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漸深，嵐芳園的下人們忙碌過後回去休息，院子裡除了做最後收尾工作的幾人，已空無一人。
玉蘭和玉珠兩人去關院門。
待關了院門的，玉蘭才拉着玉珠到院角大樹下的石凳上坐好。
“你還記得當時在主院時，王妃娘娘威脅西施嗎？”問道。
玉珠自然是記得的，當時娘娘威脅西施說若敢納妾便要了西施的命。“記得。”面頰微紅，害羞地點了下頭。
玉蘭幽幽嘆了口氣道，“對你，娘娘且如此，你認爲娘娘會允許王爺納妾嗎？”
玉珠連想都沒想，“娘娘肯定是不允許的，娘娘的性子，眼裡是揉不得沙的。”
玉蘭伸手揉了揉玉珠的頭，“是啊，但王爺的身份又如何一生只有一名女子？你見那麼多權貴，可有隻娶一妻而不納妾的？”
“有啊，陳家的家主陳老爺。”玉珠道。
玉蘭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那只是暫時，在正室未生子嗣之前，一般男子都會收斂，何況沈氏可是有沈家老爺撐腰，但以後可難說了。”
玉珠嘆了口氣，“是啊，除了陳家老爺，我還真沒見過誰只娶一妻，但……我覺得王爺是特別的，王爺應該可以。”
玉蘭道，“你知道皇上爲何有三宮六院？”
“因爲皇上好色唄。”玉珠答。
玉蘭失笑，“並非僅僅好色，有時皇上不喜一名女子卻也被迫要娶，這是拉攏臣子的手段。史書和野史記載，除皇后外，皇上還有許多寵妃，其中有一些寵妃的父兄是權臣。千萬別以爲皇上是因寵妃的原因而器重臣子，恰恰相反，皇上是爲了拉攏臣子、令皇子更忠心，纔去有目的性的寵幸某些寵妃。”
“真的？這……這……這哪是寵妃以色伺候皇上，分明是皇上以色伺候臣子，”玉珠震驚，“我不信！”
玉蘭也不惱，耐心爲其講解，“這般給你講吧，只要是權臣，無論是文臣還是武將，家中、或者家族中都有女子入宮。而武將與文臣有本質區別便是，文臣的賣命是假、武將的賣命纔是真！尤其是戰亂時，武將極有可能血染疆場、馬革裹屍。而如何安撫這些人，除了爵位俸祿還有便時寵幸這些出身武將家族的妃子了。是以，無論是南趙還是其他國都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武將奔赴戰場期間，皇上便定重寵出自這名武將家族的妃子，以讓武將感恩和效忠。”
“真……的？”玉珠吃驚。
玉蘭微微一笑，“你若不信，明日自己去問娘娘，王妃娘娘的話你總信了吧？”
玉珠趕忙點頭如搗蒜，“玉蘭姐，我信你，玉蘭姐我好佩服你，你怎麼讀過那麼多書，懂那麼多事？”
玉蘭伸手攬在玉珠的肩上，幽幽嘆了口氣，“如果可以用無知來換取，我卻寧願自己無知一些，換來全家人的性命。”
玉珠知曉玉蘭姐又開始傷心了，她也不知如何勸，便靜靜陪她坐着，一起流眼淚。
……
另一邊。
賢王被顧斕汐喚走，兩人來到書房。
“你說什麼，羅氏店鋪被砸？”東方洌震驚道。
“是的，王爺。”顧斕汐沉聲道，“羅氏店鋪是王爺盤下，與之前那家沒有矛盾，也沒有其他競爭對手，與周圍店家相處得也極好，但今天下午卻有一夥人衝進去打砸，屬下派人問過周圍店家，店家們都說這些人眼生得很。”
東方洌微微眯眼，幽黑的眸子迸發銳利，“關於此事，你有何看法。”
顧斕汐立刻答道，“以屬下來看，這夥人的身份有兩種可能。第一種便是太子之人，但鑑於之前梅寒川等人夜探王府一事，屬下卻認爲太子一派不敢這般明目張膽的行動，嫌疑很小。第二種便是董昌胥。王爺先是燒殺董昌胥的兵馬，後又打了董夫人的板子，董昌胥懷恨在心，便效仿董傳良被害的手段，以牙還牙，打砸了羅家店鋪，屬下認爲，第二種可能居多。”
實際上，東方洌卻想到了第三種原因，但凝眸思忖片刻，又自己打消疑慮。
“可到官府報案？”
“報了。”
東方洌的眼神閃了閃，冷冷看向窗外，而後壓低了聲音，“你親自去魏志誠那裡一趟，就問關於這個案子董林選的態度。將董林選最近三天的行程以及所做的工作都彙報上來。”
魏志誠是賢王安插在府衙中的細作。