新娘是不是跟別人跑了,所以你受刺激了?”
“不,我的新娘就是你啊!”顧景航豁出去了,露出邪惡的笑容,一把拉緊何不歡的手,語氣招搖道:“老婆啊,我想我們今天就去把證領了吧!”
何不歡,你要玩,我就陪你玩!顧景航從來不是被人搓揉的。
爲什麼話題會拐到新郎新娘的問題上來呢?
何不歡丟下一句:“這是爲電視臺渲染!”也不管這個藉口有多麼生硬,直接拉着他朝樓梯走。
何不歡擺着一張臭得不能再臭的臉,顧景航卻是難得的好心情,似乎連自己公司的問題都顯得不那麼讓人生氣了。
走到二樓轉角處,那裡有一張鐵皮櫃子,丟下手裡的花,何不歡猛地轉身,突然一掌拍在櫃子上,櫃子上的玫瑰花都齊齊跳了跳。
顧景航似嘲非嘲地望了眼她的手:“手疼別忍着。”
何不歡迅速把拍得通紅的手掌放到身後,用凍死人的聲音道:“顧景航,你玩夠了沒有?”
“沒有,我發現越來越有意思了!”顧景航說着擡起手腕,看了一下後表後開口:“還有十七分鐘,別遲到了。”說罷,彎起嘴角,手插褲袋,酷酷地往樓下走。
看着他離去的背影,何不歡覺得要被一口堵在喉嚨裡的氣活活悶死了,下意識的抓起手邊的玫瑰花,朝他砸了過去!
也不管咋沒砸中,頭也不回的轉身就往三樓爬。
顧景航看着腳邊散落一地的玫瑰花,摸着下巴,露出個有意思的笑容來。
真是糟糕的一天。何不歡被氣的連電梯都忘了走,清早的神清氣爽變成了氣喘如牛,幾乎是踩着點的打了卡,剛坐到位置上就接到了林承浩發下來的通知。
看着通知,何不歡詫異了,通知上寫着的曝光大多與顧氏有關。
何不歡因爲休假了幾天,也沒有怎麼看新聞,絲毫沒有發現她不在的這幾天竟然出了這麼大的情況!
顧氏正鬧着醜聞?何不歡覺得有點難以接受,先不說之前在樓下顧景航的無聊,就說顧氏,作爲娛樂界的大亨,可以說是S市娛樂界的掌門人了,突然曝光出顧景航父親顧郝銘一夫N妻?發給何不歡的就是顧傢俬生子等種種醜事的曝光,而且照片齊全……
何不歡一張一張的看過去,相片的質量不能算是高清晰的,卻也是面容清楚,沒有合成的可能,顧景航作爲顧氏集團的總裁,這下子估計是要忙的團團轉了,甚至不用何不歡出手,便算是狠狠的在顧景航的臉上打了一巴掌。
何不歡露出個笑,心底卻隱約的有些不安。
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的不安,看着其中一篇說顧景航是私生子的照片,配上的文字只需要再着筆潤色一下就可以,可是何不歡卻莫明的有些煩躁。
在一種你也有這天的嘲諷裡,何不歡丟下照片,起身去倒茶。
茶水間裡,何不歡下意識的拿起手機,想看看今天是不是還有短信提示,雖然八點的時候她已經看過無數遍了,像是知道她今天要上班,那個號碼的短信一直沒有動靜,習慣性的撥打過去,在七天裡,這個號碼何不歡撥打了上百遍,同樣的結果——無人接聽。
不知道爲什麼,心裡有點不安,而且這種不安越來越濃厚。習慣性的盯着手機發呆,所以當出現來電顯示的時候,何不歡差點被打翻的茶水燙到,手忙腳亂的按下接聽鍵,何不歡調整呼吸才發現忘記了看是誰打來的,只能儘量平靜道:“你好,哪位?”
“……”
何不歡皺起眉頭,再一次重複:“你好,是哪位?”電話裡沒有傳來任何的聲音。
何不歡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完全陌生的號碼,眉頭越皺越緊,這是惡作劇還是……沉下聲音道:“你再不說話,我掛電話了!”
電話裡傳來的依舊是沉默,何不歡乾脆利落的掛斷電話。幾乎是剛剛掛斷,就有短信過來,簡短的六個字:“我知道你是誰。”
我知道你是誰。何不歡反覆的咀嚼這六個字,越看越覺得心驚,這是什麼意思?心砰砰的跳着,她有一種感覺,這不是上一次的神秘人!
何不歡一整天都在驚惶裡度過,下班的時候,拿出看了一百零八遍的手機先撥打了之前那一個神秘的電話號碼,一如既往的無人接聽,撥打今天剛出現的號碼也無人接聽,最後實在沒忍住,發了簡短的:你是誰。
何不歡只是抱着試一試的態度,還沒走出公司大門,短信便過來了。
詫異的停下腳步,盯着手機的何不歡咬住下嘴脣,她的身份是一個不能報警的秘密,如果對方當真掌握了什麼……
所謂不破不立,看着短信上“梧桐路有約茶館101包間見面,今晚八點。”何不歡決定去赴約,梧桐路就在何不歡上班的路上,有約茶館她也和同事去喝過下午茶,只是對方怎麼知道的?也就是說,對方離自己很近,而且根據對方的用詞遣句,很謹慎的一個人,行事周全……想到那些攝像頭,何不歡在心裡盤算着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